嘟……耿昂的手機響起。
「喂?」耿昂接起手機,眼神仍追著鐘荷。
「事情已經如期完成,分毫不差。烏奇的左右手拉克,正積極的找您。」
來電的是他的全球情報網,他們有極緊密的聯系。
「已經來了,我會注意。」不過是只躲在地洞的老鼠罷了!
「下個目標是……」
鐘荷逕自走過草坪,走向收隊中的消防車,還藉著月光,記錄這起火災。
正寫著,黑暗中突然襲來一股力量,把她牢牢捉住。
※※※
天!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的威脅一近身,鐘荷反射性的舉手阻擋,只可惜她的身手像螳臂擋車,脆弱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誰?放開我!」鐘荷的脖子被緊緊掐住,可能喪命的恐慌緊緊攫住她。
那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好像要徒手將她的氣管揪出來,口中並大聲說著她听不懂的外文。
「耿……」她向耿昂求救,但見平常不怎麼樣的耿昂目光如炬,激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令她為之一震。
那與平常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輕佻又不正經的耿昂,簡直判若兩人。
「北極星,烏奇是不是你殺的?」來人正是拉克,他操著一口俄語。
北極星是耿昂的暗號。這三個字在國際上所代表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殺手。
「不關她的事。」耿昂以同樣的語言回答,低沉的語調中,充滿不可違逆的威嚴。
他的全身充滿戒備,任何人都無法傷他一根寒毛,同時,他也不希望傷及無事。
「喂,你在搞什麼?快叫他放開我!」原來是找耿昂的。
找他就找他,為什麼要拿她當人質?
「把東西交出來。」拉克嚴峻的吼。
他是來要東西的——烏奇的最後一件交易物。
「先放人。」沒錯,東西在他這兒,只可惜他們這行,沒有物歸原主的先例。
唉,那笨女人,他剛剛才助她避過一劫,怎麼轉眼又自動送入惡人手中?
「先交東西。」拉克加重力道。
「呃……」鐘荷覺得自己就快死了。
就算再怎麼討厭耿昂那無賴,她還是無法不將求助的雙眼投向他。唉,誰教方圓百公尺內,只有他一個人?
「不交,就等著替她收尸。」拉克沒有別的方法,只好出此下策。
雹昂的眉心擰起。
現在的情況是,她渺小的命換這大惡人一命,死後搞不好會被蓋國旗、策封英勇戰亡,但話說回來,說不定她並不喜歡被蓋國旗。
得問問她才行。
「鐘荷,你仔細考慮清楚,想不想被蓋國旗?」耿昂用中文問。
「蓋什麼國旗?我還不想死!」鐘荷用盡全身的力量朝他吼。
說那什麼話,她才二十三歲,還想見到以後每一天的太陽。
「唔。」耿昂點頭,算是听到答案了。
「既然她不想死,你就不能殺她。」
話聲才落,耿昂大手一揮,兩道冷光迅速射向拉克,他隨即放開雙手,痛苦的捂住眼楮,連聲哀嚎。
「我不會罷手的。北極星!」甩掉鐘荷,落敗的拉克在黑暗中失去了蹤影。
「咳咳咳……」新鮮空氣再度灌入肺部,鐘荷咳個不停。
「不知道消防水能不能暍?」耿昂又恢復那漫不經心的調調。
「咳……閉嘴!」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受苦還被他譏諷。
「你的運氣實在很背,說不定他把你當成我的誰了。」耿昂一貫輕佻的口吻。
那些人也真是的,以為每個在他身邊的人,都可以拿來當作籌碼。
「他哪只眼楮看見我跟你有瓜葛?」鐘荷這輩子最不想有瓜葛的,就是這個大兼縱火犯!
「我也懷疑他有透視能力。」耿昂聳聳肩,「不過,你好像被卷進來了。」
恐怖組織的邏輯是很可怖的,他們可以毫不眨眼地毀掉一座島,只為殺一個人。
「去叫他把眼楮擦亮一點,本小姐跟你非親非故。」氣死人,什麼透視能力……鐘荷這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被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足。
「我也想建議他別亂看水晶球。」耿昂其實也懶得跟人有關系,
「再見!」鐘荷頭也不回的走人。再跟他攪和下去,她只會氣死。
他那是什麼態度嘛,一下子透視能力,一下子水晶球的,好像在逼她回想起她最不願提起的那件事。
被無端扯入奇怪的案件,鐘荷真是氣歪了。她打算到警署去備案,請刑事局多派些人手保護她。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那個人叫拉克,想活命的話,最好請打不死的機器人保護你。」耿昂隨口提醒。
「叫他快走就沒事了,他是來找你的,是你的責任。」鐘荷沒好氣的回答。
對了!她想到一件事,走開的步伐又轉了回來。
「他來找你做什麼?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可怕的人?」還有,他剛剛變得和平常完全不一樣,是怎麼回事?
想起方才那威稜四射的強烈氣勢,鐘荷忍不住心顫。
「這就是我的事了。」耿昂毫無破綻地露出親和的微笑,「還是,你已經開始愛上我了?」
雹昂知道這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臭美,誰會愛上你!」鐘荷跳腳,擦著腰走開,「麻煩你清楚的告訴他,我跟你不熟!」
開玩笑,她可不想為這個自戀的痞子被暗殺。
「慢走嘍,鐘監定長。」耿昂朝她氣憤的背影揮手。
她果然是世上最有趣的生物,才挑弄兩句,就把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雹昂目送消防車離開後,立即迅捷地消失在黑暗中。
燒掉一棟別墅,他一點也不在意。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任務又完成了。
呵,九位數字的美金。
※※※
第二天,鐘荷去警局尋求保護,警察答應對她住的地方加強巡邏。
也許是這個緣故,這幾個禮拜來相安無事,她也就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漸漸松懈到幾乎忘了那天差點喪命的恐懼。
奇怪的是,耿昂從那天起,也沒再鬧出火災。
雖然沒人惹她生氣使日子好過不少,但,好像也有些無聊……唉,老實說,她其實有點想他……
況且,她心中還有疑惑,關于耿昂是否有多重人格——玩火其一,精練的總裁其二,冷酷的殺手其三,吊兒郎當的紈褲子弟其四……
對了,她還忘記問他,那天拉克怎麼會突然痛苦得夾著尾巴逃掉?他拿什麼對付他?
對她來說,那天像場混亂的夢境。
她怎樣也忘不了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精練、冷酷。他變得氣勢凌人、身手俐落,像個高深莫測的男人。
他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面貌?
唉,想到他,就會想到那個吻,想到自己從非常氣他,變得有點想念他。
唉,如果說她對初吻的追悼變成了回味,會不會顯得太輕浮?當然啦,這種念頭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嘿,鐘荷在發呆。」消防隊員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鐘荷才發現自己居然失神了半天。
「哪、哪有?」鐘荷心虛的跳起來。
「下班後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同事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好啊。」鐘荷一口氣答應。
與其在這里胡亂發呆,還不如和同事眾餐、聯絡感情。
「大家一起去吧。」鐘荷開朗的向大家吆暍。
于是,大家開始頻頻看表,抱怨時間定得太慢。
當時間愈來愈逼近,大家的心情也開始沸騰起來時,一件東西打破窗戶玻璃,準確而迅速地穿過鐘荷的肩窩。
鐘荷來不及吃驚,即應聲倒地。
「怎麼了?鐘荷?發生什麼事了?」鐘荷發出的巨響引起辦公室的恐慌,隊友們紛紛過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