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因為三起命案出現新的證據,溫把資料帶回來研究,凱索興致勃勃地也想參與。
「有什麼新證據?快告訴我,你們查到哪邊了?」
她笑著搖頭。「你是嫌犯,怎麼能讓你知道案件的狀況?」
「我以為你相信我是無辜的。」
「這是兩回事,我在感情上信任你,也可以在理智上判斷你沒有涉案,但是偵查中的案件,別說你是嫌犯,就算是我的親人朋友,我也不會透露。」
「喂喂,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你不太愛我。」他嘆氣,假裝不滿,其實很欣賞她的公私分明。
她笑了。「其實,幾乎已經確定前兩件命案不是你做的。」她已經和陳主任與吳警官討論過細節,三人意見一致,在這兩天的會議上就會提出來,提早告訴凱索結果也無妨,她只是故意讓他著急一下。
「原本以為兩個女孩雖然在同一個補習班上課,但課程錯開,應該沒有交集,現在警方找到證人,證實她們彼此認識。關鍵是其中一個女孩的同學,持有一本她的書,對方嚇壞了,不敢把書的事告訴別人,直到這兩天被約談才說出來。那本書搜集各種神秘學的知識,其中有三早在講如何透過自殺獲得新生。那本書是禁書,早就沒在市面流通,警方還在調查她們如何得到這本書。」
第7章(2)
「她們都是自殺?」
她點頭。「兩個孩子的人際關系都不好,家庭也不穩固,一個是父母離異,另一個是父母各有外遇。書上提到的儀式,奉獻對象是吸血鬼,所以要仿造傷口,把血獻給吸血鬼享用,所以傷口有兩個洞,位于頸部動脈,法醫檢驗後在傷口我到墨水的痕跡,應該是死者用筆做了記號,再刺傷自己。至于現場遺留的痕跡,和那本書描述的儀式完全吻合,其中一人用來刺傷自己的小刀也終于找到了,總之,前兩個案子已經可以確定和你無關了。」
「只剩第三個案子吧?老實說,看起來真的很像吸血鬼干的。」
「偏偏那孩子生前確實見過吸血鬼。」
「就是我。」凱索無奈。「我發誓我除了做鬼臉嚇他,連他一報頭發都沒踫到。」
「我知道。我有個想法,可能是襲擊研究所那批吸血鬼做的,他們想破壞計劃,故意殺人造成恐慌,以恐嚇我們,尤其第三個案發現場很凌亂,像是泄恨的結果。」
「那我就沒嫌疑了吧?」
「還沒有,這只是我的推測,沒有證據支持。」
「喔……」他眼眸閃爍。「那賄賂署長,例如用美色招待,會不會讓案子加速往有利我的方向偵辦?」
她笑了。「當然不會。」
「為什麼?現在不是很流行美色招待這一招嗎?」他對她拋媚眼。「吸血族第一美男子伺候你這麼多天,你好歹該有點表示吧?」
她哈哈笑,還第一美男子咧,這厚臉皮的家伙!她故意踐踐地道︰「你伺候我太多天了,沒新鮮感,我已經膩了,換個人來再說。」
他瞠目。「你是嫌棄我嗎?你不能這樣,玩弄過我冰清玉潔的身體,把我的便宜佔光光,竟然不負責?」
她涼涼道︰「既然說是招待,還有要人負責的嗎……」她忽然尖叫,因為他撲過來偷襲她,搔她癢,害她笑得軟倒在地毯上。
兩人玩鬧了五分鐘,氣喘吁吁地倒在地毯上,心滿意足地躺在一起,兩雙迷蒙的眼楮笑望彼此。
「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他握起她一束發絲,放到唇邊親吻。
她微笑。「我也是。」
「等異術署還我清白,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吧?」
「嗯……應該吧。」她眼角跳動一下,唉,這又是個難題。
「到了那時候,我不想搬走,還是住在你隔壁,住很久很久很久……」
「那是多久?」
他假裝想了想,其實心底早有答案。「一輩子好嗎?」
「這是求婚嗎?」她訝異。
「你會答應的話,我馬上跪下來求婚。」
「這樣太投機了吧!」她大笑。
「我是認真的好嗎?沒辦法,都是你不好,害我這樣胡思亂想……」
「原來是我的錯啊?」她嘖嘖搖頭。「你倒說說看我是怎樣不好。」
「我本來一個人過得很好、很堅強,但在你身邊,我整個放松下來,每天都好開心,本來很習慣孤單,現在卻害怕起寂寞,我幾乎有點怕,要是離開你,我再也快樂不起來……」
她笑不出來了,心被他沙啞感性的嗓音磨過,被他熱情的眼楮點亮。這麼巧,他說的怎麼也都是她的感觸呢?
「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跟你成為一家人,將來,也許這個家再多幾個人……」
「你想要小孩?」
「你不想要?」
「我沒想像過自己當媽的樣子。」他與她的孩子?她腦中很自然地出現畫面,他牽著酷似他的可愛小男孩,孩子有她的黑發,吸血族的紅色眼眸……不過,這個不正經的爸爸肯定會帶壞小孩,她大概得花很多精神矯正孩子的行為。
「沒關系,到時候自然就會了。」他還興致勃勃地計劃。「一個家最重要的是有規矩,首先,養老鼠當寵物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她噗哧笑出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我最近把布奇教得很乖,它都不騷擾你了,你就跟它和平相處嘛。」
吱!躲在茶幾下偷听很久的布奇伸出頭,黑色小眼楮不爽地瞪著他。
「哪有和平相處,都是我在躲它……」這時,電話響了,打斷他的話。
溫接听電話,留下凱索和松鼠大眼瞪小眼。
「你的主人說了,我們要好好相處,你要听話,知道嗎?」
吱!松鼠逼近他,尾巴不懷好意地輕輕晃動。
「如果你是不高興我剛才挑撥離間,我道歉,我只是開玩笑,別介意。」他沒種,先投降可以吧?他暗自祈禱溫快快回來救他,卻見她拿著無線電話走到書架邊,邊通話邊翻揀架上書籍,每本書拿出來,看看架上空位,又放回去。
一看就知道,她又在尋找那條失蹤的項鏈。
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打開抽屜拿東西,一定把整個抽屜都看過,打開櫥櫃拿盤子,碗盤後方也要瞧瞧,昨天還因為看到書架底下有個東西發亮,她花了半小時把書籍搬下來,把書架移開,結果發亮的東西只是一塊玻璃碎片。
項鏈是母親的唯一遺物,他能理解她迫切想找回的心情,每回看她執著地到處翻找,讓他難過,如果她非得找到不可——他何不讓她「找到」?逝者已矣,項鏈也是沒有知覺的死物,只要能安慰她,假的又何妨?
他大哥是珠寶設汁師,仿造項鏈不是問題,問題是他不知道項鏈的樣子。
他瞧向沙發旁的小桌,上頭有張她與她母親的合照,她母親頸上就戴著那蝴蝶項鏈。
吱!吱吱吱!小松鼠對他叫個不停,聲音很有敵意。
「安靜點好嗎?我不懂松鼠語,你吱到口水干了我也不了解你的意思。」凱索抓過一本雜志放在身前當盾牌,一面把照片拿來端詳,可惜項鏈拍得太小太模糊,他得跟她拿更清楚的照片,當然不能讓她發現他的真正目的——
吱!小松鼠突然向他沖來,凱索本能地把雜志往前一擋,砰一聲,松鼠煞車不及,直直撞上雜志,翻身摔倒。
「好,剛才挑撥她拋棄你是我不對,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你明明知道我怕你……」咦?這小惡魔怎麼不動了?
只見松鼠躺在地,肚皮向上,四腳朝天,毛茸茸的大尾巴直挺挺像一把雞毛撢子。凱索錯愕不己。不會吧?只是輕輕一撞,這小東西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