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想要做什麼?」梁玉慈嚇得睜開雙眼,吃力地挪動身軀,想要月兌離他的魔掌。
但她才氣喘吁吁地滾到床的另一側,才不過眨眼的工夫,嚴靖雲便扯著邪惡的微笑,氣定神閑地壓著她。
「玉慈,最後一次機會。」他往下滑,在距離她胸前僅僅數寸的地方停下,大方地放出特赦令。
這親昵的呼喚、親昵的姿勢,都教正發著高熱的小女人更加頭暈目眩,什麼也沒辦法思考。
「我……」她虛軟無力地開口,才剛說出一個「我」,就被霸道兼色心大起的男人奪去發言權。
「啊啊,別月兌我衣服,我還沒說完呀?!」厚重的床帳後傳來女人驚慌的抗議。
「太慢了,特赦駁回!」嚴靖雲懶洋洋地道,只用一句話便打發了她。
「唉呀,等一下啦──」
女人微弱的抵抗盡數消失在男人的口中,接下來,除了兩人怦怦作響的心跳,她的耳里什麼也听不到了……
第七章
時辰尚早,晨曦還未完全透進窗內,庭院中便飄起了薄薄的白霧。
雖然有微弱的陽光,但四周仍是濕冷得刺人口鼻,灰暗靜謐的廂房里冷不防地響起細微的噴嚏聲──
「哈啾!」床榻上的女人縮了縮僅著單衣的瘦弱肩膀,皺皺眉頭,下意識地往身旁的暖源偎去。
幾乎是她一發出聲響,另一側的男人也立即清醒過來。
他將主動偎進自己胸前的美人兒密密實實地摟住,再用被子蓋好,忍不住伸手覆住她那冰涼蒼白的小臉。
被一片舒適的溫暖包圍,梁玉慈露出滿足的微笑,在男人平坦結實的胸膛上輕輕磨蹭,很快地又和周公下棋去了。
嚴靖雲好整以暇地盯著縮在自己懷中的佳人,即使已經到了平日下榻梳洗的時間,也並不著急,應該說,舍不得吵醒她,先行起身。
她那頭細柔的秀發散在枕頭、被子與開始浮現紅暈的頰旁,盡避房內尚暗,但那鋪在華麗繡紋上的烏黑青絲,以及被下玲瓏起伏的曲線,在他眼里仍是一場極美的視覺饗宴。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得更緊,不讓一絲冷風侵入被中,讓她稍愈的病情再次加重。
當日同時掉進湖里的寶卉早在前幾天便恢復健康,能夠下床走動了。梁玉慈卻一連躺了好幾日,高熱才終于退下來。
然而,那並不是因為她的身子比看來福泰的寶卉還要瘦弱的緣故,而是拜他在落水佳人犯高燒時沒有好好讓她休息,猶然任意妄為所賜。
然而,他不但沒有嘗到最終的甜頭,還得壓抑,照顧中途突然昏厥過去的病美人。甚至在她身體還未完全康復以前,都必須過著這般看得到、吃不著的痛苦生活……
窩在他懷中的佳人忽地動了動,接著緩緩睜開眼楮,雙眸惺忪地盯著面前那張俊美無儔的笑顏,睡糊涂的腦子一時之間還轉不過來。
這人……看起來好像是她的相公……可是不對啊!相公怎麼會睡在她身旁?朦朧之中,梁玉慈從溫暖的被子里探出兩只手來,確認似的撫上那張好看的俊臉。
「模夠了麼?」任由她胡亂踫觸自己的臉,嚴靖雲不禁好笑地問道。
她正好模到他薄厚適中的唇瓣,男人一開口說話,柔軟的嘴唇就像在吮吻著她的手指一樣,梁玉慈登時瞪大了眼楮。
「相、相相相公……」瞌睡蟲全被嚇得一只不剩,她羞赧得無地自容,簡直不曉得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你怎麼會睡在這里?!」莫、莫非,他們倆已經……已經洞房了嗎?!
「這些天妳一直高熱不退,是我不眠不休地守在榻旁,喂妳喝粥喝藥……」扶著她坐起身來,嚴靖雲挑挑眉,故意裝出不悅的神色道︰「難不成妳一點都記不得了?」
經他這麼一提,梁玉慈這才回想起來,在她病得糊里糊涂的時候,確實有雙溫柔的大掌為自己擦汗、更衣,還極有耐心地服侍胃口不佳的她吃飯喝藥……
等等──擦汗、更衣,而且他們還同榻而眠!她突然驚愕地愣住。那麼她的身子不就……全都被他模去看去了?
「我、我記得……」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梁玉慈覺得自己的雙頰羞得幾乎要噴出兩道火焰來了。「讓你多費心了,相公。」
顱著她有如艷桃一般的赧顏,嚴靖雲忍住笑意穿鞋下榻,也沒忘了替尚有些虛弱的小妻子套上繡鞋。
相較于他極其自然的侍奉,梁玉慈卻顯得非常不自在,她扭絞著衣襬,臉上的酡紅又加深一分。
「淺青色和女敕黃色的襦衫,妳要選哪一件?」不給她喘口氣的空檔,男人已從衣箱里翻出兩件色澤清爽的衣衫,擺在床邊供她挑選。
「你、你……」見他居然徑自打開那個裝著她貼身衣物的箱子,梁玉慈又羞又氣,說不出話來。
「嗯?還是要我再去拿其他顏色來?」嚴靖雲露出和煦溫柔的笑容,轉身走回衣箱旁,對她焦急羞惱的神色視而不見。
「等等──」見他當真要再度打開衣箱,梁玉慈連忙拿起床上的衣裳。「我、我穿這件淺青色的,不必再拿了。」
她抖開衣衫,正要套上,卻發現他目光炯炯地瞅著自己,沒有回避的意思。
「呃,相公……」她抬起眼望著他,怯怯地開口。「我要更衣了。」
豈料,嚴靖雲還是一動也不動地杵在原地,甚至瀟酒地朝她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
「咱們不是夫妻麼?夫妻之間還有什麼好避諱的!」他為自己倒了杯茶,一派悠閑地喝起來。「再說,照顧妳的這幾天,該看的、不該看的也都被我看全了,妳還有什麼好別扭的呢?」
「可、可是……」梁玉慈根本說不過他,為難得都快掉下眼淚了。
「嗯?快換哪!要是又受了風寒就不好了。」他淺淺一笑,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催促她。「或者,妳身子尚虛,要我來替妳穿上?」
眼看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邁步朝自己走來,一副迫不及待要代勞的模樣,梁玉慈嚇得再也顧不了什麼羞不羞的問題,慌慌張張地把衣衫給套上。
「我、我可以自己來……」她泫然欲泣地說道,懷疑這平時道貌岸然的夫君是刻意欺侮自己。
見她自行穿戴起衣物,嚴靖雲佯裝惋惜地咋了咋舌,一雙炯眸卻眨也不眨地將她姣好的身段盡收眼底。
沒錯,他的確是故意要逗得她不知如何是好──誰教她那純真不造作的青澀表情與反應,總是能大大地取悅自己,害他好幾次都要壓抑不住滿腦子的邪惡,壞心眼地欺負她。
他忍耐了這麼久,沒有趁著這小妮子意識不清的時候吃了她,只是讓他嘗點小小的甜頭解解饞,並不為過吧?!
「少爺,早膳已經好了。」待她裝扮完畢,負責送膳食和湯藥的丫鬟也正好前來敲門。
「那就拿過來吧!」他收起戲謔的表情,一邊推著她走出內房,一邊對門外的丫鬟吩咐道。
一會兒後,一個清秀的丫鬟推門進房,梁玉慈瞠大眼楮瞪著她,詫異地喚著她的名字。「春屏──」
平時任憑她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半個奴僕過來搭理,更別說是被嚴厲警告不準接近自己半步的陪嫁丫鬟春屏了,也難怪她會如此驚訝。
听見這聲熟悉的叫喚,甫踏入房內的春屏也愣了愣。
「少女乃女乃,您終于醒過來了!」自從梁玉慈落水以後,這還是春屏首次見到主子走出內室,她趕緊將手上的食盒擺好,轉身握住主子柔女敕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