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話才講到一半,警衛已經迅速到達了。
「小姐,妳怎麼跑進來的?跟我們出去。」警衛伸手就要拉住她。
「學長,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我一定會再來,一直到你答應我為止。」被警衛拉著往外走,向晴的嘴里還是不停嚷著。
她說她不會放棄,還會再來?那不就代表以後他會常常見到她?
「等一下--」想到這里,莫懷山反射性的叫住警衛。
「你改變心意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這麼狠心的人。」警衛一松開手,向晴就立刻跑回莫懷山面前,興奮的看著他。
「妳只要貼身采訪一天就可以了,之後就不會再打擾我?」
「對對,只要讓我跟著你一天就好,我只會在你有空檔的時候,才會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要處理事情的話,我絕對讓你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不會給你帶來太多麻煩的。」
「Cammy,把我下星期一的行程表給她。」對秘書交代完,再回過頭來對向晴說︰「如果我發現妳有遲到,或是打擾到我的情況發生,采訪馬上取消。」
星期一一大早,向晴就掙扎著從暖暖的被窩里起身,今天的行程開始于早上七點,也就是說她七點前就要到閻集團總都大樓跟他會合。
這對前一天因為緊張興奮而失眠的向晴來說,是一件痛苦的挑戰,當她精神萎靡,好不容易在最後一刻趕到時,莫懷山已經神清氣爽,在辦公室里開始工作了。
一看見氣喘吁吁的向晴,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抬頭看看牆上的鐘,秒針在這時剛好指向十二。
「算妳準時,走吧。」他拿起桌上的文件便走出去。
「喂、喂……等等我啊……」向晴氣都還沒有喘完,莫懷山已經走得快不見人影,向晴只好喘吁吁跟出去。
今天的第一個行程是主管早餐會報,向晴被安排坐在莫懷山對面的一個小角落里。
這個位置剛好可以讓她看到整個會議室的情況,當然包括莫懷山。
會議中各個主管們報告些什麼,向晴全都沒有听進耳里,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莫懷山所吸引住。
在這個角落里,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注視著他,而不用擔心他會怎麼想。
某個主管不知說了什麼,讓莫懷山皺起眉頭,他用手輕揉眉心的動作,讓向晴覺得熟悉不已,她還記得,以前學長每當因為有什麼煩心的事皺眉時,也會有同樣的小動作。
這幾年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讓他變成這樣呢?
「如果妳要這樣一直發呆下去的話,那就不必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不知道會議什麼時候結束的,當向晴回過神來,就見到莫懷山在她面前,臉上有著嘲諷的表情。
「對不起,耽誤到你了嗎?」她連忙道歉。
莫懷山沒有說什麼,徑自向外走去,向晴也連忙跟上。
行程表上安排的行程是要到新竹的工廠去,跟著他上了車,在往工廠的途中,向晴乘機問他一些問題。
「請問莫總的年齡?」拿出紙筆,擺出記者的專業架勢。
「二十五、六吧!」莫懷山將注意力都放在公事上,對于她的問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和學長的年齡一樣。
「有沒有女朋友?」
「現在沒有。」
太好了。這個回答讓向晴雀躍了一下,隨即暗罵自己想太多了,他沒有女朋友並不代表什麼啊。
「那之前呢?」
「算有吧。」他依舊回答的漫不經心。
「為什麼不能肯定是有或沒有?」
「合則聚、不合則散,沒什麼特別的。」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向晴在松一口氣、他沒有念念不忘的女朋友之際,又覺得有些心疼,沒有人陪伴,他孤獨嗎?
「莫總談談你的家庭吧,家里有什麼人?關系互動又是怎樣?」
听到這個問題,莫懷山停頓一下才回答道︰「我沒有親人,十五歲的時候被收養,之後外出念書工作到現在。」
他的口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但向晴卻感覺到他隱藏住的寂寞。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這個。」
「下車吧。」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達目的地,話題也就此結束。
苞著莫懷山在工廠里巡視,心中一直回蕩著他剛剛說過的話。
怎麼那麼巧,發生大火的那一年,學長也是十五歲。
這代表著他和學長之間有某種關聯嗎?
想心事想得出神的她,只是下意識的跟著他走動,周遭的一切都沒有注意到,更沒有听到其它人在說些什麼。
「小心--」
讓她回過神來的,是莫懷山突然大叫一聲--
他的話才剛完,就接著一聲巨響,被他一個使勁抱住的向晴定楮一看,旁邊原本堆棧的箱子倒下來,剛好就倒在她剛剛站的地方。
「妳這人永遠都這樣心不在焉的嗎?」
帶著濃濃斥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驚魂未定的向晴,這才發現自己被護在他的懷中。
「對不起……」
透過布料,她可以感覺得到他有力的肌肉,跳動的心髒和身上的溫度,鼻間充斥著他的味道,這在在都告訴著她,他是有血有肉,真真切切活著的人。
學長還活著,真好。
不管他還記不記得她,就算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只要看見他好好的活著,那也沒有什麼不好。
「妳知不知道一個不小心就會發生意外。對不起?妳跟我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妳的誰,妳發生什麼意外都不關我的事,但妳有沒有想過其它人,工廠的人要因此背上多少責任,又會對公司的形象造成不好的影響,這是妳一句對不起就算了的嗎?」他急急的斥責。
旁邊的人從沒看過,一向冷靜寡言的莫懷山發這麼大的火,個個噤聲不語,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但他們卻驚訝的發現,那個被嚴重斥責的對象,非但沒有被嚇到,臉上反而出現笑容。
向晴一臉傻笑的看著他。
雖然他的音量很大,但她不害怕。學長總是這個樣子,用責罵來代替關心,其實,他是在緊張她吧,要不然他也沒有必要反應這麼大了。
「妳還笑得出來?」放開她之後,看見她臉上的笑容,莫懷山更加怒火中燒。
「對不起。」連忙吐吐舌頭、斂起笑容,向晴裝出一副努力懺悔的樣子,用一雙無辜的眼楮瞅著他瞧,像是在告訴他,她已經知錯了。
見到她還笑得出來,莫懷山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下來。
罷剛見到旁邊的箱子朝她倒下時,那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無比的恐懼--
是的,就是「恐懼」兩個字。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但是他就是害怕她會受傷,就像受傷的人是他一樣。
這種情緒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一時間不知該怎麼面對。
他粗魯的推開她轉身就走。「沒事就走,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在這里。」
這種現象應該只是暫時的。
只要過了今天,他們就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到時,這種種因她而產生的不正常現象,也會隨著她的消失而消失吧。
餅了今天,-切都會恢復正常的……
第九章
「咦,我們怎麼到這里來了?」向晴看著高爾夫球場一望無際的草原,好奇的問。
莫懷山睨了她一眼,像是她問了個什麼蠢問題,輕撇薄唇。「打『籃球』。」
「嗄?喔……」向晴呆愣了下,見他一臉嘲弄,隨即意會自己被取笑了,向晴只能訥訥一笑,誰教這個並沒有排在預定的行程里,也難怪她會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