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一用是總裁 第4頁

他被打了?!還是被一條鞭子抽的?

火辣辣的痛楚在臉頰爆開,徐靖磊伸手模著臉頰,觸到溫熱的液體,打從國中以後就再也沒被打過,這會兒他也火大了。

「向我道歉。」他壓低眉毛,眼神凌厲如刃,蘊含威嚴的醇嗓吐出令人無法違抗的命令。

他的脾氣向來還不錯,甚少動怒,除非是遇上侵犯他私人領域或是嚴重挑釁他的忍耐底線,不然他總是四兩撥千斤的將事情處理得極為完美。本來已不想招惹事端,不過這丫頭實在太超過,再不治治她,只怕下回真爬到他頭上撒野。

道歉?!

從小到大沒有道過歉的金縷原是有一點點愧疚,她本想賠個銀子了事,再不就是為他請大夫醫治,可面對徐靖磊如此強勢的態度,正好挑戰到她吃軟不吃硬的個性,更不願低頭,畢竟她是金府大小姐,都是旁人對她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她又何須致歉。

「你怎麼這麼笨?連閃也不會?」她嘴硬。

徐靖磊冷冷直視她,接著走向她,金縷看見他臉上那道鞭痕,一時間竟忘記防備,手上的鞭子就這麼被搶走。

「馬上道歉。」

「我才不要!」對方愈是強硬,她就愈不低頭。

「你娘是這樣教你的嗎?一點教養也沒有,難怪沒人喜歡你。」徐靖磊的口吻偏冷,眼神漠然,似有輕蔑,又似不屑,最後將鞭子交還給她。「相信你應該听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怎麼對人,旁人就怎麼對你,若希望得好人緣,自己就得先改改這種莽撞、輕率的舉動。」說完,他轉身便走。

金縷呆呆站著,片刻後才咬了咬下唇,皺著眉頭轉身沖進府里。

這麼重的話在娘過世後就再也沒有人對她說過了,所有人都寵著她、順著她,不曾說過一句重話,無論她做錯什麼,爹從不責罵,適才她本以為盛怒之下徐靖磊會動手,沒想到他僅是平靜地說完,一時之間,她心里竟有些五味雜陳。

他倒是說對一句話——沒人喜歡她。

不過……她也不需要旁人喜歡。

徐靖磊並不特別重視長相,只要不會嚇人就好,不過他這會兒倒是很在乎臉上這道傷口,畢竟古代醫療不發達,一個沒弄好變成細菌感染,大概只能等死了,他有想過去看大夫,可惜身上沒有錢,錢包里的那幾張千元大鈔只能當紙燒。

他拉高衣袖,手上還有一支幾十萬的手表,他不知道上頭的鑽石在這里有無價值,領帶夾是純金制的,至于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他靜靜地瞧著,沒有半點要典當的意思。

這是母親送給他二十歲的生日禮物,意義重大。

他回到秋府想拿領帶夾去典當換點錢看大夫,正要出門時,一名年輕人攔了他的去路。

「敢問是徐公子嗎?」

徐靖磊看了對方一眼,問︰「請問你是?」

「敝姓孫,是大夫,來幫你看傷勢,請問方便入內嗎?」孫大夫打開箱子,里頭盡是藥材。

「是誰請你來替我看傷?」他剛來到這里,除了秋府的人沒有認識其他人,有誰會這麼好心為他找大夫?

孫大夫淺淺一笑,回道︰「對方希望在下保密,所以無法告訴徐公子。」

保密……難不成是那丫頭?

徐靖磊畢竟只是秋府的客人,他請孫大夫稍待一會兒,先去問了秋夫人後才請他到正廳,讓孫大夫幫自己清理傷口,對方動作俐落,很快便處理好。

「她不是故意的,必定是一時心急才會誤傷,還請公子別生那丫頭的氣。」孫大夫先前還不說是誰,這會兒倒是自己吐實。

既然會替金小姐辯解,想來這名孫大夫與金府的關系必定匪淺。「她經常這樣傷人嗎?」

「你是第二個被她傷得這麼重的人。她出手向來知輕重,最多傷人四肢,徐公子一定是觸及到她的傷心事了。」孫大夫替金縷辯解。

傷心事……她出手前他說了什麼?好像是說她只能憑藉美貌……記得她那時的神情有一絲氣憤,他是在稱贊她不是嗎?

徐靖磊似有領悟地嘆了口氣,大概是看過太多混血兒,所以不覺得有哪里奇怪,可是民風保守的宋朝應該對混血兒十分排擠才是,他是稱贊,听在她耳朵里或許以為他是在諷刺。

「縱然我有錯在先,她也不該隨便動手。」

「那是她的本能,小時候她就吃了不少苦頭,不明事理的孩子們總是對她扔石子,她性子倔強不肯回家哭,便學功夫來防身,所以一旦生氣,她的鞭子總是快過她的理智,這點還請公子體諒,我會再勸勸她。」

「第一個讓她傷得很重的人是誰?」

「對方是個人渣,企圖欺負她的婢女婉玉,她將人抽得半死才送至官府,還花錢買通官府重判對方。」孫大夫不疾不徐地說,不過語氣里透著幾許贊同。

「如此看來,金小姐對我是手下留情了。」他自我調侃。

孫大夫笑了笑,收拾藥箱,準備要離開。

徐靖磊拿出領帶夾,「大夫,我沒有錢,只有這個。」

孫大夫沒有接受,笑說︰「這是她心虛想要補償,徐公子盡避安心接受。那丫頭幼年喪母,金老爺對她十分寵愛,不忍責罵,才養成她有些驕縱的性子,外表看起來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實個性很天真、善良,還請公子原諒她一時沖動之舉。」

臨走前,他又叮嚀徐靖磊這幾天傷口不可踫水後才離開秋府。

徐靖磊送走孫大夫後立于正廳前的一棵大樹下,雙手負于身後,望著紛飛的落葉,金縷的事讓他想到自己的母親,在他大學畢業後終于不敵病魔折騰與世長辭了。

當他終于長大,不再是母親的包袱時,母親卻不在他身邊。

那丫頭早年喪母,莫怪她的性子刁鑽,他當然不會和她計較這種小事,畢竟她也派了大夫過來,就當作抵銷。

他與她之間應到此為止。

第2章(1)

明日秋筵便要成親了,徐靖磊決定典當純金的領帶夾,價值幾十萬的皮包他不敢指望能換多少錢,手表他也暫時不想當,畢竟他很重視時間,在還沒學會古代怎麼計算時間之前,手表不能離身。

進了當銹,再出來的時候,他身上多了五兩銀子。

算多還是少?他全然沒個概念,正當徐靖磊要四處看看另做打算時,忽見巷子另一頭快步走過的不正是金縷嗎?

他想起孫大夫也是金小姐找來為他清理傷口,她不道歉是她個人的問題,向來公私分明的他卻認為自己有致謝的必要,于是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前方的腳步聲驀地停下,徐靖磊也隨即停住步伐,悄悄探出頭,看見金縷不知把什麼東西交給了一個中年男人。

「這些是這個月的數目,記得要做好一點,若有事直接去找孫大夫,知道嗎?」

中年男人滿臉堆著笑,一直朝金縷點頭,「小的絕對會照辦,請小姐放心。」

「千萬別泄漏我的名字。」金縷再三囑咐。

中年男人頻頻點頭後,轉身小跑步離開。

金縷轉身就看見徐靖磊站在後頭,登時表情一僵,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眸,正想裝作若無其事離開時,他冷不防出聲︰「金小姐在做壞事嗎?」怎麼看都像是花錢找人做壞事。

金縷沒什麼心機,他如此一挑釁,她立刻回過身為自己辯白,「我才不是做壞事,你少胡說!」

「我看你給那男人一袋錢,還囑咐他不許張揚,不是做壞事,難道……是做好事?」

仿佛被說中般,金縷臉色又愣了一下,別過臉,顯然不想回答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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