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宮變小三 第45頁

他對外大吼一聲,小四應聲跑進屋里,蕭瑛瞪一眼隨他進門的紫屏、苓秋和風喻,讓他們全身不自覺的顫栗不已。

他面無表情,冷冷發下一道命令,「派人把蕭擎、蕭瑀接回王府,至于你們三個,如果明天早上你們主子沒有穿戴整齊上花轎,你們就提著腦袋來見我吧!」

話是對他們說的,可是恐嚇的對象卻是隻果。他知道她看重孩子、看重感情,知道風喻他們早就成了她的親人,他就不信她能狠下心,絲毫不顧慮他們。

賀心秧很生氣、很憤怒,如果她身子里有多兩分力氣的話,一定會破口大罵。

但,很抱歉,她沒辦法。

冷眼望向蕭瑛,她在心底質問,這算什麼?新版的強搶民女?挾孩子以令Apple?她氣得渾身發抖,卻擠不出力氣再同他多說上一句。

轉開頭,走回房間,她要睡覺、她必須睡覺,她要養足體力,才能想出好辦法月兌離他的魔掌……

見她不惱不火不氣急敗壞,蕭瑛更憤怒了,這是消極抗議嗎?

他真恨不得立刻將她搶回王府,讓她實至名歸的成為他的人。

可,這樣就能逼她妥協嗎?她是連他的孩子都生了,還想帶著孩子逃離他的女人吶……第一次,事事掌握、樣樣自信的他,對一個女人手足無措。

忿然甩袖,他恨恨走出懷寧宮。

蕭瑛離開,小四跟上,臨行前他匆匆丟下話,「你們好好勸勸小姐,無論如何,明天都得讓她上花轎。」

三人齊齊點頭,送走蕭瑛後立刻往內屋走去,卻發現賀心秧已經躺平,準備睡覺。

見她這樣,紫屏急得拉起她的被子說︰「小姐,你怎麼還睡得著,東窗事發了呀,你是不是讓陳姑姑在外面買宅子,打算大婚之前逃走?」

賀心秧沒應話,但耳里听得明白。原來是陳姑姑被蕭瑛發現了呀?真是的,誰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早知道那宅子就買得偏僻些……不過他們弄錯了,是她買下宅子才收留陳姑姑的……可,有差嗎?

「小姐,你別害怕,就算嫁進王府,你還有苓秋、紫屏和我,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保護你和願願、望望,絕不會讓關倩欺負你。」風喻道。

她哪里是害怕這個,她更怕的是愛情決裂、恨無止境,她害怕完美的愛情走到最後變得面目可憎。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關姑娘不是惡狼,倘若小姐肯放下防備,或許會發現她和我們一樣,可以和小姐成為好姊妹。」苓秋拉起她的手說。

苓秋認為是她過度防備?

實話說了吧,她也覺得是自己容不下關倩。無所謂,反正她的心胸狹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要她不肯嫁,那頂帽子必定死死扣在她頭上,不對……正確的說法,便是她現在肯嫁,也早已抹不去妒婦之名。

隨便了,她沒有力氣反駁,要怎麼想,隨他們去……

「小姐,天底下有點本事的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何況是堂堂的王爺,小姐,你何苦為這種事情和王爺鬧,這只會低了自己在王爺心中的地位啊。」紫屏心急,見她半句話都不回應,恨不得把她抓起來狠狠搖晃一番。「別說關小姐對王爺有救命之恩,你該去看看,她對王爺是怎樣百依百順的。

「王爺心里有你,話還沒說出口呢,人家就先提了,要讓他納小姐進門,這等胸襟王爺能不感佩在心?你能不能學學人家……」

好吧,全是她不對、她的錯,她最大的錯誤就是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與這里的人交了心、有了感情,才會讓那一聲聲「好意的勸解」給刨痛了心……

不听了,閉上眼楮,她要睡覺,隱隱約約間,她還听見紫屏氣急敗壞的聲音。

「……氣死我了,怎麼天底下有這麼沒心沒肝的人兒呢,願願、望望都被孩子的爹搶走了,還能睡得著……」

入睡前一刻,她微微一笑,她當真希望自己是沒心沒肝的人,那麼,也許胸口就不會那麼痛了……

第十四章血染的婚禮(1)

有很多事,她應該做卻沒做。

比方她應該讓紫屏到宮外,跟陳姑姑講一聲,說她不能出去了;比方她應該把那個裝滿全部家當的包袱收進箱籠,一起抬進王府;比方她得找宮晴好好談談,談蕭瑛的強「娶」豪奪,談未來怎麼從王府全身而退,談其實她並不是他們心里想的……那樣自私、氣度狹隘之人。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以為被誤解也無所謂,誰知道,她終究是個凡夫俗子、普羅大眾,她無法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尤其是……親人。

可想做的事通通沒辦成,因為她沒有力氣。

昨天下午,她一沾枕頭就大睡,睡得不知人事,直到清晨被紫屏硬挖起來,梳洗淨身,然後坐在鏡子前面,像個呆子似的讓嬤嬤們替自己勻面、梳妝打扮。

一身大紅嫁衣,被服縴羅,雲髻嵯峨,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不真實,那是賀心秧嗎?一個美麗的新嫁娘?

她幻想過自己穿著婚紗、勾著老爸手臂走紅毯的模樣,想象經過層層花牆,白馬王子就站在地毯那端,對著她微笑,那時候,她幻想的王子是帥到讓人尖叫的羅志祥……

後來,她也幻想過坐上蕭瑛派來的八人大轎,一路上,樂隊吹吹打打,用歡樂的氣氛把她送進王府大門。

誰知道世事難料,到最後蕭瑛沒變、她沒變,婚禮也沒變,變的是人心與情境。

她再也不想要成為他的妻子,不想與他白首偕老。

紫屏不停念著,自把她從床上挖起那刻,就不停在她耳邊重復叮嚀。

教她要學著賢慧、學著包容,說嫁了人就不再是小姐,要懂得事事替丈夫盤算,最重要的是,要懂得禮制尊卑,雖然咱們不比人低一等,但也得尊重王爺、王妃。

不多話的苓秋也破例在她身邊叨絮,說她相信王爺會疼她愛她、一如過往,只要她願意放下姿態與關姑娘好好相處,依她對關姑娘的觀察,定然不會為難。

說到底,她們還是在強調昨天那些話,雖然口氣緩和了些,但內容沒變,就是要她學著容人。

大家都相信問題在于她無法容人,大家都認定如果未來王府後院起爭執,她定然是挑起事端的那個女人。說實話,事端未挑起,大伙兒就有了共同意見,日後,她還能不千夫所指?對于這個婚姻,她越想越畏怯……

才剛醒,可不明所以的又累了,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卡著,上不來、下不去,嘔得她心悶。

「紫屏,我這里不舒服……」撫撫胸口,她得躺躺,得再睡上一回。

紫屏截下她的話,瞅了她一眼。「你當然不舒服,昨兒個和王爺大吵一架呢,要是我啊,現在肯定連說話都難。你啊,就別再多花心思,也別演戲,乖乖上花轎才是正經。」

「怕了?」賀心秧苦笑。

「怕啥?」

「怕項上人頭不保,怕蕭瑛真讓你們提頭去見,所以非把我壓上花轎不可。」她口氣里有著淡淡的譏諷。

她能不氣嗎?當然要氣,口口聲聲說站在她這邊,可一提到關倩就把人家捧上天,還把所有問題全往她頭上推,她想嫁誰不嫁誰,怎麼就由他們這群人來決定了,要同男人過上一生一世的是她啊!

乍听見賀心秧的嘲弄,苓秋和紫屏瞬間紅了眼眶,苓秋背過身去,偷偷拭淚,紫屏氣得哽咽,話還是不吐不快。

「小姐您這是嘔人嗎?如果不是為了小姐好,我們怎會想盡辦法好言相勸,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年頭,身邊沒個男人,女人走到哪里都是要被欺負的啊,就算你真會賺銀子又如何,還不是得靠周大哥在外頭替你奔忙,沒了周大哥,你能不被坑、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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