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其學咬牙道︰「開門!」
司徒樂樂依舊是同一句,而且還故意拉長音,「不——開!」
「你……」雲其學氣得想一把掐死司徒樂樂。該死的雲其瑞,把這種只會惹麻煩的鬼丫頭丟給他,看他回台灣後怎麼跟他算賬!
他狠狠地瞪著司徒樂樂,從她有著刁鑽表情的可愛小臉、細長雪白的脖子,再看到她身上所穿的襯衫和牛仔褲。突然,他伸手模向司徒樂樂胸口。
司徒樂樂一驚,哇啦哇啦地叫了起來︰「啊!你想做什麼?」
雲其學哼了聲,手指頭上夾了張卡片,那是他從司徒樂樂襯衫口袋里拿出來的。
只見他一手抓著司徒樂樂,一手拿著卡片往門縫一塞,跟著往下輕輕挪動著,不多時,門喀的一聲開了。
司徒樂樂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就讓雲其學推入房里、按在牆上。
他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告訴我,是誰準你凍結我在銀行里的資金,嗯?」
司徒樂樂有些生氣,她指著雲其學的鼻子威脅道︰「放開我!如果你不放開我的話,我要叫了。」
雲其學沒有理她,只是冷冰冰的重復︰「說,是誰準你凍結我在銀行里的資金?」
司徒樂樂偏偏不吃這一套,「我就是不說,怎樣?誰教你不讓我工作,還把我一個人丟在大馬路上,你想謀財害命嗎?」
「謀財害命?想謀財害命也得看對象,像你這種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有什麼條件讓人對你謀財害命?再說,我也不需要像你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來監督我拍片的進度!」
司徒樂樂快氣死了,她很不客氣地用手指戳著雲其學的胸膛,「我什麼都不懂?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懂,雲先生會雇用我嗎?就算雲先生想雇我,但席先生和康先生會同意嗎?」
提起那三個禍害,雲其學就一肚子氣,「哼!那三個人做事向來唯恐天下不亂,老是不按牌理出牌,他們自己都可以下海胡亂攪和,又為什麼不能找一個黃毛丫頭來監督拍片?」
「你——」司徒樂樂氣得杏眼圓睜、頭發都快一根根豎起來,「你這人真是尖酸刻薄又粗魯無禮,還愛浪費錢,難怪雲先生會找人來管你。告訴你,雖然我什麼都不懂,但至少我是科班出身的、也修過會計,所以想管你這個大導演絕對是綽綽有余。」
雲其學一臉的懷疑,「哦?科班出身?請問司徒樂樂小姐,你是什麼科班出身?」
「我是念廣電的,過了暑假就是大四了喔!我打算將來要當導演、專拍紀錄片。」
雲其學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當導演?專拍紀錄片?你還早得很呢!況且你大學都還沒畢業,又沒有實際的拍攝經驗,憑什麼監督我拍片?你當我雲其學是什麼人?」
「你……好,我承認我大學還沒有畢業、承認我沒拍片經驗,但是大學沒畢業、沒拍片經驗,就代表這個人一無可取嗎?就代表這個人沒資格來做這個工作嗎?你為什麼不先看看我的工作能力再來論定呢?」
「我沒時間跟你唆那麼多,我只問一句話,你要不要打電話跟銀行解凍?」
司徒樂樂神氣地別開臉,「不要!」
「你……」
「除非你答應讓我去工作,否則你別想我會叫銀行解凍。」司徒樂樂壞兮兮地威脅著︰「因為雲先生已經授權給我了,現在你所有拍片資金的決定權都在我手里喔!」
「你!」
雲其學氣得想掐死司徒樂樂。
他瞪著司徒樂樂,半天都不說話。末了,他才惡狠狠地點頭,「好,算你行、算你厲害,明天一早,喬治‧華盛頓大橋見!」
司徒樂樂怔了怔,「喬治‧華盛頓大橋?」
雲其學推了推墨鏡,轉身走了出去。臨走前,他丟下一句話︰「明天在喬治‧華盛頓大橋取景,要來不來隨你!」
他離開後,一陣響亮的歡呼聲從八0五號房傳出來︰
「耶耶耶!我終于可以去工作了、我終于可以去工作了,耶!」
第二章
司徒樂樂興奮得整個晚上睡不著覺,早上五點鐘就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六點不到,她就跑到餐廳里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然後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份「紐約時報」。七點整,她背著小包包,帶著她在台北時就已經整理好的筆記,開開心心地去地鐵站搭地鐵。
由于是星期天,早上七點多的喬治‧華盛頓大橋沒什麼人,車子也不多,但司徒樂樂一點也不在乎,她興致盎然地欣賞著這座名氣雖比不上布魯克林大橋,卻十分幽雅、有特色的橋,甚至還跑到橋塔底下,去看那座最受歡迎的紅色燈塔,順便拿出在唐人街買的咸脆卷餅。邊啃邊等著雲其學出現。
八點整,司徒樂樂看見一輛輛的警車逐漸駛近大橋,她猜想雲其學八成又把喬治‧華盛頓大橋包下來了。
丙然如同司徒樂樂所猜想的,那些警車就是來封鎖大橋,好讓雲其學可以順利拍片。
九點,數不清有多少輛的箱型車駛上喬治‧華盛頓大橋,一組組的工作人員、演員陸續到來,架攝影機的架攝影機、打光的打光、試音的試音、清場的清場、化妝的化妝,現場忙成一片。
九點半,雲其學開著黑色的捷豹來到現場,他一身黑衣、戴著墨鏡,及肩的長發顯得有些散亂,卻襯得他益發瀟灑、挺拔高大。
一看到雲其學來了,司徒樂樂想也不想地就迎了上去,「喂,你可終于來了,趕快告訴我,我可以做什麼?」
雲其學沒好氣地橫了司徒樂樂一眼,「你會做什麼?」
司徒樂樂一臉的期待,「你要我做什麼?」
「你會攝影嗎?」
司徒樂樂誠實地搖頭,「不會,我只會簡單的攝影,這種專業的電影拍攝,我不會。」
「你會弄燈光嗎?」
司徒樂樂又誠實地搖頭,「不會,不過我去電視台打過工,做過連續劇的打光喔!連續劇和電影應該不會差很多吧!」
「你會道具處理嗎?」
「不會,但是我大一那年當過舞台劇的場務。」
「你會場景設計嗎?」
「不會,但我知道怎麼擺設道具。」
「你會編劇或改寫劇本嗎?」
「不會,可是我會寫小說,也投過稿喔!」
「那你會服裝設計或是美容化妝嗎?」
司徒樂樂想了下,仍舊搖頭,「也不會,可是我參加過百貨公司舉辦的夏日嬌娃化妝比賽,得了第一名耶!」
「司徒小姐,請你搞清楚,我這是在拍電影,不是拍電視劇、也不是演舞台劇,更不是百貨公司的選美比賽,所以你會的那些都沒用、也派不上用場。」雲其學冷冷地丟下這麼一串話後便徑自轉身走人。
司徒樂樂一愣,旋即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又氣得滿臉通紅。
她跑到雲其學面前,指著正在和編劇討論劇本的雲其學罵道︰「你這個超級大大大機車,你不想讓我參加也就算了,為什麼故意問一堆有的沒的來讓我難堪?」
雲其學濃眉一揚,「我讓你難堪?」
「你明明知道我沒拍過電影、什麼都不會,還故意問我會做什麼。」
雲其學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既然你什麼都不會,那還來做什麼?」
「你!」
「就算你會做,我也不需要你,因為我有最好的編劇、最好的工作人員和最好的演員,又怎麼會需要你。」
司徒樂樂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氣得都快跳起來了,可沒多久,她又想到什麼似的,笑咪咪地對著雲其學說道︰「你當然不需要我,因為你是雲大導演嘛!但是你的電影很需要我,如果你的電影沒有我的話,就付不出給工作人員的薪水,也付不出給演員的酬勞,甚至連買底片、沖底片的錢都沒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