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大事不太妙……如果她說的是真的。
兩百多年?那個法巴歐竟然把他們送到兩百多年後的意大利?
「敢問姑娘,現在究竟是什麼年代?」沈玉盡可能地沉住氣,不讓內心的那丁點擔憂浮在臉上。
她努力地眨眨眼,盡可能配合他們入戲,「公元兩千零二年啊,你們真的不知道啊?大清王朝已經亡國許多年了。」
鮑元兩千零二年?容浩官與沈玉相視一眼,半晌無言以對。
罷知亡國消息大受打擊的容浩官帶著沈玉尋找落腳處,在路人的介紹下來到附近一家飯店,卻發現得要有護照或可證明身份的東西才能住宿。容浩官想了想,拿下腰間的佩玉塞給櫃台的服務人員,果然就OK了,馬上有人領他們到房間休息。
「不可能!我堂堂大清怎麼可能亡國?」容浩官還是無法置信,略顯浮躁地背著手在飯店的房間內走來走去,怎麼也無法消化幾個小時前在片場所听到的訊息。
沈玉正在努力地看著說明書,學習如何操作電視機及冷氣和替主子放洗澡水。
「熱水弄好了,貝勒爺,先去洗個澡消消火吧。」關上水龍頭,他從浴室里走出來。
容浩官看了他一眼,停下腳步,「你倒是挺自得其樂的嘛!我大清滅國對你有什麼好處?」
「一點好處都沒有。」
「可是你卻一點也看不出來難過的樣子。」這個沈玉不是老對他說——就算他真的沒感覺到哀傷,看到人哭時也不要笑嗎?
「貝勒爺,你不是說過了嗎?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現在是來到了未來,過去的事追究也沒有用了。」
「說得好,這個鬼道理本貝勒豈會不知?」可是他就是無法相信興盛的大清王朝竟然也有滅亡的一天。更令他無法相信的是——沈玉竟然無動于衷地坐回椅子上繼續研究那堆破銅爛鐵?
「生死輪回,陰陽本來就是兩面,有生就有滅,生生滅滅循環不息,這是天道。天道不可違,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尚請貝勒爺息怒寬心,別氣壞了身子才好,氣壞身子就不能盡興去玩了。」
「生氣?本貝勒從小到大還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呢!」說到玩,容浩官眼楮一亮,甩甩衣袖坐到了他身邊,渾然忘了前幾秒鐘那個哀傷的自己。
接手他手中可以操控電視機的小玩意,他問道︰「弄了這麼些個時辰,你究竟把它們都搞懂了沒有?」
「很簡單,比學怎麼發射軍火大炮容易。」說著,沈玉按下了小玩意上的一個鈕,此時兩人前方原本開啟屏幕且嘈雜的電視機立刻關上。
「軍火大炮?哈。」聞言,容浩官和沈玉相視一眼,隨即爆笑出聲。
想起當年他從山下回到宮里,一時頑皮吵著要沈玉帶他去軍營里逛逛,兩人半夜里偷偷模模跑到軍營里,卻把大炮當石頭歇息上大半天的情景。
「王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嚇去半條命。」
「嘖,當初本貝勒應該先拿來玩玩,真是可惜。」
沈玉一笑,「貝勒爺想不想學開車?飯店侍者願意教咱們,順便帶咱們去買輛車,只要我手上的玉戒送他就成了。」在詢問路人之下,他們約略知道了一些新奇玩意的名稱和用途。
「嗯,我看這里到處都是那種東西,不會哪兒都去不成。」說著,容浩官不禁想起了他那匹千里寶馬寶寶,「寶寶見不到我一定很想念我。」
當初,要不是時光機里擠不下,他就可以把寶寶帶上了,讓它載著他飛躍在兩百多年後的意大利街道上,真不知要多有趣威風呢……
「會的,它一定會想你想到晚上跑到你的房里睡。」
「那我回去時不就得和馬尿同眠?」
沈玉忍俊不住一笑,「貝勒爺可以睡地上。」
容浩官冷眼一掃,瞪了他一眼,「喂,你說說,其他貝勒和格格們都好嗎?阿瑪、額娘呢?也都好嗎?」
嘖,真沒想到他這個從小到大漂泊在外的浪子貝勒,也會開始想念他們了,要是額娘知道了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吧?她總是嘴里念著看不到他這個到處晃蕩的野小子。
「沐浴包衣吧,貝勒爺。」沈玉看得出來他在想家了,這個調子實在不太像一向瀟灑自在,總把皇宮內苑當成暫住一宿客棧的官貝勒。
「別叫貝勒爺了,免得人家老當我們是瘋子。」
「那叫什麼?」他也覺得有些不妥。
「叫我少爺吧,或者他們叫的什麼……」
「先生。」
「是啊,先生,叫先生也行。」雖然這名稱連他都听不慣,他又不是老師,怎麼會被叫成先生呢?唉。
但入境隨俗啊,他從來就不喜歡當個太突出的人,這里的人如果硬要把他叫成姑娘他也得認了。
容浩官起身走進浴室,把一切的煩擾全給關在門外,卻在全身月兌光進了浴白之後,發出來到這個未來世界的第一次尖叫聲——
「該死的!沈玉!浴室里有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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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兩位先生報告,這是我們飯店最新從國外引進的自動感應式按摩浴白,只要客人一踏進浴白,它就會自動啟發按摩裝置。很多客人都對本飯店這套體貼人心的設備贊不絕口,真的很對不起,造成兩位先生的困擾,我在此代表飯店向兩位先生鄭重道歉。」
一名西裝筆挺的飯店副理恭敬地站在容浩官的房里,為他們解說浴白為什麼會發出響聲及運轉。雖然這令他感到啼笑皆非又不可思議,但站在服務客人是他們最高原則的立場,他還是盡忠職守地把一切他們提出的莫名其妙的問題,全給解說明白。
「真是不好意思,這位……先生,看來本貝……不,看來是我太孤陋寡聞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來,真是對不起,害你勞師動眾的。」容浩官掃了門外一堆聞風而至的保安人員一眼,真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
「千萬別這麼說,先生,能為你服務是本人的榮幸。」
容浩官看他一眼,點點頭模了模鼻子,「既然這樣,我可不可以再麻煩你為我服務一些事情?」
「這當然可以,先生請說。」
「我想請你巨細靡遺地介紹這個世界里所有的一切事物,包括我看得到、听得到、用得到和聞得到的……一切。」
「什麼?」飯店副理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半晌不語。
這個男人,不,是這兩個男人,難不成是外星人?為什麼要他介紹有關「這個世界」里的一切?
「怎麼?我哪一句話說得不清楚嗎?」容浩官走到房間那軟得可以讓他整個都塌下去的椅子旁坐下,悠然自得地等著對方回話——雖然他的臀部只性感地圍了一條白色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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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半夜兩點呀,我真是不敢相信那兩個人竟然可以把一堆保安人員全給叫到房門外听他訓話。」一只手拉扯著常浣星還半帶濕意的浴袍走出門口,秦湘一臉的興奮莫名。
「你急急忙忙把我從浴室里拖出來,就是為了看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家伙?」常浣星受不了地轉身便要離開,壓根兒對眼前一堆人擠在對面房間外的情況沒有任何興趣,何況她身上只披了件浴袍。
「哎呀,常姐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們究竟又鬧出什麼笑話來才會引來這麼多人的圍觀?而且那個男人……他的身材真是好棒啊,比起那些高大的意大利男人真是絲毫不遜色呢!」
「秦湘,你是男人心中的偶像,就算那個男人再帥再迷人,你也別一副花痴的樣子,那會有損你在大眾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揮揮手,常浣星連眉都沒抬一下地轉身走進自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