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想不到,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還敢提三個多月前企圖強暴她的事,要不是當時老板叫她息事寧人,拿錢了事,聲明有一個黑幫大哥肯替她擺平這個臭男人,只要她願意給那大哥嘗點甜頭,就算他李智澄是全香港最有錢有勢的人,也早已是草叢里的一具死尸,還能在這里扯著她的手不放?
她恨透了這個男人,恨透他的卑鄙無恥下流,恨透他的仗勢欺人與玩弄人于手掌心的城府心機!
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她懂,她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等拿到唐垣的一百萬美金遠走高飛後,這里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式。
「你叫啊,秦秦,我還真喜歡你那黃鶯出谷般的叫聲呢,听得我心癢難耐,整個人都要沸騰起來。」李智澄俯低身子嗅聞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一臉的陶醉不已。
「你這個神經病!快放開我。」秦可君避開他一直探過來的臉,厭惡的直皺眉。她現在的身份不是秦秦,沒有必要勉強自己擺笑臉給這種邪惡下流又齷齪的男人看。
「我神經病?」他的音調揚高了好幾度,抓著她的手使力的往後一扳,疼得她都要掉出淚來。
「來人啊,救命啊,這個人衣冠禽獸,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拖我去當他的情婦。來人啊,快報警,不然就要出人命了!」她不顧一切的大吼,眼淚開始成串成串的掉。
演戲她在行,尤其是楚楚可憐這一招,通常比說破了嘴還有用。
她的吼叫激怒了李智澄,他氣憤的扯住她的手便要往車里頭拉,此時卻有幾個旁觀男子走上前拍拍他的背。
「喂,這位先生,放開她,不要以為有錢有勢就了不起,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再不走,小心偷雞不著蝕把米。」
「是啊,當街搶女人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你他媽的說什麼?」李智澄一拳就要揮上那人的臉,卻讓趕忙沖下車的司機給制止住。
「李先生,還是先回去再說吧,這事若鬧到老爺那兒可不好……」
「你給我住口,我李智澄想做什麼,還輪不到你這個老小子來教訓我!」說著,李智澄還是將秦可君一逕的往車里頭拉。
這一拉一扯,讓她的額頭「咚」一聲硬生生的撞上車門,又氣又疼的讓她當場真的哭了出來。
好痛……
她的額頭流了血,縴細的手腕就快要被這個臭男人拉到月兌臼,該死的男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你乖乖的不就好了,何必跟我來全武行,你以為每次都有人救你不成?走出舞廳,你秦秦還能是什麼?張開大腿好好的伺候我李大少,保證你一輩子吃香喝辣──媽的!」李智澄低咒了一聲,望著朝他的手臂橫劈過來的鍋爐及那個人手上的菜刀。
「放開這位小姐,否則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方才那老板怒氣沖沖的瞪著李智澄,手上的菜刀揮舞得霍霍有聲。
「你敢得罪了我李智澄,你是不想在香港混了?」一雙腳才要跨出,突然听到遠處而來的警笛聲愈來愈近,讓李智澄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李先生,還是快走吧,這種女人到處都有,何必因為她而壞了自己名聲?」司機再一次出言勸道。
「再不放手,我們全體都可以作證,說你當街強搶良家婦女。」老板听到警笛聲,更是壯大了膽朝李智澄逼近幾步。
老實說,李智澄也不想真的把事情搞大,只是上回被秦可君踢到胯下,讓他足足有一個月那里疼得厲害,差一點就不能人道,現在讓他遇上了,豈有輕易放過她的道理?
不過,來日方長……
松開手,李智澄將秦可君甩到一旁,隨即坐上車,砰一聲用力地關上車門,「快開車!我們走。」
凱迪拉克一下子消失在路邊的轉角處,等警車駛近,只見一群人圍著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有聞訊而至的媒體記者。
「是誰報的警?」一個警官威風凜凜的走下車。
「是我們,有一個叫李智成的富家少爺當街對這位小姐性騷擾。」
「李智成?哪個李智成?」警官皺了皺眉。
眾人也皺起眉瞪著他,「我們怎麼知道哪個李智成?是他自己左一句李智成、右一句李智成,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誰似的。」
秦可君淡淡的看了眾人一眼,對他們點點頭表示感激,「我沒事了,謝謝你們出手相助。」說著,轉身要走。
警官很快的擋住她的去路,微笑道︰「這位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跟我到局里作筆錄?還有,你的額頭受傷了,我們可以先送你去醫院開張驗傷單,你便可以有證據告那個男人傷害罪。」
「不必了,我不打算告他。」秦可君發現身旁的鎂光燈不斷的閃了又閃,她不禁微微皺眉,抬手將自己的半邊臉遮住,「我不是明星,請你叫那些記者走開,我不想被騷擾。」
「如果你肯配合跟我走一趟警局的話,那些人我可以幫你處理。」
秦可君看他一眼,嘆口氣點點頭,「好。」
她能說不好嗎?她太明白自己的姿色,知道男人只要一見到她,就恨不得找盡鎊種理由緊緊黏著她,這些無聊的警察當然更不會是例外。
※※※
秦可君才從計程車上下來,就看見唐羿自門口大跨步朝她走來,一臉的關心。
「你沒事吧?」唐羿審視著她,一眼就發現她額頭上和手腕上的繃帶,不由得皺起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時間已過七點,他一個人在家里等著開飯,卻連佣人的影子也見不著,一定很生氣吧?秦可君抱歉的低垂著眼。
「對不起,我來不及做飯。」
「先進來再說。」唐羿拉著她另一只沒有綁繃帶的手,往別墅的方向走去,直到進到屋內將她安置在沙發上才松開手。
「唐先生,我知道是我不對,老是替你惹麻煩,昨天得罪了你的未婚妻,今天又沒煮晚餐還受了傷,我……」
「怎麼受傷的?還疼不疼?」他關心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好讓自己可以看清楚她額頭上的傷,不看還好,這一看,他還發現她臉頰上有兩小塊青紫色的瘀傷,不太明顯,卻足以推論她一定受到不小的撞擊才會搞成這樣。
「我……不小心跌倒弄傷的,已經不礙事了。」秦可君被他眉宇之間的關心震了一下,忙不迭別開眼,慌忙的起身,「唐先生是餓壞了吧?我去弄點吃的。」
「我吃過了。」
「嘎?」秦可君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吃過了?她還以為他關心她的去向會擔心得吃不下飯呢,原來是她多慮了。
「你忘了你替我叫了外賣?那個老板好像站在門外好久,我問他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說,他替一位秦小姐送外賣過來。」唐羿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笑了笑,「你真的忘了?」
「我……是忘了。」她心虛的別開眼。
「腳抬起來我看看。」
「唐先生?」秦可君慌忙的縮回腿。她穿的是短裙耶!怎麼可以抬起腳給他看?嘖,他該不會是端著一副君子樣貌,現在原形畢露的現出男人本性要吃她豆腐吧?
唐羿見她看他的眼神帶著點不屑,不禁失笑道︰「你不是跌倒受傷了?腳一定也有傷,我只是想替你擦點藥,你不要誤會。」
「喔。」她又自打嘴巴了,因為她的腳除了撞上車門添了點小瘀青外,根本一點事也沒有。
沒道理額頭上撞了一個包,手腕上也腫了一塊,率先跌倒的腳卻一點事也沒有吧?秦可君更心虛了,偷偷覷了他一眼,見到的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