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是不想跟我說實話?」唐羿溫柔的笑問,逼迫別人不是他的本性,但必要的時候例外。
「什麼實話?」她的心里打了個突,有一種被出賣的預感。
「送外賣的老板都跟我說了。」唐羿不笑了,一雙深邃的眼深深的望住她。
「說……說什麼?」她的臉微微熱了起來。
「那個男人是誰?告訴我。」
秦可君瞪著地,他的眼神好像有催眠作用似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可君?」
他的靠近突然讓她全身不自在,她不由得伸手推開他,「你……我真的沒事嘛!你為什麼非得要追根究底不可?」
他的好心被雷親,氣氛被她搞得有點僵,凝滯的空氣好一會才因他的嘆息聲而化了開來。
「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發生這種事。」
「我會小心的,況且那並不是我的錯。」
「我知道。還沒吃飯吧?肚子餓了嗎?我去把菜熱一熱。」
「你?」秦可君愣愣的望著他。這個人話題轉得真快,讓她接招不及,有點像是個小痴呆。
「有什麼不對?我有手有腳,而且煮得一手好菜,所以熱菜這種小事絕對難不倒我。」說著,唐羿已經起身往廚房走去。
「唐先生,這樣不太好吧?我才是佣人……」
「我會扣你一天薪水,放心好了。」
他沒有說謊,只見他高大的身影在廚房里俐落的忙著,比她這個女人還要賢慧,不一會便把菜全端上桌。
「坐下來吃吧,這家館子的菜一向好吃,很對我的味。」唐羿笑咪咪的走向她,扶著她的肩將她推到餐桌前坐下。
「你……知道這家館子?」她愕然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高嫂回鄉下去幫她媳婦坐月子的那陣子,我一個人開車四處晃,鼻子靈,聞香下馬,嘗過後贊不絕口,陸續亦叫了幾次外賣,因此跟老板也混得熟了,不過剛剛差點認不出他來,要不是他送的一籃子菜,我還真想不起來呢。」
「喔。」秦可君頭低了下來,拿起筷子扒了兩口飯進嘴里。現在情況不明,她根本不知道那老板跟他提了多少她跟他說的事,還是少開口為妙。
「吃點菜,看合不合你胃口。」他夾了一道客家小炒和一道螞蟻上樹到她碗里,看了她綁著繃帶的手腕一眼,笑問道︰「你的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喂你?」
「唐先生,你別開我玩笑了。」她受傷的是左手,還能自己吃飯。不過,對他這個親匿的提議,她其實是有些心動的。
「我是開玩笑的,別介意。」在她面前,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一點頑皮,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也許,他是想將她深藏著的那抹偶爾的羞澀給激出來吧?總覺得坐在眼前的女人是個謎,她愈是遮掩,他就愈想一探究竟。
※※※
「什麼?你說那婊子現在住在唐羿家里?」李智澄瞪大了眼,匪夷所思的看著來人,「有沒有搞錯?我付錢給你們可不是讓你們吃飽撐著來耍我的!」
所有上流階層的人哪一個不知道唐羿是季氏大老的準女婿,形象好得沒話說,名媛淑女哪一個不是對那個俊小子趨之若鶩?偏偏那小子獨獨鐘情季曉雲一人,十年的交情,根本沒人攻得破,專情得令他們這些老是流連花叢的男人們都覺不齒。
這樣的男人會找一個舞國名花同居?簡直是天方夜譚!
「李先生,這事是千真萬確的,秦秦小姐的確在唐先生家出入好幾天,而且還跟唐先生有說有笑的,像是個小情人。」
「是嗎?你查清楚他們的關系了?」他還是不太相信。
「還沒有,但……」
「那就去查啊!笨蛋,我要弄清楚那個婊子跟他的關系。」查清楚了,賣個人情給季曉雲也不錯。
「李先生,事實上秦秦小姐名義上是唐先生的女佣,只不過是真是假很難說,除非拍到他們在床上的照片或錄影帶,否則這一點是很難證實的。李先生,你也知道這些富家公子做事一向小心謹慎,這個……」
「夠了,別這個那個了,這件事我自己去查。」他跟唐羿也算認識,套個話應該不太難。
一個舞國名花會跑到唐羿家當女佣?嘖,這可奇了!
看來這件事非得好好詳加琢磨不可。
第三章
她一定是哪條神經接錯了,才會像個白痴似的為了討一個男人的歡心,杵在廚房里三個多鐘頭。
三個多鐘頭耶!被她到俱樂部游十趟泳,再到三溫暖泡半個小時的澡,上美容院做臉洗頭了,而她竟然在這里跟這幾根蔥蒜、幾塊姜奮戰,拿著一些分不清是醋或醬油,是鹽巴還是味精的東西東撒西倒。
最令人生氣的是,連菜刀都不听她的命令,才要切一小塊肉就把她食指上的一層皮給劃傷。
好不容易,三菜一湯終于端上桌,她在餐桌前足足坐了一個多鐘頭也沒看見人。
嘔啊!她手一揮就想把一桌子菜給揮到地上,突然她听見人聲由遠而近,有男的,也有女的。
秦可君起身走去開門,適巧迎接唐羿半扶半抱著季曉雲的來到,見兩人如此相依相偎的模樣,忙碌了一下午的委屈一下子全冒了上來,鼻頭涌上一陣酸。
他看見她了,但頭一次臉上沒有了笑容,只命令式的說了一句,「可君,幫我弄點熱水過來,快點。」
「好。」秦可君轉身走開,無意識地走到浴室弄熱水,直到熱水滿溢而出,才回過神把水龍頭關緊,端起水盆走出去。
水很燙,每走兩步便溢出燙上她原本就被菜刀劃得傷痕累累的手,痛得她的淚兜上了眼眶。
是手痛,不是心痛。她如此告訴自己,卻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在騙人還是騙自己。
「唐先生,水來了。」她將水擺在他手邊,見他細心的將方拿來的毛巾浸濕擰吧後,往季曉雲的臉慢慢擦拭著。
「唐羿……我要跟你回家……」似呢喃,似囈語,季曉雲閉著眸子,緊皺著眉頭,一雙手兒揮啊揮的。
「我們已經回家了。」唐羿溫柔的在她耳邊道,邊將熱熱的毛巾敷上她的額頭。
「回家了……」
「是的,回家了,你好好睡一會,嗯?」
「我不要……你不要把我扔下……你是我的……」季曉雲的雙手突地環住他的頸項,將整張臉埋進他懷里。
「又說傻話了。」
「我沒有。」
「好,你沒有。」
「唐羿……」
「嗯?」
「你愛我嗎?」
「曉雲,你真的喝醉了。」
「我沒醉!你回答我啊,你愛我嗎?說,說你愛我,說啊……」
唐羿好笑的搖搖頭,輕聲道︰「我愛你。」
「真的愛我?」季曉雲微微睜開眼,幽幽地瞅著他。
「當然。」他拍拍她的臉。
「那就抱我。」季曉雲突然緊緊的抱住他不放,「抱我啊,我要你抱我,求你好嗎?」
「你喝醉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輕聲哄著她。
「我不要,我要你現在就抱我。」等到明天酒醒了,她什麼也不敢說。
唐垣說得沒錯,她跟唐羿都已經訂婚兩年,如果唐羿還是對她循規蹈矩,那就表示他根本對她沒興趣也沒性趣。
她不要這樣,也不相信她跟他之間是這樣,她愛他好多年了,對他的戀多到她根本放不開,也從不曾想放開過。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曉雲。」唐羿輕嘆一聲。
她一向是個秀外慧中的大家千金,說出口的話從不失禮,雖然有些強勢干練,卻不失為是一個賢內助的人選,他一直都這樣以為。
現在,這個為人處世總是不失方寸的女人竟然大膽向他求愛?他不得不把她的失常歸咎于她喝了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