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走遠了就見不到他最後一面。」想到他隨時可能離開人世,她的心又是一慟。
「你以為你是他的守護神?就算這一回他逃過了,難保不會有下次、下下次,你想要守著他多久?嘖,看著電視就可以保他不死?你真是他媽的腦筋燒壞了不成。」羅香華不以為然的冷斥。
「我也許可以幫上忙的。」她跟一個黑道大哥滿熟,也許可以請他找出幕後主使者並解決這件事。
聞言,羅香華挑起了眉,「你想去找岳剛?」
「他幫得上忙。」
「他當然幫得上忙,而且還可以保那小子一輩子平平安安,除非他本就短命,出了什麼車禍或生個病傍掛了,否則……」羅香華沒說下去的搖搖頭,「那個男人你還是不要惹,沾上了一輩子甩不掉。」
「他其實是好人。」秦可君公道的為岳剛說句話。
岳剛雖然是個黑道頭子,但是有情有義,至少比那人面獸心的李智澄好得多,懂得尊重人與自重,絕不會勉強她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很喜歡她,曾經對她說過只要她開口,他會幫她做任何事。
沖著這點,她知道他會救唐羿,只要她開得了口。
當然,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些都是有代價的。
「我不跟你辯。你也不是剛出道,該知道男人可以為女人出生入死的不多,就算有,女人要付出的代價可也不小,你能月兌離這圈子是好運,可不要再白痴的為了一個不相干的男人跳入另一個大染缸,那里可是一跳進去就出不來,不是錢能解決的,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香姊。」就是因為她知道,所以才會拖到現在還沒有去找岳剛,這需要一點勇氣與傻氣。
「知道就好,我替你訂了機票到法國,後天下午的飛機,你去度度假,以後高興去哪就去哪,別再回來了。」羅香華將機票遞給她,拍了拍她的手轉身離去。
「香姊。」
「嗯?」羅香華回眸。
「謝謝你。」
「等你真正用了這張機票,再打電話謝我也不遲。」羅香華若有所指的瞅她一眼,微笑的朝她揮揮手。
人生如浮雲,聚散離合,她羅香華早已看清、看淡。
只是依然還有不舍,畢竟還是一個有情人,舍不得人世間的愛恨嗔痴,寧可沉淪下去。
※※※
「唐先生,外線有一位秦小姐找你,您要接听嗎?」
可君?唐羿的猛地一抽。
「接進來。」他按下話鍵。
「是我。」
「你在哪里?我馬上去找你。」
「我不想見你。」
「听我說,那卷錄影帶……」
「那卷錄影帶我想是唐垣拿給媒體播放的,至于那個要黑道暗殺你的人,我會請人幫我查出來,在水落石出之前你自己要小心。」
「你怎麼知道是唐垣?你認識我大哥?」
秦可君沉默了一會,才道︰「回去找季小姐吧,我很抱歉介入你們之間,我是故意的,但我不想鬧出人命。」
「可君,你人在哪?我想見你。」
「相見不如不見,我今天打電話來就是要告訴你要小心唐垣,他為了繼承唐氏定會無所不用其極。」
「我不信,大哥不會這麼做的。」
「我就是他派去破壞你跟季曉雲的,你愛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話說到此為止,從此我倆算是互不相欠了。」
「等一下!」
「再見。」秦可君掛上電話,不理會唐羿急切想見她的語調。
她想他,好想、好想,想得都快發瘋了。
她想听他的聲音,听了又怕忘也忘不掉,只好匆匆掛斷。
她生病了,得了相思病,一種治不好的絕癥。
※※※
李智澄在唐氏的大門口跪了一天,驚動了香港所有的媒體記者,也讓警方出動人馬,打算強制驅離他,不意他卻拿出手槍含進嘴里,一副隨時準備自盡的模樣。
「你想干什麼?」魯彬制止了警員的妄動,上前詢問道。
「我要見唐羿,馬上。」李智澄激動的叫喊著,跪了一天的他聲音喑啞,吼出來的話語難听至極。
「要見他你可以請他的秘書聯絡。」
「他不見我。」
「你可以多聯絡幾次……」
「你懂什麼?他不見就是不見,就算我打電話打到手斷了他也不會見我。」
「既然如此,你跪在這里跪到死他也不會見你,不是嗎?」魯彬皺起眉頭,又往前靠近一步。
「你懂個屁!我就是要一直跪到他見我為上,讓全香港的人都知道他是如何的冷血,我只不過不小心踫了他女人的一小謗手指,連身體都沒看見,他就要我李家傾家蕩產,說什麼我絕咽不下這口氣!」
「說話小心點,李智澄。」魯彬眯起了雙眼,眸光犀利的瞅著他,壓低嗓音道︰「想要保住家產就學著把嘴巴放干淨點,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你這樣盛氣凌人,出口胡言亂語,你想唐羿會放過你?」
「你……威脅我?」李智澄瞪視著他。
「那又如何?」
「唐羿跟你是什麼關系?你跟他是一伙的?」
「你找人暗殺他的事他可沒計較,李智澄,沖著這一點你就要去吃牢飯,傾家蕩產算什麼?要是你真敢動了他的女人,他一定會讓你坐一輩子的牢,你等著看好了。」
听到暗殺兩字,李智澄的臉馬上蒼白得像鬼,「他……知道了?」
「他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可以逮捕你,你覺得怎麼樣?」魯彬居高臨下微笑的看著他。
「你沒有證據……不可以逮捕我的……」李智澄害怕極了,身子抖得就像有人不斷的在搖晃著他似的停都停不住。
「要證據啊,很簡單,人證還是物證,我都可以找給你,你匯到那三人戶頭的十萬美金如何?」這個人是白痴,給黑錢還用匯款的。喝,要不是唐羿不想追究,他真的想把這個笨蛋抓起來好好嘲笑一番。
「你……你……」
「我什麼我?想滾還是留下來等著吃牢飯自己決定。」魯彬不耐的看著他,「我數到三,一……」
「我馬上走就是了。」李智澄半刻也不敢逗留,困難的起身走了。
魯彬悶悶的笑著,回頭喊了一聲,「收工!」
※※※
「怎麼來了?」唐羿微笑的望著站在門邊的季曉雲。
「不請我坐?」
「你不算是客人,請自便。」
季曉雲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所謂的「你不算是客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這代表他原諒她了,還是尋常的客套話?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並沒有把錄影帶拿給任何人。」季曉雲坦然的看著他。
要不是父親攔著不讓她出院找他,她不會到今天才來告訴他,但,他會信嗎?相信她是無辜的?
唐羿看著她,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你相信我所說的,那你不怪我了是不是?」她神情激動的沖到他的面前緊緊拉著他的手。
他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回,「我只是查出可能拿走錄影帶的人是誰,並不代表我相信你。」
季曉雲失落的望著自己的手,淡道︰「是誰想陷害我?」
他微皺起眉,搖搖頭,「我還不確定,因為沒有證據。」
「那你怎麼……」
「對方的目的是要我們兩個結不成婚,好坐收漁翁之利。」他不想相信這個事實,卻不得不信。
「唐垣?」她想也不想的便說出一個名字。
他詫異的看她一眼,贊賞的點點頭,「你很聰明。」
「我若聰明就不會上他的當了,當初叫我在你家裝攝影機的人就是他,他告訴我,與其不斷的猜測、懷疑你,還不如裝攝影機心安些,不必整天疑神疑鬼的……」說到這,季曉雲心虛的看他一眼,隨即又想到他對她的背叛,心里一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