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伸手要取,另一只手快一步的攔住他欲取銀兩的手。
"免了,生死由命,江兄不必為我浪費銀兩。"弘月微笑的對她搖搖頭,眼里有說不出的動容。
這江浩對初次見面的自己就能如此慷慨解囊,著實令自己十分感佩,也心虛不已、從頭到尾自己都在耍他,他卻認真得不得了,要是他知道他要救的人根本沒病,不知會如何反應?
"你……"江水蓉見弘月出手迅速,一點都不像病人,不由得皺起了眉,"真的沒事?"
"一點小病痛而已,怕是這位大失誤診了。"弘月溫柔的笑望著一臉蒼白的大夫,沒有嚴厲的指責,擺明了要他識相一點滾蛋。
大夫見弘月投射過來的眼神,笑意滿溢的眸子里有令人心驚的了然,不由得與店小二交換了個眼神,忙不迭的打揖。
"小的不才,可能真是誤診。"大夫頭低低的不敢再看弘月,身子不住地後退,最後索性退出房門。
江水蓉不大放心的伸出手在弘月的額頭上觸踫了一下,見他不再冒冷汗,也沒發燒這才稍安了心。
"你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
"這可不成!"弘月長手一伸便拉住她的手,沒料到她的手觸感柔軟滑女敕,心上一怔,那異樣的感覺又在他的體內騷動起來。
江水蓉在慌亂之間忙不迭地抽回了手,見他又用那副詭譎的眼神瞅她,不由得了清嗓子道:"怎麼不成?"
"江兄乃弘月的救命恩人,說什麼也得讓弘月回請一番才說得過去,所以弘月怎能就讓江兄這樣走了呢?"弘月笑笑,很快地恢復平常神色。
"這樣好了,今晚我們先在客棧休息一夜,明日我請小二擺一桌萊與江兄好好暢飲,咱們相聚便是有緣,何況江兄對弘月如此關照,不讓弘月擺酒宴請一番是怎麼也不過去,弘月除了不想失禮,也很想交江兄這位朋友,江兄不會拒絕弘月吧?"
"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江水蓉不自在的笑了笑,慧黠的眸子在對上他那雙仿佛能融鋼的溫柔瞳眸,竟不由得含羞帶怯,不知如何自處。
"對江兄來說這也許不算什麼,對弘月可是非常重要。江兄,這只是弘月一點點微薄的心意罷了,你不真的想狠心拒絕吧?"
"我……好吧。"說真的,她也有點不舍得離開他,只是她這樣留下是對是錯呢?唉!她真的不該多管閑事的。
"那大好了,今夜我就與江兄共宿一張床吧,這樣可以彼此關照又可以省些銀兩……"
"那怎麼行!"江水蓉聞言想也不的便拒絕。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是…"我是……我是我一向不習慣跟人睡一張床,我都是自己睡的,真是不好意思。"說著,她的身子很快地退到了門邊,"你早些休息吧!我去找小二另開一間房,明兒早見。"
***
從那批人一進客棧,江水蓉就注意到他們了,不是因為他們個個黑色衣裝的穿著打扮,也不是因為他們看起來獐頭鼠目,而是因為他們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殺氣。
弘月自然也注意到他們了,只不過他從容慣了,天就算在此刻崩下來他也一樣面不改色。他非常明白那些人是針對他而來,他們身上的那股殺意顯示著誓在必得的決心。
"雖說是春天還是有點冷的,喝點酒熱熱身子吧。"弘月倒了一酹酒遞給她,臉上的微笑看起來像是徐徐春風,也像是個迷人的大孩子。
"我不喝酒。"江水蓉推辭的搖搖手。
"男人不會喝酒還像什麼男人?這一杯你非喝不可,否則就是不給弘月我面子。"
不喝酒的確有點不像男人,不過,她真的不會喝酒啊!人家是千杯不醉,她可是一喝就醉。
"別喝了,搞不好待會還要打架,喝酒會礙事的。"江水蓉揮著折扇,眼角不由得往那一桌子的人瞄去。
"打架?為什麼?"弘月故裝不懂。
"你沒看那桌子人殺氣騰騰,能干什麼好事?他們不鬧事便罷,若真要鬧事,我江水……呃,我江浩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師兄老怪她喜歡多管閑事,沒辦法,誰教她生來一副俠義心腸,路見不平若不拔刀相助,她鐵定會良心不安。
"你打得過那四人?"
江水蓉評估了一會,點了點頭,"他們的身手看來還算中等,我應該應付得來……"說到這,她突然瞧了弘月一眼,'只要我不必再顧其他人的安危,應該沒問題。"
"來了。"他突然一笑。
她偏過頭奇怪的問:"什麼來了?"
"他們朝我們這邊走來……"
弘月還沒說完,來人已經開始動手,而江水蓉也在他們的刀欲欣上弘月的脖子之際,射出折扇格下那刀勢…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江水蓉起身落下間身形飄忽不定,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像是在跳舞,不時可听見刀子與折扇相格的聲響,還有陣陣的悶哼聲。
一名男子眼見不敵,轉身將刀襲向坐在一旁看戲的弘月,他本可輕易躲過那一刀,卻見江水蓉眸光適巧望向這里遂只將身子微微一偏,讓刀砍在肩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刀口子,剎那間血沉如注好不嚇人。
"該死!"她低咒一聲,情急之間連出幾掌打退來人,一手抓上弘月的手臂,一個縱身便將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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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蓉將弘月帶進一個隱密的山洞里,洞口雜草叢生,是掩護行蹤最好的屏障。
"你還好吧?"她關心的皺起眉,眼中有著濃濃的憂心。
"死不了,不必用那副表情看著我。"弘月牽動嘴角一笑,接著低呼一聲,用手按住肩上的傷口。
"你究竟是怎麼得罪那幫人的?看來他們想置你于死地呢。"
"我也不知道。"他神色一斂,淡笑的說:"江湖上的人打打殺殺豈有一定的道理?也許他們只是剛好看我不順眼而已。"
"是嗎?"江水蓉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才初到江南,自認還未得罪什麼人。"
她見弘月啟上的血已將衣服染紅,一大片的血令人觸目驚心,看來不替他處理傷口是絕對不行的。
"你的傷口必須處理干淨才行。"說著,她深吸口氣開始動手替他除去身上的衣服,不一會,他那精實的臂膀與胸膛便在她的眼前,令她不由得呼吸一窒,僥忙的別開了臉。
"怎麼了?傷口很惡心?"弘月見她忙不迭避開的眼神,微微的挑起眉,"還是你怕血?"
被他這一說,江水蓉又忙把目光調回他的傷口,一言不發的開始動手替他清理起來。
她怎麼可以在這人命關天的當下胡思亂想呢?雖然弘月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但他現在受了傷,這里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她不該也沒有必要覺得不好意思。
清理完傷口,她打出一個小藥瓶將藥粉使在他的傷口上,才又撕了一塊布重新將他的傷口包裹好。
"這樣行了,傷口很深,這兩天你最好乖乖休息不要亂動。"
"謝謝。"弘月瞧著她,道了聲謝。
罷剛江浩靠近他的時候,如果不是他的錯覺他,他似乎聞到種淡淡的花香,那是一種屬于女人的味道,剎那間炫惑了他的心神
他仔細的又瞧了江浩一眼,明眸流轉、朱唇輕啟,白皙的肌膚上有著淡淡的嫣紅,愈瞧他愈覺得江浩比女人還美。
"你……看什麼?"江水蓉見他的目光一瞬不一瞬的落在臉上,不禁有些氣惱。
他不會有斷袖之癖吧?看一個男人也可以看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