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點頭微笑,「我知道,你先回去吧,這里由我來就可以了。」
「菲爾伯爵……」法瑞安不贊同的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心里有著很不好的預感。
「快回去吧,替我把急救箱帶過來,樓小姐的腳似乎受傷了,不馬上處理不行,麻煩你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雖然不太情願,他還是轉身快步的朝城堡而去。
直到小徑上的人影消失了,菲爾才緩緩地轉過身走到樓語凌身邊蹲下來,輕柔地執起她的腳,將她的裙擺撥上膝問——
「很痛嗎?」
他的眸光專注在她滲了血破了皮、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的雪白膝上,柔柔的詢問聲是她听過最好听動人的聲音,她有些征愣住,為自己再一次莫名其妙的心動而赧顏。
「也不是真那麼痛。」她連忙縮回了腳,臉頰有四月燙,黑暗中的眸子有些閃爍與不安。
菲爾一笑,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很勇敢呢,換是別的女人可能已經是一串淚了。」
她也想哭啊,只是剛剛為了對付那個變態男人轉移了她十足十的注意力,讓她一時之間還真忘了自己膝間所傳來的刺痛有多疼,現在讓他一說,頓覺委屈不已,腳也似乎更疼了。
「你怎麼也跟來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她可能被法瑞安失手打昏,然後成了野狗的食物被啃得尸骨無存,說不感激是騙人的,但她為什麼要感激他呢?那個法瑞安可是他的人,她該拿石頭直接砸向他的頭才是!
「我不放心。」
「你自己的管家你也不放心?」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疑神疑鬼的主人啊!怎麼……
「因為你太美了,是男人都會心動,我不放心也是自然。」他淡笑帶過,彎身將她抱起。
「喂,你——」突然被他抱在懷里,她不僅失措,還心慌。
不理她眸中的慌亂與抗議,菲爾自顧自地對她道︰「等法瑞安把藥箱拿來之後,我再幫你把傷口清理消毒干淨,頭幾天可能還是會有點痛,不過只要不發炎,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是。」
他抱著她的模樣是如此的自然,大方坦然,就連關心的語氣都顯得對她十分熟稔,仿佛,他對她的關心是如此的天經地義,根本不需要任何過多的聯想與揣測。
他,對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還是……只對她一個?
腦袋轟一聲像是被自己的想法給炸開了!見鬼的她究竟在花痴什麼?不過是一個很好看很好看的男人而已,她就這麼沒有定力嗎?
她喜歡的是哈帝!從來就只有哈帝一個人而已!不是嗎?這一點她從來不曾懷疑過。
「怎麼了?」見她久久不語,菲爾低下頭瞧她。
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男人皂味,不是古龍水的濃郁香味,而是帶著淡淡的草香,一種很好聞的味道,連他說話的氣息都含帶著這股清新味,莫名其妙的讓人心曠神怡。
不知不覺地打量著他,讓她在突然對上他專注溫柔的眸光時顯得有些尷尬與不自在,尤其,她總在他帶著笑意的眼神中找到認真的關心與無盡的溫柔。
炳,一定是她現在受傷了特別脆弱,這個男人又對她這麼溫柔,她才會一時失了神……
是的上定是這樣的沒錯,以她對哈帝從小到大的愛戀,該是根深蒂固移也移不走的,怎麼可能在一瞬間便對另一個男人動了心?更何況,這個男人已婚,而且是個花心大蘿卜!
她的眼神變了又變,一會是少女羞澀的不自在,一會是探索似的清麗眸光,過沒多久又轉變成迷惘、不安,到最後變成了對他的濃濃厭惡……
她討厭他?他似乎再一次的在她眼中證實了。
「在你跟中,我像是個不可饒恕的罪人。」他喜歡這雙清亮藏不住心事的漂亮眼楮,也喜歡她在他面前總是掩藏不住情緒的美麗容顏。
她是火爆的,眼神中總是帶著會燒傷人也會燒傷自己的火焰,但卻是那樣的美,美得驚心動魄而令人移不開視線。
她也是沉潛溫柔的,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的細膩風情,一顰一笑之間的姿態萬千,不是心思溫婉動人的女子無法如此自然的展現。
他欣賞著她的美麗動人,就像他欣賞著大自然底下所有美好的人事物一般,干淨而無雜質,然而,她似乎還多了那麼一點點的不同……
一份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的確是個罪人。」
「喔?」她倒是直言不諱呵,可愛得很。
「你有妻有子還養了一屋子女人和小孩,怎麼可能沒罪?」她直視著他的眼,卻仍只有看到他的笑意半點愧疚也無。
「你很在意這件事!」他听見她與茉莉的談話,不過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對她多做解釋,是不想,也沒那個習慣吧!在他三十五年來的生命里,除了他的母親,他從來沒那個習慣跟任何人解釋或交代任何事。
「什麼?」他的溫柔淺笑讓她有點恍神。
「我的妻子和孩子。」
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後,樓語凌的臉頓時像熟透了的番茄,「我為什麼要在意?那是你的事!干我什麼事?」
他一笑,點點頭,像是松了一口氣的釋然,「不在意就好。」
「什麼……」她有點不明白他臉上的神情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到了。」他抱她到門口,讓她把小白屋的門打開,直接走進屋里將她抱上了柔軟的床,「換上的衣服會比較舒服,你的睡衣呢?我去幫你拿過來。」
「不……用了……」他一個大男人要幫她拿睡衣?不,只要想到他的大手要拿她如此貼身的衣物她就渾身不自在。
「不用?是你睡覺一向不穿睡衣嗎?你習慣果睡?」他有些納悶的抬眸看她,眼神不經意的掃過她雪白勻稱的體態,煞似玩味。
「當然不是!」她被他的話問得紅了臉,又急又慌地,「哎呀,我的所有衣服都在那個咖啡色衣櫃里啦。」
菲爾點點頭,走到衣櫃前把門打開,掃過一圈之後輕易的找出她的粉紫色睡袍取下,唇角的笑意掩不住,卻在轉過身面對她時隱沒無蹤。
「其實果睡對身體很好,你可以試試。」他面無表情的將睡袍遞給她,細心體貼的彎身替她把腳上的細跟鞋月兌下。
她的腳踝很細很白,小腿肚也十分均勻迷人,月兌下鞋子,菲爾起身去浴室取來沾濕的毛巾,輕柔地替她擦拭著膝上的血跡,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極為珍視的寶物一般,怕摔破了,弄疼了。
「痛嗎?」
她搖搖頭,只是幽幽地看著他。
他溫暖的大手輕握住她的腳,輕暖的觸感不僅不讓她覺得疼,還觸動了她心內的某根弦。
這輩子,誰曾這樣溫柔呵護的對待過她呢?
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生活並沒有替她帶來比平常人家的子女更多的關心與照顧,常常,她是一個人在過日子的,陪她的也只是家里的佣人和一屋子的富麗堂皇而已,就算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哈帝都只是偶爾客套的問候幾句,何時真正體貼過她的心?
現在,卻突然有個陌生男人如此關心她、呵護她,甚至不計前嫌,不曾計較她對他的不友善與挑釁……
「伯爵,藥箱來了。」推開門走進,法瑞安十分不悅的看著此時此刻菲爾與樓語凌如此親昵的舉止,一道濃眉半挑著,雙唇緊抿,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冷冷的掃向在一瞬間紅了臉心虛別開眼的樓語凌一眼。
「謝謝你了,法瑞安。」菲爾轉身微笑的接過他手上的藥箱,取出里頭的消毒藥水和棉花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