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除到你心底 第25頁

「才怪。一開始你是照我說的做沒錯,可後來你就把主控權搶過去了,根本沒管我在做什麼。」

真有趣,一般人不好意思都是臉紅,他卻是全身都紅,瞧他胸口像是灑上了三天份的晚霞,她在心底竊笑,語氣卻是哀怨——

「看你外表那麼彬彬君子,沒想到內心這麼熱情澎湃,比我還積極,人家還沒決定到底要不要,你就——」

「月兌掉我衣服的可不是我。」總算扳回一城。

這回輪到她臉紅,「那……那是因為你似乎很熱,我才幫你月兌啊!」不服地咕噥︰「我的衣服也不是我自己月兌的啊。」

「說陽台太冷、要進房里的也不是我。」

「先跳上床的可不是我!」

「那是因為你推我,我正好背對著床,才會摔上床的。」再這樣辯下去沒完沒了,他妥協地嘆道︰「但若你要堅持我比你色,我也只好假裝忘記這些細節,乖乖承認——是,我是。」

她噗哧笑了,佯怒地在他胸口一擰,「可惡,你干嘛記得這麼清楚?想捉弄你都不行。」

畢竟是他的第一次,怎能不印象深刻?

他但笑不語,拉起毯子覆住兩人,在一片黑暗中尋到她的唇,以吻封緘。

雖已有過親密關系,對彼此的身體仍有些陌生,他們時而嬉笑玩鬧,時而恣意探索,每個接觸都帶來更多發現,交纏的肢體漸趨熟稔,毯子下形成親昵私密的氛圍,黑暗中看不見彼此,只能用心去體會,加溫的不只是氣息,也是愛意……

「等等……我不行了。」她喘著,掀開毯子,「我快餓死了,再不吃點東西,明天一定爬不下床。」沒吃晚餐,又消耗了這麼多體力,比連續加班一個月還吃不消。

「廚房里的冰箱應該還有菜,可以做點簡單的食物。」他仍勾著她的手,眷戀地在她掌心印下一吻。「如果不麻煩,能請你順便幫我做一份嗎?」

「可是我的廚藝真的很差哦。」她按亮了床頭燈,回頭笑道︰「只怕你寧願啃盤子,也不想吃我做的菜……」

見他在燈光亮起時眯了眯眼,清俊的臉龐布滿嬉玩後的薄紅,一雙墨眸雖然晶瑩,卻依舊空茫無神。

「怎麼了?」听她的笑語戛然而止,他察覺有異。

「你的眼楮……真的會好嗎?」他解釋過失明只是一時的,但她仍是擔憂。「也許我們不應該來這里,該去找你朋友——」

「當初醫生宣布你女乃女乃永遠不會醒來時,你相信嗎?」

她一怔,「當然不信!他們連女乃女乃的病因都查不出個所以然,就斷言她不會醒,這種沒根據的話我才不信。」

「而同樣的,我很明白我的身體出了什麼事。『靈障』很少會嚴重到威脅生命,我身上的毒素既已逼出,身體機能總會復原的,只是少了藥物配合,會復原得比較慢。你就別想太多了。」他頓了頓,「其實,你剛才打開燈,我隱約可以看到光線——」

「真的?!」

「只是感覺到明暗變化而已,還是看不見。」他的微笑有絲神秘,「小魏送你的胸針借我一下。」

她依言取出胸針給他,他將胸針平放在掌中,低念了一句咒語,蜻蜒胸針緩緩自他掌中升起,停在半空中。

「你的法力恢復了?」她又驚又喜。

「下午就開始慢慢恢復了,目前大約復原了兩成。法力消失並不是『靈障』,而是因為我過度使用,所以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恢復。」

「要完全復原,應該不需要太久吧?」她想拿回胸針,他卻緊握住,不讓她取回。她詫異地問︰「你還要表演蜻蜒飄浮嗎?」

「小魏只送你胸針?」他模過絨盒,以那大小,應該不只裝了一個胸針。

「是啊,不過看盒子里面的情況,原本應該放了兩樣首飾,一個是蜻蜓胸針,另一個……」見他凝神听她說話,似乎亟欲知道魏霓遠究竟給了她什麼,她會意一笑,卻壞心地不繼續說下去。

「另一個?」他果然追問了。

「另一個我不確定是什麼,從內襯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個蝴蝶胸針吧。不過,他只給我了蜻蜓胸針。」她伸指畫著他緊繃的唇線,「你吃醋了?」

「沒有。」他斷然否認,可手指就是不肯放松。

「放心吧,我對未成年的孩子沒興趣,像你這樣英俊、溫柔、手藝好,而且居家品味這麼棒的男人,才能令我動心。」她輕啄著他的唇,直到那抿緊的線條化為柔和的弧度。她又想拿回胸針,他卻反手將胸針塞到枕下,讓她拿不到。

她又氣又好笑,「你啊,別跟個小男生爭風吃醋好嗎?」

「我沒吃醋。他說只有你才能展現這個胸針的價值,我想看看它究竟是什麼樣子。」他固執地否認,想到那迷倒無數人的臉龐在他看不見的情況下,對她說出如此具有煽惑性的贊美言詞,一股酸意就無法控制地涌起。「等我看過了,就——」

「就可以假借它配不上我的名義,把它扔了,是吧?」瞪著他心虛的俊容,她很想生氣,心頭卻因他的在乎而漾滿甜蜜,嘆道︰「你啊,和我躺在這里的可是你,你還胡思亂想些什麼——啊!」突然大叫一聲。

他一驚,「怎麼了?」

「你練的那個……那個功夫,不是不能近嗎?!可是,我們……我們……你這樣不就破功了?!」老天,她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她急得語無倫次,「怎麼辦怎麼辦?!有辦法挽救嗎?!可不可以假裝沒做過……」

耳畔傅來一陣低笑聲,她莫名其妙地瞪著偏過頭去忍笑的他,「有什麼好笑?」

「我當然不會練這麼容易就失效的功夫。法力有兩種,一是靠後天的修練,而我的法力是與生俱來的,修練只是提供一個引出和運用的管道。」將她拉回懷中,「這個方法行不通,還有別的方法可以用,只是得花點時間去適應罷了。」

她仍是不信,「可那時佟大哥說你可以結婚成家,你卻反對,我以為——」

「這個方式我已經習慣了,從不打算要放棄。反正我只有師父一個親人,孤獨對我而言,並不是太難忍受。」輕吻她柔女敕的頰,「但如果是你,我願意放棄這個方式,從頭再練過……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師父收養他,與他培養出親人的感情,雖然是師父的慈愛影響了他,但他本性恬然無求,始終是被動地接受。

她卻不同。從第一次見面,活潑積極的她就佔據了他心思,為了一個老人拚上一切的熱誠,教他想起自己和師父的牽系,進而為她設想,主動提出「解決方案」,讓她住到自己身邊,就此與她越糾纏越深,再也解不開……

回想起來,個性內斂得近乎冷情的他,也許在那時就已動了心吧?

「也就是說,你又騙了我?」

听到她冷冷的語調,他就知道自己又有麻煩了。

但這不能算騙吧?當時佟星年也在場,他不好意思說得太白,因而拐彎抹角地省略了一些細節,現在不都坦白了?

「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拜托一次全說了吧。」早知毋需顧慮這問題,她老早就對他伸出魔爪,根本不必忍嘛……不不,重點不是這個!

她嘆道︰「說真的,女乃女乃的事折騰了我半年,我很累了。以前的我什麼也不怕,可現在我的神經一扯就斷,恐怕禁不起我……所愛的人,再發生任何意外的打擊。」

「我不會讓任何意外再有機會發生。」她脆弱的語氣讓他歉疚而憐惜,允諾地擁緊她,「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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