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皇妻 第8頁

李律看著她,她忐忑不安的低頭又抬頭看他,但山上空氣好冰,她忍不住揉揉鼻子。

見狀,他眉頭一皺。天寒地凍,她的臉頰和鼻頭都凍得微紅,這一身粉紅綢服也顯得輕薄,「進屋里去吧。」「呃……」她舉步想走,但她一抬腳,墨銳就抬頭,她嚇得連忙縮回腳。

他一挑濃眉,「放心吧,你的那一個吻,應該讓它印象深刻,它不會傷害你的。」听他重提舊事,她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愧疚,但見他轉身往屋里去,她也連忙拉起裙擺跳過黑豹的身子,急急的追上他,一前一後的走入木屋內。

只是木屋的簡單陳設實在超乎她的想象,雖然福伯剛剛在馬車上已經大概跟她提過,但是,親眼見著還是令她感到愕然,簡單的木桌椅、小衣櫃,居中的一個取暖的壁爐,木床……尤其那張木床,一點都不大,她真的很懷疑他們兩人可以一起在上面睡覺一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雖然他們已是夫妻……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及酣紅的俏臉,他不由得嗤笑一聲,「讓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根本不想讓你留下來,但我母後要福伯帶話給我,說我如果讓你跟他一起回去,明天,就是她親自帶你上山來找我。」難怪!她還在想他怎麼那麼容易就退讓了。

「所以,你要是聰明,今晚過後,明天就讓我載你下山,你去跟母後……」「對不起!」她突然打斷他的話。

他蹙眉。

她深吸一口氣,一臉認真的說︰「我知道為什麼你會討厭我,但我要告訴你,實在是因為你的話讓人無法相信,我才會做出那些讓你不高興的事。」「所以說來說去,錯的人還是我,你道什麼歉?」「呃……」「我還有事情,你要做什麼自便,就是別佔據那張床。」他起身走到屋外,不久,她就听到敲敲打打的聲音,她好奇的走了出去,就見他站在一塊半個人高的大石頭旁,手上拿著槌子和刻刀正「叩叩叩」的敲掉石頭多余的邊邊角角。

她只好走回屋里,但在這算家徒四壁的屋子里,感覺跟在外面一樣的冷,她從包袱里拿出披風為自己系上,坐在椅子上,卻見那只黑豹突然晃了進來,又在她腳邊躺臥下來,她吞咽了口口水,「怎麼老是黏著我?一定又是听命行事,是不是?」她怯怯的看著它問道,但它怎麼可能回答她?

她神經緊繃了好久,直到夜色低垂,李律才走進來,看見她連動也不敢動的端坐在椅上,他勾起嘴角一笑,將手上的干糧放到桌上,「吃吧。」「這是晚飯?」「是,不吃就沒得吃了。」他徑自吃了起來,也不忘丟了片給墨銳,但瞧它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甚至還以狐疑的眼楮瞅著他看,他只是笑,一口一口的吃著,一邊看著剝起干糧準備要吃的黎月,其實,來山上這兩年,他已學會自己開伙,後面也有一個灶房,不過,這一點,他沒打算讓她知道。

夜色全暗了,李律點燃了油燈,凝睇著乖乖坐著不動的她,到目前為止,她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尤其是與先前那個鬼靈精怪的小表相比,簡直就判若兩人。

「把換洗衣物拿著。」她愣了下,「做什麼?」「洗澡。」「嘎?」她臉驀地紅了。

「要在這里留下來,就要有在荒郊野外洗澡的準備。」她看看一臉淡漠的他,再看看在地上睡了一覺又醒來的黑豹,也只能點頭。

怯怯的起身,她小心翼翼的繞過墨銳,從包袱里拿了換洗衣物後,轉過身,看到他也從櫃子里拿了換洗衣物走到門口,而墨銳則亦步亦趨的走在他身邊,她再抬頭看他。

「過來。」她點點頭,看著他拎了個油燈往後面山路走去。

她平常膽子是挺大的,可這兒是山上,黑漆漆的,蟲聲唧唧,還有一些奇怪的叫聲,腳上踩的泥地又軟軟的,會不會有蛇啊?

愈走愈怕,她忍不住的就往李律身上靠過去。

他蹙眉看她一眼,「怕?我今晚帶你走一遍,明晚開始,就只有墨銳陪你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要不要留下來。」抿抿唇。她不悅的看他一眼,總算明白了,「你就是要我害怕的離開,是不是?」「我只是要你認清事實,千金大小姐不適合住在這里。」「我有認清事實啊,一個天之驕子都能留在這里了,我為什麼不行?!」她忍不住的回嘴,氣呼呼的就往前大步走,但也不知道踩到什麼,只感覺比腳下踩的泥地更軟,她臉色丕變,嚇得轉身就往李律沖過來,一把抱住他,「蛇啊!救命啊,有蛇啊,我踫到了蛇!」救命!李律受不了的瞪著抱著他又叫又跳的小表。他才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一跳呢!

不過,瞧她嚇得全身發抖,抱著他的身子又軟綿綿的,還有股誘人的處子香,他濃眉一皺,屏住氣息,突地驚覺到他對她的身子竟然有反應?

但這也是應該的吧!他都多久沒有女人了。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可能要這個麻煩精,否則他一生一世都將擺月兌不了她。

「放心,如果是毒蛇,墨銳早一步就有動作了。」墨銳雖然是他豢養的寵物,但他一直把它放養在山林里,對大自然的其它動物仍有一定的警戒心。

由于他的聲音近在咫尺,嚇壞了的黎月先是一愣,在驚覺到自己緊抱著他,還貼靠著他堅硬而溫暖的胸膛後,她臉色倏地一變,急急的放開手,退後一步,又忙著彎腰行禮,「對、對不起。」他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此時的她還挺可愛的!

「沒關系,快到了。」他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到了。」月光如橋,就在離木屋後方不遠的森林里,竟有一處天然溫泉,這里樹影交錯,隱密性極高,李律將油燈掛在溫泉旁一棵大樹的枝干上後,就在一旁岩石坐下,墨銳則直視著她,她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快洗,你洗好了,我要洗。」「就這樣洗?」「當然。」什麼屏障也沒有,就這樣月兌衣服?黎月咬著下唇很是遲疑,不過看著像守護神似的盯著四周的墨銳,以及背對她坐著的李律,她突然豁了出去。在荒山野地還怕人家偷看嗎?何況整座山頭最具侵略性的恐怕就是她身後這兩位了。

硬著頭皮將衣服褪下後,她忍不住的打了哆嗦,快步的走到溫泉里坐下,先是眨了眨眼,接著難以置信的微微一笑。這水的溫度剛好。而且滑溜滑溜的,好舒服呢!

不過,一看到那道背對著她的偉岸身影,她還是隨意的洗了洗,就拿了毛巾擦拭,然後慌慌亂亂的將衣服給穿好,「我好了。」速度還不壞!他轉過身,看著她臉紅紅的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似乎對守在一邊的墨銳也沒什麼懼意了,他不得不承認她的適應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在月兌了衣服後,他步下溫泉洗澡。

黎月不明白自己干麼臉紅心跳的,雖然他們是名義上的夫妻,但這男人壓根不想跟她有瓜葛,她沒什麼好緊張的。

想是這麼想,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愈跳愈急速的心跳。

不一會,李律也洗好了,兩人一豹的沿著原路回到木屋,一路上都是沉默的,一個緊張萬分,一個卻想著待會那張床要怎麼分享。

回到屋內後,黎月忍不住打個呵欠,神經緊繃一整天,洗個舒服的澡後,睡神就來報到了。

她先是看了床一眼,很認份的把換洗衣物先放到包袱的一旁,打算明天好拿到外頭去洗干淨,接著拿起剛剛回來時因為身子夠暖而沒有披上的披風,走到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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