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墜 第22頁

驀地,一道黑影突地閃過傅漢東眼前,他直覺的護住懷中的人兒,但僅是一眨眼,她就被黑影抱走,就在瞬間,黑影、童清涼全不見了。

第八章

夢嗎?

童清涼正在黑暗中游走,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胸口突地閃爍起一道放射狀的黑白燦光,她低頭一看,老爹送給她的珍珠墜就掛在胸前,蓋子已打開,黑鑽射出的光芒與白色的珍珠光相互交疊,光線愈照愈遠,冷不防地,右邊出現一個長了長長黑角、黑翅膀的惡魔身影,她倒抽了口涼氣,轉頭一看,一雙冷峻無情的邪魅黑眸正瞪著她——

她臉色刷地一白,嚇得尖叫一聲,「啊!」

「怎麼了、怎麼了?作惡夢了嗎?」老爹關切的嗓音突地在她身旁響起。

她喘著氣,睜開了眼。咦?她眨了眨眼,再定眼一看,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病房,而老爹嚇得蒼白的臉就盯著她看。

她坐起身來,激動的握著老爹的手,「我——我回來現代了嗎?!可我——我在現代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

「胡說什麼!你活得好好的,別給老爹亂說話!」童聲豪馬上生氣的拍她的額頭一下,隨即又忍不住寵溺的看著她,「作惡夢了?」

「夢?」她怔了好一會兒,回想一切後搖頭,「不,老爹,我——我曾經墜落古代,真的,我受傷了,我明明在恆南王府的,傅漢東不知怎麼了?會不會已經——不!不會的!」她一急,話也說顛顛倒倒,眼眶盈聚起熱淚。

「在胡說什麼?我看你是被自己的病傍嚇壞了!」他開玩笑的瞪了女兒一眼,再慈愛的拿了面紙擦拭她額上的汗水及滾落臉頰的淚水,「大白天作什麼惡夢?醫生說你沒事,你放心,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真是夢嗎?童清涼困惑的看著老爹,再栘到牆面上的日歷——她猛地倒抽了口涼氣。

怎麼會?時間怎麼會停留在她心髒病發的那一天?

不對不對,她明明去了古代,明明在那兒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怎麼可能……這一切是夢?!她回到古代只是場夢,但若是夢,此時心痛的感覺怎能如此真實?腦海中的影像又怎能如此清晰?

她頹喪的低頭,突地注意到她胸前的珍珠墜,她想到花羽、金瑩,還有傅磊——她眼楮倏地一亮,「老爹,是不是真的有家叫石頭賞的珠寶店?」

他一愣,「你怎麼知道?你這只珍珠墜就是早上老爹在那兒買的。」

真的!那就是真的!她又笑又哭的立即下床,拿了衣服就往盥洗室跑。

童聲豪愣了愣,連忙跑過去敲門,「清涼,你在干麼?清涼?」

童清涼很快的換了一套衣裳,開了門,「老爹,快帶我到石頭賞去。」

「什麼?有什麼事那麼急?」

「當然,我要知道傅——老爹,走就是嘛!」她急急拉著老爹出了病房。

門口站了一大堆竹黑幫的兄弟,「咦,大小姐沒事了嗎?」

童聲豪也不知這娃兒在搞什麼鬼,可看她好像能跑能跳,他跟手下點點頭,要他們各自辦自己的事去,僅留一個開車的小弟載他們父女倆到石頭賞。

不久,車子來到台北東區一處不起眼的巷弄里,童清涼一眼就瞧見了那棟看來簡潔、獨特又充滿生命氣息的兩層樓建築。

車一停,她迫不及待的下車,快步沖進石頭賞,而晚一步下車的童聲豪竟被隔絕在有緣無緣門外,猛拍門也進不去。

杭冬、花羽、金瑩、傅磊皆在店內,童清涼激動的看著這些她在古代就曾看到的人,尤其是杭冬——那一雙讓她在夢里驚醒的冷峻黑眸……

她知道、她知道,她再看著她曾經被隔絕在鏡子里的那面古鏡,一切都是真的!她連做幾個深呼吸,才能將那一肚子激動的話說出,「我們見過的,記得嗎?在清朝,在中國的古代?」

「怎麼會不記得,為了你,我差點成了蜘蛛的大餐,這一輩子,我再也不願意去了。」傅磊想也沒想的就直接答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的話,但童清涼確定自己真的去過古代,是真的,那——她急急的又想問,可金瑩先她一步開口——

「一切的問題都在你胸口的那只珍珠墜,它是魔界之物,可以留住時間,也可以讓時間前進或後退,所以在你回來現代後,它已經自動調整時間了。」

她一愣,原來——難怪了,她打開墜上的蓋子,發現表面是正常的運行,而今天就是她第二次心髒病發,被送入病房的日子。

「珍珠墜帶你回古代又帶你回來,原因也在於你的生命已經可以在此延續,因為珍珠墜已經幫你儲備夠生命能量了。」金瑩又接著說。

她一愣,「生命能量?」

「你月復中的孩子。」花羽溫柔的道。

童清涼猛地倒抽口涼氣,怔怔的看著自己平坦的肚子,她——她有了?有了傅漢東的孩子了?!這——她激動的又問︰「那傅漢東呢?我在這個時間回來,他——我在古代發生的一切也全歸零了?」

「當然不是,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會消失的,至於貝勒爺,他沒事,你不用擔心。」

「——可為了什麼?我記得我中了好幾箭,渾身是血——」

「花羽是天使,她擁有治愈傷口的靈力,是她治愈你的。」金瑩回答。

童清涼先跟花羽道謝,但她心里還有好多好多的疑問,「可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在古代?」

金瑩聳肩,「時空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再加上一個有瑕疵的靈界物,很多事就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對你而言,除了多個寶寶外,你的生活都將回到正軌,在這里的人全不記得你曾經跟這個世界說拜拜。」

「可是這——」她一手撫著平坦的月復部。

「『他』是一定得留下的,你的生命與他的相依附。」

是嗎?她接連又問了好幾個問題,一再確定傅漢東在古代好好的活著後,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到古代,她才靜默無語的走出石頭賞。

「這什麼怪門?你們那什麼怪店員,我在這兒敲了老半天的門,你們是眼瞎了還是耳朵聾了?」童聲豪氣呼呼的朝石頭賞內邊吼邊看著女兒,這才發現她眼眶里盡是淚水,「怎麼了?寶貝女兒……他們欺負你了?」

童清涼搖著頭坐進車內,他只得跟著坐進車子看著沉眉鎖眼的女兒。

「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

說什麼?思緒煩雜的她看著老爹關切的臉,只能頻拭淚水。

在她奮不顧身的去救博東漢的剎那,在她想著要死就一起死時,就足見傅漢東在她的心中已經佔有好重好重的份量了,她對他也有好深好深的感情,但她不敢言明,而今,兩人隔了一道長長、再也跨不過的歷史鴻溝時,她卻只能守著兩人的孩子,這不公平,不公平啊……

「清涼,你到底怎麼了?老爹看了好擔心。」這女兒從不愛哭的啊。

「沒事的。」說了也只是讓老爹擔心而已,她選擇不提。

「沒事就好,你就回家休息幾天,學校方面,老爹已請萬總管幫你辦了休學,反正你也下愛念書,又老嚷著要我陪你到歐洲玩,老爹這幾日就安排帶你出國。」

她一愣,立即看向老爹,「不,我想去大陸。」

「什麼?」

「就到大陸北京。」童清涼語氣堅定的說。

這——童聲豪實在被女兒的二次心髒病發給嚇到,但既然她想去——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能滿足她時就滿足她吧,他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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