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墜 第23頁

幾天後,父女倆連同一大堆竹黑幫兄弟一起搭機飛往香港再轉機前往北京。

清朝的北京城,傅漢東為了找回童清涼,他除了派人四處搜尋外,自己更是逢人就問,日日夜夜的尋找,多日下來,人都瘦了一大圈,但他不累,他甚至將搜索範圍逐日擴大,只是找了又找,卻還是找不到他心愛的小紅娘。

而恆南王府里,在少了童清涼後變得更安靜,剛陪皇上微服出巡回來的傅達對府里的改變十分訝異,更對童清涼的魅力感到不可思議,那些吵鬧不休的眾妾競能因她而變得相親相愛。

其實,眾夫人都很舍不得,尤其听到丫鬟說她是為了救貝勒爺才會中箭,而後又被一個黑影給帶走,她們個個哭得淚如雨下。

隨著俏紅娘中箭失蹤,城里也謠言四起,說是太平盛世,無雞鳴狗盜之輩哪來的刺客?因而,皇後不願傅漢東娶民女、不願一個沒有貴族血統的民女當弟媳,因而策動此次的刺殺行為,就連黑色影子也是皇後派出,要對小紅娘趕盡殺絕等傳言是愈傳愈烈。

最後還是皇室派出侍衛封口,遇見有人談論此事,立即押入衙門。

百姓們於是不敢再多談,但也听聞,傅漢東曾因此像個瘋子似的到皇宮大吼大鬧,要皇後交出人來,姊弟倆還怒目相向,最後傅漢東與皇後絕了姊弟情,就連王爺要為兩人打圓場,也不為傅漢東所接受……

然而這種事是沒人敢去求證的,傅漢東又整天繃著一張四處找童清涼,更讓人感到不忍。

近幾日,他還找了不少畫師畫了童清涼的畫像,在京城、各大城鎮都貼上她的畫像。

好友龐鈞見他像瘋了似的找人,實在不忍,在陪他找了數日又與妻子商量後,今日再上恆南王府,卻見好友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遙望遠方,桌上一整桌佳肴動也未動,王爺、側福晉皆佇立一旁,個個憂容滿面。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傅漢東身邊坐下,將一句最殘酷但也是眾人早已放在心上的話道出,「夠了吧,漢東,清涼她可能已經死了——」

暗漢東臉色悚地一變,銳利的黑眸射向他,「你給我閉嘴!」

他搖頭,「你該面對現實——」

暗漢東怒不可遏的吼他,「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別再說!」

她不會死的,他抿緊了唇,腦海里一閃而過她嬌俏、調皮、生氣的動人神情,她不會死!他突地起身,握拳用力的槌打磚牆。

為什麼;?!他為什麼沒有好好的保護她!為什麼沒抱好她……

「你在干什麼?」龐鈞急忙拉住他的手。

暗達也急忙向前,「你這是何苦?!」

但龐鈞不是練家子,傅達的功夫也比兒子遜,兩人怎擋得了他?!

「漢東,你的手流血了!住手,快來人啊,幫我拉開貝勒爺。」

傳達急忙大吼,眾夫人難過得都哭了,而一群僕佣急急跑來,大家七手八腳的要阻止傅漢東傷害自己,可全數被他推開,大家又群起而上,氣得他火冒三丈的大吼——

「走開!你們全給我走開!」

「那就別再傷害自己了!我問過那天在場的丫鬟,她們說童清涼中了十幾箭,那樣的傷勢不可能活的,你這樣傷害自己,她也活不過來了。」龐鈞為之氣結的怒聲朝他咆哮。

暗漢東一愣,眸中的怒火頓熄,整個人也變得僵硬,目光轉為呆滯,低喃,

「走開。」

「可你的手——」

他靜靜的走回童清涼曾住餅的客房,將門關上後,他看著四周,眼眶泛起淚光。你到底去了哪里?童清涼,我是不準——不準你死的!你听到沒有引他握緊了拳頭。听到了沒有?!不準……絕對不準!他在心中大吼,不停的大吼,傷心淚一滴一滴的落下……

「童清涼,我是不準——不準你死的!你听到沒有?!你听到了沒有?!」

北京飯店的豪華套房內,童清涼突地從睡夢中驚醒,她喘著氣坐起身來,耳中似乎仍回蕩著傅漢東那仿佛從遙遠的古代劈入耳膜的怒吼。

但這肯定是夢吧,她怎麼可能听得見他的聲音?

她眼眶泛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明亮的臥室、電器產品、現代家飾……她不在古代,她是身在東長安街上的北京飯店……

她深吸了口氣,這才听到門外傳來吵雜的說話聲——

「你們不覺得小霸王怪怪的?」

「有啊,以前動不動就嫌我們吵,老喊著要我們『安靜、安靜、安靜』的人,這一次我們在機場吵、飛機上吵,甚至到飯店內吵,她連吼都沒吼上一句。」

「我想也許是心髒病發兩次,小霸王也不敢太激動了,你沒瞧連老大都對她百依百順,就怕她再來一次,一命嗚呼怎麼辦?」

「可是小霸王真沒意思,來北京也是她說的,怎麼天天就往故宮還有附近的老胡同鑽,這北京好看、好玩的不一大堆嗎?可我們到現在連北京烤鴨也沒吃過。」

「是啊,還有什麼紅扒熊掌、滿漢全席,再不然陽春點的也有狗不理包子可以吃嘛……」

這次來北京的兄弟們眾多,童聲豪大手筆的將北京飯店的這整層樓的房間全包了,以免這些大嗓門的手下打擾其他房客。

听到說話聲愈來愈大,童清涼發現自己連想去喊一聲「安靜」都懶,她吐了一口長氣,下了床,見到外頭的陽光才發現都已日上三竿了,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看來那幫兄弟不是在她門口吐了一夜的苦水,就是玩牌、喝酒一整夜。

她很快的梳洗完畢,換了一套長及腳踝的白色連身裙,再套了一件紫色薄紗外套後,拿了包包,一開門,果真看到一群人東倒西歪的坐在她門口,臉上都有酒意。

「小霸——呃——大小姐。」一群人急忙盤腿坐正,也努力保持清醒。

她微微一笑,「去睡吧,守了一夜做啥?我又沒事。」

「可是老大去睡時有交代——」眾人一說,又交換了目光。

「老爹就是太會擔心了,我想出去走走,你們別吵他,就直接回房去。」

話還沒說完,幾個人就急忙起身,互拉彼此一把可又站不穩。

她仰頭一翻白眼,知道她再說也沒用,這群死忠份子還是會緊緊跟在她身後,就怕她的心髒再出事時,身旁沒人。

她只能看開的搭電梯出飯店,身後的幾人一見她又是直直的朝故宮博物院走去,實在是忍不住的哀聲連連。

不是他們沒有文化素養,也不是他們對這古代皇宮有意見,但這種不能太大聲,又什麼都不能踫的大房子實在很無趣又很累人。

童清涼忍下住偷笑,然而回頭過去的表情可是一本正經的,「你們就在門口等著吧,反正里面也有工作人員跟游客,有什麼事,也會有人瞧見的。」

這一席話簡直像特赦,幾個人全站定不動,不跟著進去了。

她走在這個雕梁畫棟的博物館內,腦海中回想的卻是當日跟傅漢東一起入宮的鮮明場景,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古代北京城的哪一隅?是否跟她站在同一個地方、看著同樣的景致?

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月復部,出國前,她已瞞著老爹到一家婦產科驗孕,證實她真的懷了傅漢東的孩子。

十七歲——她苦笑,在古代這個年紀懷孕生子是理所當然,但在婦產科里,她承受了不少異樣眸光,回家後,她曾試探過老爹,如果她提早結婚生子,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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