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偷偷跟來的李伯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呢,他尷尬現身後,領命離開。
而朱元駿走回大樹後,這才看到侯念媞雙眼呆滯的瞪著他,
「怎麼了?」
她搖搖頭,還在消化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回去吧。」
她點點頭,心神不寧的跟他回客棧後,朱元駿又說有事就出去了。
小魚嚇得抱住了她,說什麼李伯容也放下她跟他們去了,害她嚇死了。
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小魚,終于發現小姐不對勁,「小姐,妳、妳不是撞鬼了吧?怎麼像丟了三魂七魄似的?」
侯念媞揉揉眉心,「不是的,而是--」
客棧外突地傳來歡呼聲,一時之間,外面的街道突然亮起,老店家也跑到外面一探究竟,一會兒就回來告訴她們,原來是李伯容找人去參觀「鬼」的民眾回來後奔走相告,一群人也直往林家舊宅去。
得知沒有真鬼,小魚是松了口氣,但她發現小姐的表情還是怪怪的。
「小姐,妳怎麼了?」
「沒有,先別吵我,我要想些事情。」
朱元駿是皇上……侯念媞的整個思緒還很混亂。
但可能嗎?她跟一個皇上混了好多個日子,還跟他行了周公之禮……
一直等到天泛魚肚白,朱元駿才跟著李伯容回到客棧。
徹夜未眠的侯念媞一听到兩人回來的聲音,連忙走出房間,一眼就瞧見兩人仍在交談,听來像是去找了衙門來辦人,還派了快馬回到他們曾住餅的豪華宮殿一探,因為朱元駿強烈的懷疑他妹子根本沒離開那里……
兩人結束了談話,朱元駿才抬起頭來,看著站在二樓走廊的她。
侯念媞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問個清楚。
她走下樓,來到朱元駿的眼前,表情凝重的問︰「你是皇上?」
李伯容一愣,飛快的看向主子,卻見主子點頭承認了。
她臉色刷地一白,而樓上卻傳來驚呼聲,隨即看到小魚跌跌撞撞的沖了下來,直接跪地,嚇得說不出一句話,而一旁替兩人開門的老店家也嚇得啞口無言,一見小魚跪下,他也忙得伏身一拜。
但侯念媞沒有反應,她渾身僵硬。
「再來,我們將直接回宮,朕要妳也跟著去。」
「我?」她的聲音虛弱。
「沒錯,至于最早前,妳曾提過的談天費,妳要多少,朕就給妳多少,妳說的每一句話,朕全要了。」
這話隱藏著承諾,但侯念媞仍處在他是皇上的震撼里,他的話,她只听到前半段,就陷入沉思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羊入虎口!
何況,她輕功雖好,但听聞皇宮的宮牆極高,她飛不飛得過也是個問題呢……
「我不去。」她拒絕,拒絕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朱元駿蹙眉,「朕說去就去,妳根本沒有表達意見的資格。」
瞬間燃起的怒火,讓她遲鈍的腦袋終于恢復了正常運轉。
她一臉不悅,「皇上不顧我的意願,就叫強搶民女,這消息傳出去能听嗎?」
「有誰會將這個消息傳出去?」他挑眉看向屋里的幾個人。
每個人都低頭,包括小魚。
侯念媞瞪向她。真是的,可惡,牆頭草!
她瞪完小魚,再瞪向眼前這個俊逸狂妄的男人,「皇上,其實要去也可以,」反正她也沒看過皇宮長怎樣,「但最大的問題是,咳咳--」她咳了兩聲,粉臉酡紅的問他,「皇上得保證不會再……不會再……」那件事怎麼公開談啊!
但他明白她的意思,「朕後宮佳麗就有三千,妳說呢?」
也是,她想了想,應該挺安全的。
那這門生意可以做,她直搗龍穴,這出宮後,她在說書上就更有料了!
也許,待幾日後,還可以請朱元駿幫幫忙,讓譚家撤了絕命追殺令。
「對了,還有一件事,進了宮,不會不準外出吧?」她總得見見她女乃女乃。
「當然,皇宮可不是監牢。」
朱元駿這話說得有些不誠實,連李伯容眸中都迸出笑意,引來他一記白眼。
「好吧,那就當皇上邀民女進宮逛逛、聊天做伴,這談天費就以批發價計算,所以,既不是零售價,皇上是否可以在民女進宮後,一次付清?」
現在談錢是絕不傷感情的,要是她能衣錦榮歸,她老爹也許會怒氣全消吧。
而他是皇上,一諾千金嘛,她一定要先將話說清楚、講明白。
朱元駿眸中帶笑的點點頭,「行!成交。」他實在愛極了她說話的方式與她的直率。
侯念媞莞爾一笑,在她心中,他是頭肥羊。
然而,在朱元駿心中,她可是待宰的羔羊。
第八章
在晴空萬里下,朱元駿一群人抵達京城。
但由于馬轎直奔皇宮,侯念媞只來得及拉開轎子的窗簾瞥了繁榮的街道幾眼,就進入高高的城牆,一座金碧輝煌的皇宮大苑。
唉下轎,一大群臣子、妃子、宮女、太監哈腰行禮的跪了一地,朱元駿被簇擁著走,她跟小魚則被遺落在人群後,小魚顯得無措,但侯念媞看著那一個個盛妝麗服的美麗妃子,心情也大不好,
三千佳麗……她現在嘗到一股很酸很濃的苦澀感。
「看來妳一定是皇上這次帶回來的戰利品了。」
瑞妃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起這名美若天仙、卻身穿男裝的女子。
侯念媞看著這名表情極冷,但也極為冷艷的美人,「妳知道我是女的?」
她嗤聲一笑,「皇上只愛美女,所以,不可能帶個男人回宮。」
「他……很愛美女?」
「這里的妃子,哪個不美?」瑞妃反問她。
侯念媞突然覺得自己怎麼會問那麼愚蠢的問題。
往回走的李伯容一見到瑞妃就要行禮。
「免了吧,李侍衛,你去辦你的事。」瑞妃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又笑道︰「恭喜妳進入一座最豪華的監牢。」
李伯容蹙眉,「瑞妃--」
她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侯念媞不明白的看著一臉凝重的李伯容,「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能說呢?他沒回答,而是請她們主僕倆跟著他走。
他帶著一臉困惑的主僕走進這雕梁畫棟,有城河、有池塘、有曲橋,一堆亭台樓閣、宮殿群立的內苑。
這地方之大,簡直讓主僕倆傻眼,而一路左彎右拐,上了小橋再走曲橋,侯念媞實在懷疑自己就算要逃離這兒,可能也找不到出口。
終于,李伯容領著她們來到一個寫著「御月齋」三個字的地方,一處巧致雅麗、有池水、楊柳、假山的宮院。
兩名太監、兩名宮女也已迎身行禮,「奴才們參見侯姑娘。」
「哇,這……起來吧,這很怪耶。」她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
「謝侯姑娘。」幾人又起身。
李伯容看著她道︰「日後就由他們伺候妳,有什麼事或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他們說。」
「我有小魚了。」她答得直接。
「那不同,何況這里是皇宮,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去的,他們比較清楚。」他頓了一下又道︰「侯姑娘,皇上微服出巡回來有許多國事要處理,短期內,可能無法來看侯姑娘,再加上已確定公主人在夏宮……」
「懂了,懂了,我知道了。」她一把無明火頓時燒了起來。
既然他沒空,干麼硬要她進宮?還是……對了,一定是三千佳麗等著他一一臨幸,所以他才沒空理她!
「李侍衛,既然皇上沒空理我,那我去見我女乃女乃總行吧?」
他搖搖頭。
她一愣,「可是朱元駿說我可以出去的。」欺人太甚,她火大的連名帶姓的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