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親親很震驚,她剛剛操槍--不,操掃把一直很順手,若不是一陣莫名其妙的強風將掃把吹跑了,她還不知道她有觀眾呢。
不過,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齊藤靖的身邊有一抹奇怪黑影,由手勢看來似乎正摀著嘴似的。
年代久遠的老房子總會有一些靈異現象,她不會正巧就撞見了?!
齊藤靖已經怒不可遏了,卻發現罪魁禍首居然還面露痴呆的看著他身旁的「空氣」,他氣炸心肺的走到她身邊,「妳以為妳裝白痴我就不知道妳是故意將掃把扔向我的嗎?」
他一上前,那抹黑影好像被他遮住了,唐親親眨了眨眼,這才回過神來,一見他眼內冒火的怒視著她,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似的,她反覺奇怪,「有事嗎?」
「沒有嗎?妳故意將掃把--」一臉陰霾的他倏地住口,看著她將一對耳機從耳旁拿下來,此時,他才明白為何他對她咆哮連連,她卻毫無感覺。
「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她邊問,眼神卻四處游移。
他咬牙切齒,失去自制的怒吼狂劈而出,「唐親親,妳故意整我!不是說好井水不犯河水,妳拿掃把扔我是什麼意思?要我滾?!」
他吃了炸藥?!她皺著漂亮的眉宇,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但因為他一張臉凶巴巴的,她還是不得不開口解釋,掃把飛了是一陣強風搞的鬼,而且,這房子好像真有調皮鬼……
但齊藤靖哪听得進去,他轟聲隆隆的駁斥她,根本沒啥強風,更沒有鬼,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想的月兌罪之詞!
「不是的,明明有陣強風將掃把吹向你的。」她大聲抗議。
「還狡辯,好,不談風,哪兒有鬼?」
「就在你剛剛站著的旁邊--」她一指走廊,但那兒什麼鬼影子也不見。
而一連幾次的怒吼及爭執聲,驚動了在飯廳用餐的幾個人,眾人趕來中庭時,就見齊藤靖與唐親親的唇槍舌劍。
「就不見了呀,但真的有鬼影嘛!」
「也有鬼制造的風?所以只吹掃把?還正確無誤的掃到我的臉?」
「應該啊,不然,掃把也不輕,說飛就飛啊!」她以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
他冷眼睨她,「這是重點,掃把不輕,沒人拿它當標槍射,怎麼會掃向我?」
「我說了不是我……」
「唐親親,妳好大的膽子,居然拿掃把掃我兒子的臉?!」古喻賢又急又氣的聲音響起,兩個爭執的男女這才發現走廊上已站了好幾個人。
「親親--」兩老蹙眉看她。
「我沒有,真的是他冤枉我,故意找我麻煩。」她大聲喊冤。
齊藤正彥正想開口,齊藤靖已冷冰冰的對她道︰「是誰找誰麻煩?掃把一開始是在誰的手上?」
她瞪著他,沒想到一個男人也可以這麼不可理喻,再看到古喻賢一副想痛罵她的樣子,她高舉雙手,「好,都算我的錯,行了吧?我得收拾行李離開,還是繼續留下來做牛做馬?」
若扯出自己遇見的怪事,一定沒人相信的,她是不必多費唇舌了。
「妳可以滾回台灣去了。」古喻賢早受不了她的存在。
「喻賢,既然親親都認錯了,就讓她跟靖道個歉……」
「是啊,親親,快跟靖道歉,不要走,我們真的很希望妳留下來。」
兩個老人可以說是以哀求的眼神看著唐親親。
「我--」可她不想跟那種人道歉啊。
「靖,她也許是不小心嘛,你干麼搞得這麼僵?」中村野司走到好友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再看著鼓著腮幫子的大美人,明眸皓齒,身材婀娜,很合他的胃口。
他一手撫著下巴,再以手肘敲敲好友的手,低聲道︰「沒那麼嚴重,是不?你有汝子,這麼火辣的美女當然沒興趣了,但我前兩天才失戀,正缺女伴。」
他不悅的瞥他一眼,「野司--」
「好啦,給我個面子。」他朝他眨眨眼,心知肚明這個好朋友是外冷內熱、有求必應。
接著,他文質彬彬的先對大美人介紹自己,再幫她要跟古喻賢求情,可才說「伯母」兩字,就被打斷了。
「別說了,她的用意很清楚,她要將靖掃地出門,而你只是個外人,最好安靜點。」見中村野司那呵護唐親親的言行舉止,古喻賢眸中的冰寒更盛,她冷眸犀利的續掃向兩老,「我想是誰當她的靠山應該也很清楚,但齊藤家的當家已換人,我要她走她就得走。」
唐親親也不爽,「哈,我也不想留。」
「親親!」齊藤正彥夫婦難過的看著她,再急急的跟媳婦解釋,「我們沒有說什麼啊!」
齊藤靖看著爺爺、女乃女乃那委屈難過的表情,再看著唐親親那雙水靈眸中毫不眷戀的目光,難不成自己真的錯怪她了?
見媳婦仍然冷冰冰的,兩老轉向孫子,急切的道︰「靖,求求你說說話吧,你很清楚她對我們的意義……」
「什麼意義?」唐親親不明白。
「爸、媽,大家要撕破臉了嗎?」
迸喻賢這麼說,他們才驚覺話說太快,那個真相是不能說出來的啊。
「沒有,絕對沒有。」齊藤正彥忙回答,額頭都冒汗了。
「媽,算了,讓她留下來。」齊藤靖突然開口。
迸喻賢臉色丕變,「靖--」
「我今天沒胃口,要回房休息。野司,抱歉,請自便。」
陰陽怪氣的男人,她對他可是一點都不感激,若不是他,今晚什麼事也沒有的嘛!唐親親在心中嘀咕。
「唐親親,靖沒吃飯,妳也不準吃,妳要給我好好的伺候他,去準備熱水、衣服,替他擦背,再準備宵夜給他,他要沒吃,妳就不能吃,他沒睡,妳也不準睡,妳听明白了嗎?」
迸喻賢那兩道冷颼颼的眸光所進射出的怒火還挺嚇人的,不過唐親親最近頗習慣這雙冷眼,壓根不以為意。
「妳開玩笑吧?」
「妳要是做不到,妳馬上就可以走了。」表情、口氣皆冷的她撂下這一句話,轉身往房間走去。
「伯母她還好吧?」中村野司擰眉問著兩個老人家,她的要求很無理。
兩老相視一眼,眼眶泛紅,他們能體諒她心中的苦,可她為何就是不能釋懷?
「先去吃點東西吧,親親。」中村野司看著氣煞粉臉的大美人,口氣可溫柔了。
「不用,某個大牌不吃我也不準吃呢!你們吃吧。」唐親親氣呼呼的回房間去,愈想愈不開心,拿了手機撥打電話給母親。「媽咪,我想回去了,這兒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可能還有鬼咧!」
「別胡說。」
「真的,但算了,也許--也許是我眼花了,可是古喻賢真的是個怪人,媽,像來這兒的第一天,我就拿冰箱里的菜煮了大半上桌,結果,她說那是一個星期的菜,我用完了,還是得準備三餐的菜色,我想自掏腰包到市場買,她也不許,好啊,那就天天吃醬菜,反正不油不膩,挺健康的……」
她嘰嘰喳喳的說了晴雨軒的好多事,包括那個難伺候的齊藤靖,但母親始終沒吭一聲,她終于忍不住的問︰「媽咪,妳不說什麼嗎?我被欺侮得很可憐耶!」
「齊藤家的兩位老人家不疼妳嗎?」唐語薇沒回答,其實是心酸哽咽,不舍啊,但她已答應了兩老,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會勸女兒留下。
「疼啊,超疼的,但我反而不自在。」
「那就繼續留下來,好嗎?」
「不好。」她答得直接。
「親親--」
「媽咪,好多事都不太對勁,如果妳沒有給我答案,我真的待不下去。」
電話的另一端有好長的沉默,末了,「好吧,親親,可有些事得當面談,我會安排時間去日本,不過,在此之前,妳就先忍一忍,照夫人的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