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里,是你那時候住的地方附近的一個小鮑園。」他頓了頓。「結果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于澄美訝異,她從來不是那種不知節制的人,記憶中自己從未喝醉過。「我喝了幾瓶?」
「就一罐而已。」
「一罐就醉?」她不信。
「你要不要跟我打賭?」他意味深刻地盯著她。「喝完你手上這罐,看接下來會怎樣?」
喝就喝,她才不怕!只是一罐啤酒而已,她酒量可沒那麼淺。
「這酒很難喝。」她一面喝一面表示懷疑。「我不覺得自己真的會喜歡喝這個。」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子已經開始發熱了,腦門暈暈的,臉頰也逐漸染上美麗的薔薇色。
她的話多起來,也不再字斟句酌,想到什麼說什麼。
「這個毛豆也不怎樣,味道太重了,這是喂豬的吧?你怎麼會喜歡吃這種粗糙的東西?」
「不只我喜歡,你也喜歡。」
「我不信!我平常就不喜歡吃豌豆、花生之類的東西,怎麼會看上這個?」
「是我鼓勵你吃的,你吃過了也說贊。」
「你騙人!我討厭這個。」
「我沒騙你。」
「你就騙我!」她忽然惱了,睜圓了氤氳著水霧的雙眸,很不高興地瞪他。
「你老實說,我是怎麼答應嫁給你的?當初我們為什麼會開始交往?」
「是你追我的。」
「什麼?!」她嗆咳了下。
「是你主動要跟我交往的。」他慢條斯理地,一字一句像把利刃,劃破了她端莊的面具。
她不敢相信,羞憤得臉更紅了,因驚訝而微分的朱唇,像顆水潤飽滿的紅櫻桃,誘人去采擷。
蕭牧理看著,不覺咽了口唾液,仰頭喝干整罐啤酒。
「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說她主動去追一個男人?她大受打擊。「不可能。」
「第一次見面,你就問我有沒有女朋友,還把手機號碼寫在我手心,要我打給你」
「不可能!不可能!」她激動地搖頭指控。「你騙我!」
「我沒騙你。」他專注地盯著她。「是真的。」
她鼓起雙頰,水陣滴溜溜地瞪著他,舌尖舌忝了舌忝濕潤的嘴唇,一張清麗的臉蛋暈染霞色,可愛得像只喝醉的貓咪。
而她傾身上前,眯著眼打量他的愛嬌神態也像貓咪,她不服氣地細細咕嚕一聲,伸出貓爪揪他衣襟。
「你真的沒騙我?」
「我發誓。」他心韻亂得不成調。
「你口中的那女人根本不像我,我于澄美不會做出那種事。」
「你就是做了。」
她輕哼。「我才離家出走四年,就變得連自己也不認識?」
他沉默兩秒。「我也不曉得以前的你竟然是這樣的。」高傲、矜持,談起時尚精品頭頭是道。
「澄美,如果我是那種沒有名氣專接小案子的公益律師,賺不到什麼錢,你家人是不是會瞧不起我?」
她怔了怔,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怎麼會賺不到錢?你在法庭上不是百戰百勝嗎?一定有很多人願意花大錢請你打官司。」
「是有很多人請我打官司沒錯,但我不想賺那種錢。」
「為什麼?」
他凝視她,伸手輕輕替她撥攏被風吹亂的鬢發。「先別問我為什麼,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是沒名氣的窮律師,你家人不會接受我,對吧?」
她點頭。
「那你呢?會不會也因此瞧不起我?」他澀澀地問,墨眸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表情任何一絲變化。
「我干麼瞧不起你?」她撇撇嘴,他剛覺得松口氣,她卻又冷淡地補充。「你想怎麼做是你的自由,這是你的人生又不是我的。」
「你……」听她這麼說,他一點也不高興。「我是你老公,我的人生就是要和你一起過!」
「可是你為什麼會是我老公?」貓爪更加揪緊他衣襟,櫻唇威脅似地發出幾聲喵嗚。
「我真的不懂不懂不懂!我到底吃錯什麼藥了?為什麼會離家出走?為什麼會變成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答案?我不是跟你結婚了嗎?難道你都不問我從前的事?」
「你不肯跟我說。」
「我不肯說,你就不追問?蕭牧理,你根本不關心我!」
「我怎麼會不關心你?我是不想為難你。」
「你就是不關心我不關心我!」她提高聲調,握起粉拳一下下捶他胸膛,近乎無理取鬧。
「你很壞很壞,你不是好男人。」
他擒握她不安分的小手。「我不是好男人,你的元祈哥就是嗎?」
她一窒,張牙舞爪的氣勢頓時弱了,像被抓著了把柄的貓咪,頹喪地垂下尾巴。
他悄悄磨牙。「你喜歡鄭元祈,對吧?你原本是不是打算嫁給他?」
「是……又怎樣?」她先是心虛地逃避他凌銳的眼神,繼而高高揚起下頷,傲嬌地瞅著他。
「沒錯,我是喜歡元祈哥,我是想嫁給他,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家里人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不準!」他忽地低吼,一個轉身將她壓倒在草皮上,目光咄咄。「于澄美你給我听著,我不準你想著別的男人。」
「你憑什麼不準?」她掙扎。
「憑我是你老公。」
「我不記得你了!」
「我會讓你想起來!」
「你放開我!」
「不放。」
「你放開。」
「不要。」
「你……」她掙月兌不了他的鉗制,又氣又恨,抬手就往他臉上抓去,長長的指甲劃下抓痕。
他痛著,窘著,她抓破的不只是他的臉,還有男人的尊嚴。
「你這只潑辣的小貓……」他恨恨地低語,俯首吻住她的唇。
她不知道,當她喝醉酒的時候,她會變得又嗆又辣,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她會凶他氣他,卻也會甜甜地依偎著他,像貓咪般地拚命撒嬌。
她第一次喝啤酒,便醉在他懷里,挑逗他和她荒唐了一夜,隔天他便毅然向她求婚,心想絕不能讓別的男人看到她喝醉酒的時候,她的甜美潑辣只能由他獨佔。
「你……在干麼?」她輕輕喘息,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深吻給吻暈了,一時迷迷糊糊。
「我頭暈……」
「頭暈嗎?你大概太熱了,來,再喝點涼的。」他壞心眼地又開了罐啤酒給她喝。
「不好喝。」她喃喃抱怨。
「你不是熱嗎?」
「是很熱。」她終于遲鈍地感覺到自己不僅腦子發暈,全身還發燒。
「所以喝點涼的,來,我喂你。」
他將她攪坐在懷里,自己先喝一大口啤酒,接著頂開她的唇,將那冰涼的酒精哺喂給她,她忽遭偷襲,只能傻傻地張開唇瓣,咕嚕吞下酒液,他靈巧的舌尖卻還賴在她嘴里流連徘徊,吮了吮她軟軟的丁香小舌,才依依不舍地退出。
第5章(2)
就這樣哄她誘她,嘴對嘴地喂她喝了半罐啤酒,將她的唇都吻腫了,舌也吻麻了,他方才起身扶她離開,卻不是回家,而是帶她來到附近的汽車旅館。
她完全醉了,整個人黏著他,揉他蹭他,用小手抓他肌肉厚實的胸膛,弄得他上火,她卻似是渾然不曉自己做了什麼,一進旅館房間便坐上柔軟的水床,急促地喘氣。
「蕭牧理,我不舒服。」
蕭牧理心跳一亂,她這樣膩著嗓子喚他令他想起從前,仿佛兩人之間不曾有過隔閡,她又回復成那個不時對他撒嬌耍賴的可愛女子。
「我好熱,想洗澡,想換衣服。」她嚷嚷,小手抓住自己胸前衣襟扯了扯。她該不會想當場月兌衣服吧?
蕭牧理喉嚨發干,心跳如擂鼓,他深吸口氣,努力壓下月復間翻騰的,在床沿坐下,握住那雙不安分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