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結婚了。」他好整以暇地撂下一句。
「什麼?!」她驚駭。知道還跟他一起出席公開場合?
「她不介意我是有婦之夫,她覺得這不算什麼問題。」仿佛還嫌剌激她不夠,他又閑閑地補充。
也就是說,人家根本沒把她這個名義上的正妻放在眼里。
于澄美懊惱地咬牙,好不容易壓下胸臆翻騰的情緒,正yu揚嗓,那年輕女孩翩然走過來,對蕭牧理就是一陣脆聲撒嬌。
「原來你在這里!你不是說要拿酒給我喝嗎?害我一個人傻傻地等你,討厭!」
「乖,別生氣。哪,這杯香檳是你的。」
「太好了,我正好口渴。」
「慢慢喝,別嗆到了。」
「嗯!」
听著女孩甜膩膩的嬌嗓,再听蕭牧理格外溫柔的誘哄,于澄美忽然覺得好惡心,惡心透了!
他也會這樣對別的女人說話嗎?什麼乖、別生氣,還擔心她嗆到?!
好氣,好氣……怒火在于澄美心口肆意焚燒,她沒想過自己會吃醋,元祈哥向來有女人緣,身邊也總有鶯鶯燕燕討好,可她看著他對那些女人笑,從來沒有生氣過。
現在看著蕭牧理跟別的女人上演這種戲碼,她氣到眼紅心痛,幾乎要控制不住怒意。
她是于家人,于家人從不在外人面前輕易流露情緒的,她不能破例,她丟不起這個臉。
「這女的是誰?」迷戀蕭牧理的女孩注意到她,好奇地問。「你剛才就是在跟她說話嗎?」
「嗯。」他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女孩打量她,絲毫不掩飾眼里的敵意。
「也沒什麼。」蕭牧理不以為意似的聳聳肩。「她就來拉票的。」
「拉票?」
竟然說她是拉票的!
于澄美想殺人,凌厲的眸刃不著痕跡地砍向蕭牧理,轉向女孩時,卻硬是綻開燦爛的笑容,遞出一張名片。
「敝姓于,是鄭議員的競選秘書,請惠賜我們未來的鄭立委一票。」
「原來是來幫鄭元祈助選的啊!」女孩撇撇嘴,似是不屑。「不好意思,我對政治沒興趣。」
「你該不會從來沒投過票吧?」蕭牧理低頭望她,星眸盛滿笑意。
「人家才不想浪費時間去投票呢!政客反正都一個樣。」女孩尖銳地批評,頓了頓,忽地嬌笑地揚眸。
「不過如果是蕭大哥你出來選,我一定投你一票。」
「那我可得多謝你嘍?」
「當然!你都不曉得人家對你多好!」
于澄美旁觀兩人說說笑笑地調情,當她不存在似的,又目送他們手挽著手離去,那親密的姿態刺痛了她眼眸。
「怎麼了?」鄭元祈剛在幾個政壇大老面前露了臉,意氣風發地走過來,見她面色不愉,奇怪地問。
「你哪里不舒服嗎?」
于澄美聞言,震了震,揚起頭來,眼波流轉,卻是笑得嬌俏嫵媚,流露無限風清。
鄭元祈怔愣,一時無語。
第8章(1)
這場晚宴辦在五星級飯店,大扇大扇的落地窗外,便是飯店的花園中庭,此刻月色朦朧,花影搖曳,正適合情人們在此呢喃細語。
于澄美卻是一個人走出來,在宴會廳待了兩個多小時,和各方人物談笑周旋,又刻意與某個男人互別苗頭,她實在覺得累了,忽然覺得室內空氣很悶。
她走在花圜的石板小徑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仿佛藉此抒發滿腔抑郁。那家伙,太可惡太可惡了,那樣挑釁她,害她也跟著他發瘋,變得不像自己。
他和那個女孩卿卿我我,她便對元祈哥嫣然淺笑;他替那女孩撥攏碎發,她便拿手帕拂去元祈哥肩頭細塵;他攬抱那女孩的腰,她便挽元祈哥手臂。
他當著她的面「出軌」,那她也來「不安于室」,誰怕誰啊?哼!
整個晚上,她瘋了似的有意無意地「勾引」元祈哥,他似乎被她嚇到了,不時看著她發呆,偶爾眼眸會燃起灼熱逼人的火焰。
于是她知道自己玩過火了,若是再不節制,元祈哥可能會收到錯誤的訊號,萬一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就不妙了。而且元祈哥一定會覺得自己很奇怪,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端莊了?連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也有賣弄風情的潛力。
太糟糕了!都是那壞家伙,害她變得如此糟糕……
蕭牧理,她恨他!
「討厭討厭討厭……」她忿忿地呢喃,經過一株玫瑰花叢,手撫過一朵盛開的花,也不知哪來的激動,連摘了幾枚花瓣,在掌心里揉成一團。
正撒氣時,一條有力的手臂從花叢後探出來,勾住她後腰。她驚駭不已,正yu呼救,另一只手用力按住她口唇。
是誰?他想做什麼?
于澄美又慌又急,口中嗚嗚悶叫,一面掙扎地扭著身子,腦海瞬間浮現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令人恐懼不悅。
是綁架?還是猥褻?這花園里應該還有其他人,這人怎麼敢這麼大膽!
「別怕,是我。」一道低沉醇厚如大提琴的聲嗓拂過她耳後,一開始她沒理會,仍慌亂地掙扎著,過了一會兒,她倏然醒悟。
這聲音,難道是……
「是我。」男人扳轉過她身子,讓她能夠正面看見他的臉。
丙然是他!蕭牧理!
她憤恨地瞪他。
他見她認出自己,星陣一閃,松開掩住她口唇的手,卻是移了個方向掌住她後頸,跟著,毫不遲疑地埋下唇。
他激烈地吻她,強悍地吻她,她又氣又急,他居然對她霸王硬上弓!
她使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推開他,憤然低嚷。「你……想做什麼?!」
「想要你。」
無邊夜色里,凝定她的雙眸比星星還亮,灼灼生輝。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要你。」他不容置疑地重復,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霸道與渴望。
「跟我走。」他擒握她手腕。
他當她是什麼?隨招隨走的應召女郎?
「我不要!你放開我……」
「跟我走,不然我就跟萱萱上床。」他撂狠話。
「什麼?」她一時糊涂,愣住了。萱萱?他是指……
「就是今天跟我一起來這里的丫頭。」他一字一句地解釋。
她瞪著他神色淡定的俊顏,他怎能用那麼無所謂的表情,說著令人氣憤心痛的言語?
「你……禽獸!」她恨得磨牙。
「就是禽獸。」他竟不否認。「要跟我走嗎?」
不跟他走,他就要跟別的女人上床?這世上怎能有他這般無恥的男人!
「走不走?」他硬氣地問。
要比硬氣她也可以很倔的好嗎?她怒視他。「不走!」
他目光一凜,瞳孔驟縮。「好!」
竟就這樣直接放開她的手,轉身大步離去。她瞪著他囂張狂傲的背影,面色發白。
他就這麼走了?真的打算跟那名喚萱萱的女孩上床?她想起他們一整晚打情罵俏,氣不可抑。
「你給我站住!」她低聲喊。
他好似沒听到,繼續走他的。
她氣得咬牙,看看周遭,雖然附近看不到人影,但她仍擔心會引來他人注目。
她只好快步跟上他,一把扯住他臂膀。「你去哪兒?不準走。」
他聞言,總算停住步履,回過頭,幽邃如潭的墨眸鎖著她。「這麼說你答應跟我一起走了?」
她嗆了嗆。「我、我沒這意思。」
「那我就去找別的女人上床。」他轉身又要走。
「不準去!」她氣得想打人,揪住他臂膀不放。「你怎麼可以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你忘了自己還是有婦之夫嗎?」
「她不介意。」他淡淡一句。
可我介意!
「無恥!」明眸焚燒銳氣的火焰。
靶受到她的氣憤與不屑,他頓時也怒了,冷冷一笑。「說我無恥?你自己還不是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你有把自己當已婚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