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山水看了看姚飛龍和方杰。
泵姑一走,這屋子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嗎。這怎麼可以!
"你那是什麼表情?"高牡丹搖搖手。"我已經決定了,不管你用多老土的理由來阻止我都沒有用的。"
姚飛龍邊用衛生紙擦著臉上的飯粒邊說道︰
"這樣也對啦,你的年紀都已經大了,現在要是再找不到戶頭,將來再老一點可就可憐。"
一句話還沒說完,高牡丹一嘴的飯噗地一聲又噴在他臉上。
"喂!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老師沒教過你們餐桌禮儀嗎?一定要這樣噴來噴去是不是?"姚飛龍陰著臉問。
"你剛剛說我什麼?"高牡丹的眼神比他更陰。
他連忙含笑辯解︰"我的意思是說——同居很好嘛,這種時代是應該要同居的,每個人的生活習性不同,要是到老了才發現合不來會很慘的。"
"轉得頂硬。"
"起碼很合理。"
"姑姑——"高山水沒心情听他們胡說八道,一臉的不同意。"你不可以就這樣搬出去,你說過你要照顧我的,怎麼可以臨陣月兌逃?"
"你都已經這麼大了還需要什麼照顧?"高牡丹異地睜大了美麗的雙眼。"更何況這六、七年來我什麼時候照顧過你了?是你照顧我多一點吧?"
"可是……"高山水猛然站起來。"我就是不同意,你不可以就這樣搬出去和別人同居。"她說著,扔下手上的飯碗,轉身沖進她的房里,同時重重地把門摔上。
"山水!"方杰叫了起來。
"不用叫了。"高牡丹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的脾氣我清楚,過一會兒就會沒事了,不要緊的?"
姚飛龍懶洋洋地撥著飯粒。"喂?我說牡丹小姐,你真的要搬出去和別的男人同居!"
"這是什麼問題!我的年紀都已經這麼……"她想了想,泄氣地放下筷子,"我的年紀是不小了,總不會連自己想做什麼都搞不清楚吧?"
"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我是怕你受騙上當耶。"姚龍理直氣壯地回答。"好歹我們也同居過幾天,關心一下不對嗎?你說出那個人的身分,說不定我還可以替你去查一下。"
"你省省吧你!"高牡丹沒好氣地站起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出去亂說什麼我們同居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听到沒有?"
姚飛龍挑挑眉。
"你不是正要去跟男人同居?"
"對象不同啊,跟你這種毛頭小伙子同居會壞了我的名聲的。"高牡丹皺皺鼻子,嬌笑道︰"我可是很有身價的,你別害我。"
方杰才開口,高牡丹已經做手勢阻止他。
"你別說,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但是我的心意已決,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方杰愣愣地看著她。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臉上的飯都已經干了。"
刷地一碗飯飛過來——
方杰當然沒閃過,看著頭上那碗飯,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只是真話實說啊!
姚飛龍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你也會有今天?"
方杰悶悶地把飯碗拿下來。
"彼此彼此。"
"我比你好一點,起碼飯碗不會砸在我頭上。"
方杰不甘示弱。
"那很好啊,我也不會被山水打成豬頭。"
"很難說。"姚飛龍似笑非笑地瞪著眼前這個男人,打從第一次見到這家伙,他就討厭他。"山水的脾氣可說不定喲。"
方杰沒說話,兩人同時看看高山水的房門。
真的是說不定,但這種事是周瑜打黃蓋,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才行。
而他們誰是周瑜,誰又是黃蓋?
☆☆☆☆☆☆
"你最近的生活過得頂精采的嘛。"衛婉氛頗覺有趣看著她。"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高山水苦惱地抱住頭。"我已經夠頭痛了,我姑姑根本沒留下電話、地址給我——"
"我是說你打算把那兩個男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高山水瞪她。"把他們煮來吃?"
"哪也未嘗不可。"衛婉氛的表情十足曖昧。"我就跟你說下一個男人會更好吧。你看看,現在可不是下一個男人了,是下兩個男人會更好呢?這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
"呵呵……"
"什麼表情!我就不信那兩個男人沒一個好的。"
"他們都是來討債的。"高山水懊惱地支著下巴。"這會好嗎?隨時有人在你身邊提醒你,你欠了多少錢,你覺得有趣?我們地位互換如何?"
衛婉氛微笑。
"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很有興趣。"
斑山水快昏過去了
衛婉氛是個超級業務員,出了社會之後一直都從事業務的工作,而且向來無往不利,多角男女關系對她來說早已經不新鮮了,同時有三,四個男朋友更是常有的事,她當然覺得有趣。
可是她怎麼同衛婉氛比?
她是高山水,一個小小的電腦打字員,一個男朋友就已經教她生不如死。
"別這樣嘛,你就是太中規中矩了。"衛婉氛嘆口氣。"又何必這麼嚴肅!換個角度看看不是很好嗎?也不是你自找的,是老天的安排啊,為什麼不放松心情看看接下去的發展?"
放松心情,呵呵?她覺得每天的生活猶如戰場,躲還唯恐不及,哪有什麼心情看接下去的發展!
"唉!"衛婉氛忍不住翻白眼!"你怎麼就是這麼放不開,你才二十幾歲耶,等你五,六十歲看看還有誰想同你玩這種游戲,到時候你鐵定悔不當初。"
"我可不希望我五、六十歲的時候還不得安寧。"高山水打個寒顫。"這種生活再多過幾年,我根本活不到五,六十歲。"
"所以說你是個小呆瓜——"衛婉氛笑地揉揉她的發,同時低頭看看手表。
"我要走了,和一個客戶約了時間呢!對了,你要是不想回那家爛公司的話,就到我公司來上班吧。反正我們的人手是不夠,憑你打字的功夫,我一定可以替你找到合適的職位的。"
"謝謝。"
"我走啦,再電話聯絡。"衛婉氛笑著起身,走到櫃台掏出一張千元大鈔。
"阿Ben你煮的咖啡永遠這麼好喝。"
"婉氛。"
斑山水連忙沖過來想阻止。
"不用找了,連前帳一起付了。"衛婉氛說著朝他們拋個眼!"改天見。"
"婉氛!"
阿Ben收下千元大鈔,表情相當愉悅。
"阿Ben,你怎麼可以收婉氛的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倒覺得她是你最上道的朋友。"阿Ben回答。
"阿Ben,我求求你別那麼唯利是圖好不好好,"高山水懊惱地嚷道。
阿Ben的眼神暗了一下,轉過身擦杯子。
"那你不如開救濟院。"
山水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口氣太重了,連忙走進櫃台。
"對不起……我實在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
"我知道你覺得如何。但是開店做生意就是要賺錢,對誰都一樣。要不然何必開店?在家里煮咖啡請朋友就不要錢。"
她知道他說的有理,但是她就是沒辦法跟他們收錢,感覺上好像自己很勢利似的。
"隔壁巷子里又開了另外一家咖啡店。"阿Ben嘆口氣。"他們早上來過了。"
"來,來做什麼?"
"當然是打探軍情。"
他們這一區經常有咖啡店開幕,倒閉。這早已經不是新聞了,大家總以為一定有大量人潮支持,事實上在這個地方想要生存很不容易,看那些店起起落落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