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農頓住步伐,明媚的眼里燃燒著熊熊的怒火轉身︰「你敢再靠近雪航一步,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你不能阻止我跟未婚夫見面!」她改用法文,語氣也轉為僵硬。
「你可試試看!」她冷冷的開口︰「琳達,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再讓我看見你出現,你自己會知道你自己的下場!」
直到這一刻琳達才真正相信雪農是長大了。
昔日那個怯懦害羞的女孩如今已是有著爪子的母獅!
她不發一語的看見她走出自己的視線,然後陰森的微笑。
當年她用盡手段想成為秦雪航的妻子,而今天她一樣會做到——而且是迫不及待的。
「我以為法國人很優雅。」方群美嚼著牛肉干︰「怎麼你身邊的法國人全是群凶神惡煞?」
「群美!雪農已經夠煩了,你還刺激她!」葉羅不贊同的斥責。
群美嘟起漂亮的紅唇︰「要不然怎麼辦?陪她想破腦袋?」她眨眨眼,泛起惡作劇的笑容︰「要不要打昏那個琳達,然後把她丟上飛往法國的飛機?」
雪農和葉羅同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雪農斜睨群美︰「你會不會進步?那招以前已經用過了,不靈光了?」
「難說!」她邪邪一點。
「你今天不是應該陪寇飛鷹拍戲嗎?怎麼有空來?」葉羅倒了杯茶,優雅的啜著。
提到他只會使她的心情更惡劣。
雪農黯然的低下頭。
葉羅和群美對視一眼,彼此心里已有了底。
群美搖搖頭,哀聲嘆了口氣︰「可怕的愛情陷阱!看來我們雪農這次被愛神的箭射成重傷了!而且時機還挑得很爛。來不及了!」她大笑。
葉羅微笑著輕斥︰「別鬧了!你們兩個真不像話!」她轉向雪農︰「我在電視上看過他,的確很突出,可是——你們合適嗎?」
「談戀愛還得挑合適的談?」群美怪叫︰「葉羅小姐,你真不可理喻的落伍!要不要我把荊泰生和韓拓找出來,他們在商場上還是仇人呢!」
雪農黯然微笑︰「我不知道,只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好像突然變得一點都不超月兌了,而且還會吃醋。」
「哦喔!中毒已深,無可救藥了。」
「群美!」葉羅翻翻白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是崇尚愛情還是排斥愛情。」
「兩者兼具啊!屬中立派。」她鬧鬧地笑道。
「去你的!惡友。」雪農笑罵。
「說真的,哪天帶來讓我欣賞嘛!般不好我會拋棄偉平喔!」群美自沙發上一躍而起,滿臉的希祈。
「你休想!我瘋了才把他帶到你這個女妖的面前當祭品!」
葉羅搖搖頭,見她們兩個人一來一往互不相讓的針鋒相對。
其實群美是最懂得安慰人的,沒幾分鐘雪農便又恢復了昔日生龍活虎的樣子了。
「喂!你們兩個‘求男若渴’的女人,吵完了沒有?」
「吵完了!」
她們異口同聲回答。
「這還差不多,吵了十年你們不累我听都听累了。」
群美咕噥︰「冷血的女人,一點都不懂生活情調。」
「是啊!你那麼懂何不去找孫偉平吵個夠?」雪農挪揄。
「他那塊木頭!要能和他吵我還用得著來找你?」她抱怨。
「誰罵我是木頭?」
「我,怎麼樣?」群美挑釁。
偉平平靜自若一逕的微笑︰「沒怎麼樣,反正我本來就是塊木頭,配你這只多嘴的啄木鳥剛好。」
「你們看!你們看!」群美委屈地哇哇大叫︰「這不是塊死木頭是什麼?」
葉羅和雪農不約而同的攤攤手,一臉微笑。
「喂!木頭太太,你要不要去赴約啊?再不去搞不好韓拓和泰生會拿你當開胃菜。」
「他們那對沒良心的夫妻,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當月下老人的,現在竟聯手來欺負我!」群美心不甘情不願的自沙發上起身︰「我走啦!我對當開胃菜興趣缺乏。」
看著他們小倆口邊吵著邊濃情蜜意的相偕離去,葉羅和雪農竟同時有半晌的黯然。
「他們真幸福。」雪農欣羨的低喃。
「那你呢?什麼時候才會坦白?」
她仰頭看著葉羅洞悉的目光︰「我不知道,現在有太多的情節,我還沒有辦法確定自己。」
「沒辦法確定的是你或是他?還是情節?」葉羅了解的口吻使雪農猶豫。
「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我只擔心琳達會不會找上雪航,那個女人太奸詐了,雪航不會是她的對手。」
「不要低估了你哥,他比我們都世故,經歷過我們永遠無法體會的生活,他已經不是昔日十五歲的他了。」
「我知道,可是——」她痛苦的迎上葉羅的眼光︰「她也不是十二年前的她。」
「你確定?」
「當然!那天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小子雖然換了一付樣子,看起來挺稱頭的,可是他那個人化了灰我都認得!」
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長相凶惡的男子猶疑著。
「那天阿紅姐也在,你可沒看到她那付樣子,一付想把電視吃掉的模樣呢!」他悄悄指指掩著的房門,里面睡著一個半果的女人。
這些話迅速激起男人的怒火,他忿怒的沖進房里,將那個正睡得舒服的女人扯了起來︰「起來!」
「干什麼?!你要死了!」那女人尖叫。
「你這賤人!你是不是還和阿寇那小子睡?」
阿紅瞪著她的男人,騷騷自己一頭亂發︰「你瘋了!我不是每天和你睡在一起?」
男人忿怒的摑了她一巴掌︰「還騙我!阿狗說你在電視上看到那個臭小子,一付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阿紅恨恨地瞪了躲在門後的瘦小男人,然後媚笑著扯扯男人半果的身子︰「有了你,我怎麼可能和那種小表在一起,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天是我喝醉了,不小心才——」
男人忿怒地甩開她︰「你再說!」
阿紅斂起神色,也凶了起來︰「老娘愛跟誰睡就跟誰睡!你管得了我嗎?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凶什麼凶!」
「干你娘!」男人粗暴的扯住女人的亂發,女人也不甘示弱的拳打腳踢起來,一場凶狠的戰爭如烈火般打了起來。
阿狗躲在門邊,有些瑟縮,卻有更多的快意。
他垂涎老大的女人已有好多年了,可是她一直對他不假辭色,甚至動輒對他呼來喚去的不把他當人看。
本來他可以不在意的,她卻跟那個臭小子上床,對于這一堆新仇舊恨,他是說什麼都要討回來的!
雪農走出大樓的電梯,正要掏出鑰匙,卻看見飛鷹正坐在他的門檻上瞅著她。
「怎——」她還來不及說話,便被他一把拉進門里︰「怎麼了?」
「你今天沒等我。」他指控。
「我有事——
「什麼事?什麼事比我還重要?」他蠻橫的打斷她。
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感覺到自己的怒火。這個不講理的小暴君!
「寇飛鷹,我是你的經紀人,不是你的奴隸!」
和雪航下午說的話一樣。
飛鷹心痛的望著她,同時也檢視自己,他真的是那樣對待她的嗎?
他對她無意間流露的佔有欲使他們如此認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低語。
「那你是什麼意思?需要我的時候我就一定得在旁邊,不需要我的時候一腳把我踢開!你當我是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怒氣毫不客氣的爆發。
「雪農——」
「不要叫我!」
寇飛鷹心虛地低頭,和他在熒幕上飛揚的樣子判若兩人︰「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
雪農頓時軟化下來,她悠悠的嘆了口氣︰「別說了,早點睡吧!明天早班拍高林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