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色可妻 第33頁

「只有我的情意,那你呢?」這男人的段數太低了,瓊瑤阿姨都不用的對白,他也敢拿來湊數。

他立刻豪情萬千的挺起胸膛。「我當然也是對靜妹妹情深似海,除了你,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你敢把這句話當著你未婚妻和未來丈人的面說嗎?」她倒要看看他有多窩囊,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呃!這個……我和宛君說過,她為大,你為小,你們同日入門……」一見她好笑的神情,他忽然說不下去了。

「你不曉得我成親了嗎?」這人還真被牛角給戳了腦袋,講那什麼蠢話。

一提到她與蘭家活閻王的親事,顧雲郎立即氣憤地說,「蘭泊寧不是好良人,他配不上你,你千萬不要以為他是你一輩子的依靠,他那人既冷酷又無情,對女人全無真心,你跟我走,讓我解救你月兌離地獄的深淵。」

我不是好良人,你又算什麼,還地獄深淵,你才是爛泥巴中的一坨屎!火冒三丈的蘭泊寧氣紅了眼,直想沖出去給人一拳,要不是身邊多了個小尾巴,他肯定付諸行動。

「配不配得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在我眼里,他樣樣都比你好,比你出色,我在危難時可以放心地將手交給他,他對別人不好又如何,他只要對我好就好,我們夫妻感情好得像蜜里調油,你這只癩蛤蟆可不可以不要再惡心人了?快走吧,我不想因為看到你的臉而吃不下飯。」

「靜妹妹,你……」她怎麼變了,完全不像她。

「我妻子的話你還沒听懂嗎?要不要我親自讓你明白什麼叫知所進退、別人的女人不要踫的道理?」

第10章(1)

「靜兒娘子,我知錯了。」

不管有錯沒錯,先道歉準沒錯。蘭夫人在蘭泊寧臨出門前千交代萬交代的囑咐,她說這是夫妻相處之道。

有鑒于爹娘確實感情甚篤,這過來人的經驗值得借鏡,蘭泊寧當然乖乖地奉為圭臬。

何況他的確有錯,不能用種種的借口掩飾過錯,人不能言而無信,他是生意人,更講求誠信,以信服人,要是他連這種事都做不到,如何執掌蘭家的家業,有錯不改將為人所唾棄,抬不起頭做人。

「你錯了?」蒲恩靜一頭霧水。

「嗯,我錯了,錯得離譜。」他重重一點頭。

「你錯在哪里?」她笑著喂懷中越來越往橫向發展的小妹吃了一口乳酪手卷,無視某人的吞咽聲及他亮如星星的眼神。

看著一位昂藏大男人以垂涎的神情望著小女童嘴里的點心,一副想爭食的模樣,心里發噱的蒲恩靜覺得很有趣,更加故意有模有樣的喂食,饞死某人。

「錯在……呃,那包著魚片、玉米、雲腿肉、藍靛果的面食看起來很滑口,我一大早出門沒來得及用早膳,所以……」他答非所問,此時蘭泊寧扁平的月復部發出令人失笑的月復鳴聲。

「哇!二姊夫好可憐,他肚子里的饞蟲叫得好大聲。二姊姊,他是不是忘了喂蟲蟲了?」她肚子餓的時候也會咕嚕咕嚕叫。

蒲青青的童言童語令人忍俊不已,因她的話而兩眼發亮的蘭泊寧雖然耳根泛著暗紅,仍睜著小狽乞食般的黑瞳,望著他笑如春花的小娘子。

「嗯,蟲子餓了,哭得好大聲,再不喂它就要跑出來咬青青的小手。」有了偷听的「交情」,一大一小的兩人關系大躍進,他也肯放段來哄小孩。

一听有蟲子要咬她的手,蒲青青嚇得直往二姊懷里鑽。「快喂它,快喂它,不要讓大饞蟲跑出來。」

她人小蚌子矮,二姊笑她是小饞蟲,同樣的道理,二姊夫又高又壯實,養出的饞蟲肯定很大只,她是這麼想的。

「是呀,快喂我,蟲蟲很餓。」乳酪的味道j直往鼻子飄進,他口中的涎液要泛濫成河了。

妹妹還好,不懂事,可是一個大男人眨著眼賣萌,蒲恩靜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了。「青青,二姊夫說他做錯事了,我們要先听听他錯的是什麼事,才好決定要不要原諒。」

「說。」蒲青青架式十足的伸直手臂一比,若非手里少了個拍案的驚堂木,倒像正在辦案的女青天。

要他當著一個小女圭女圭的面說嗎?他擁擠的兩眉連成一條濃黑的直線,低視和他正面相看的小姨子。「靜兒娘子,能不能咱們私下聊,別有第三人,此事難以啟齒。」

「青青還小,听不懂我們說什麼。」蒲恩靜挑眉笑道。

她三歲時在干什麼,似乎是在跳格子,拿著父親珍藏的錦布滿街跑,像個玩瘋了的野孩子。

褪了色的回憶一點一滴的浮現,雖然不是非常明晰,她卻十分的珍惜,父親一直是她心中最高大的英雄,沒能和他做更久的父女也是她一直以來的遺憾。

案親的影像與正在求和的丈夫重迭,她心里感觸良多,不論她這位外表冷酷,內在「童心未泯」的夫君做了什麼,她都不會選擇怨恨,人的緣分太難料,何時會結束也不知道,何必再被不開心的情緒佔領。

「你確定?」他用懷疑的表情看著坐在妻子腿上的小人精。

听他一說,她也動搖了,青青的確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子,打小就是個腦子靈活的伶俐娃兒,再加上她這些日子有意無意的引導,似乎更聰慧了。「好吧,青青,去看看娘藥喝了沒。」

「喔!」蒲青青听話地從二姊腿上滑下,穿著遍地蓮紅小綢褲的兩條小短腿飛快的跑開。

「靜兒娘子……」

蒲恩靜側過身,端起尚有三份的乳酪手卷放在碗櫃里,要他先噤言,有話待會再說。

「到我房里吧,這里不方便。」鄰里間串門子是常事,看到垂著金穗子的大馬車停在門口,一會兒肯定會有東家的李婆婆來借半斤白糖,或是李家的大娘鹽沒了過來討兩匙。

探听家長里短是農家窮戶少數的娛樂,他們太閑了,除了忙農事外無所事事,怎麼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好。」他暗喜,房里好,孤男寡女,又有夫妻這層牢不可破的身分,做什麼都成。

一入房,在外人面前嚴峻冷酷的蘭泊寧立刻不安分了起來,兩臂一張從後頭抱住妻子,長了青髭的下顎在她雪白玉頸輕輕蹭著,似久別重逢般舍不得放開,蹭得她雪肌泛紅。

「你放手。」他抱得太緊了,讓她有種……怦然心動的異樣感。

「不放,我好久沒抱你了。」真香,淡淡的發香和馥馨的幽香,誘得他身體某處的饞蟲也餓得慌。

「那是誰的錯?」她從未阻止他的親近,只是顧忌這具身子稚女敕,心態上有點抗拒。

在她看來二十五歲結婚都太早了,可是對古人而言,年過十八未有婆家已是老姑娘了,是沒人要的大齡剩女。

「我。」他老實的承認。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蒲恩靜略帶無奈的拍開從自個兒衣衫襟口探入的大掌。

「靜兒,我想你。」想她幽香誘人的氣味,想她貼著他的軟馥嬌軀,更想念那兩只日漸長大的小玉兔。

她吸了口氣,說服自己別和他計較。「你來了多久?」

其實她想問的是他偷听了多少吧。

沒有被捉到現行犯的窘然,光明正大吃豆腐的蘭泊寧答得理直氣壯。「呸!那是個什麼玩意兒,一張臉白得像死尸,兩只胳臂細如竹竿,一件出塵飄逸的白袍被他穿成像披麻戴孝,真不曉得他為何沒被自己的腳絆倒。」

「夫君,你離題了。」他說了很多卻沒說到重點,很明顯,這是種逃避心態,不肯面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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