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布有分上品、中品、下品,絕品則超越所有品次,是超月兌凡俗的逸品。
蒲恩靜笑著用佛偈開解。「得失,得失,有一得必有一失,有一失必有一得,人要舍得,有舍才有得。你的得失心太重才會放不下,別去看那些,一家子和和樂樂在一起不好嗎?」
「你不會不甘心嗎?想你花費了多少心血在上頭,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他心疼的模著妻子手上因長期使用頂針而磨出的繭子,自覺是個無能的丈夫。
「不甘心又如何,率眾拉紅布條到府衙前面抗議靜坐嗎?」她忍不住嘆息一笑。「以前刺繡是為了生計,不得不為,可何嘗不是因為喜歡?我在一針一線中尋到不少樂趣,你不也如此。」
緩緩張眼,看著笑得平靜的妻子,蘭泊寧感覺自己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擁有你,我此生不悔。」
「你敢後悔我也饒不了你,把我騙到手就想甩到一旁,我非把你一身的毛拔光了不可。」
聞言,他笑了,頓時心情開朗。「好凶的婆娘,竟敢對夫婿口出不敬,你不曉得夫是天字開頭嗎?」
意思是丈夫是妻子的天,得仰頭而望。
「娘子、娘子,拆開來念是娘的子,兒呀!要好好孝敬為娘的。」她搖頭又晃腦,煞有其事的說著。
繃著臉瞪眼,蘭泊寧好氣又好笑的輕輕一推妻子眉心,「給了你熊膽,連娘也敢調戲。」
「我這叫苦中作樂,人生在世有多少難過的坎,咱們不開開心心的活著,豈不是被挫折擊倒了?你甘心,我不甘心,我喜歡每一夜睡著了後還能睜眼看到的「今天」。」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這是在她為了復健而喪氣時,給自己打氣的話。
「今天……」他咀嚼著這兩個字。
「我們離明天太遠,明天會發生什麼事無可預料,唯有把握住今天,把想做的事、想說的話盡情放手去做、去說,今日過了還有今日,曰日是今日,你還有什麼好煩憂的。」人只能向前看,無法回頭,每跨一步便是對未來的期望。
「你這話把我繞暈頭了,好暈好暈呀,我得想想……」今天……想了一會,蘭泊寧沉郁的黑眸漸生清輝。
「想通了?」瞧他雙目有神,她輕問。如果能看開就不會徒生苦惱了。
「不通不通,頭痛,你再揉揉,我這兒也不舒服。」他指著月復部,再往下移幾寸。
蒲恩靜失笑地往他腦門一拍。「飽暖思婬欲。」
「夫妻敦倫乃人生大事,古有雲之,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我們要好好地水乳交融一番,才不負天地造人之美意。」蘭泊寧身子一翻,將妻子壓在身下,隨即落吻如雨下。
她笑著又閃又躲,漸漸有了輕喘聲。「你不在意流光錦進不了宮的事了嗎?還有心思干這回事。」
解衣的手略微一僵,深幽黑眸一閃,冷笑。「及時行樂,明天的事明天再去煩惱,咱們醉在今日。」
聞言,她在心里一喟。看來他還是沒看開,郁結在心。
蒲恩靜很是無奈的苦笑,藕臂環上他肩頭予以安慰。「學人精,我是清醒的,不同你一起醉。」
蘭泊寧不听,繼續手下的動作,一雙大掌不住地在嬌軀上游移,企圖點燃妻子的欲火。
「夫妻是一體的……我醉你也得醉,當一對醉翁夫妻,把今天揮霍在抵死纏綿的歡愛中……」感覺到妻子的濕潤,他順勢頂入,將自己深深埋進最軟女敕的花徑中。
猛地被撐開,蒲恩靜忍不住扭身嚶嚀了一聲,體內那物脹得更大了,難受,可身體本能地想要更多。
她含蓄的迎合那像負傷野獸般地猛烈刺穿,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一次又一次地將怒海波濤推到最高處,嬌喘聲和粗吼聲交織,如蠶吐絲,一圈又一圈的裹住將死的身軀,只為吐出那最後一口春絲。
歷經了三次的歡愛,渾身是汗的蒲恩靜低喘無力,她癱軟的趴伏在夫婿身上,夫妻倆都沒力氣起身洗漱,粘膩的汗水令人不適,他們昏昏沉沉的欲睡還醒。
朦朧間,有什麼一閃而過,幾乎睡著的蒲恩靜倏地睜開眼,水眸清亮地恍若發光的寶石。
「我想到了……」
唔唔的悶聲發出,「還不夠,娘子,再等我一會,你別急,難得你想要……唔!你掐我?」
「你還沒盡興呀,老想著那回事!我是說我想到打通關節的另一條路,不用經過只看銀子的溫道江。」蒲恩靜一個縮身掙月兌丈夫鉗制,起身坐在床沿打理自己的儀容。
翻個身,蘭泊寧慵懶的斜睨妻子布滿吻痕的雪女敕嬌軀,嘴角滿足的上揚。「我舒坦了,不想再去想煩人的事,拿不到貢品名額就算了,咱們蘭家繡坊的織錦冠絕天下,不怕銷不出去,只愁不夠賣,這天底下有錢的富人不只皇宮里的,咱們的眼界不能小得只看見眼前利益。」
一場淋灕暢快的歡愛把蘭泊寧桀驁不馴的經脈給疏通了,他反而比妻子看得開,想得遠。皇家貢品這塊大餅看著香,其實榮耀一時之下處處凶險,他們面對的是主宰小老百姓生死的官中貴人,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以前的他可能還會硬著耍橫一回,找幾個市井閑漢去鬧上一鬧,鬧出點動靜好驚動知府大人,不管這事到最後能不能成,起碼出了口惡氣,沒讓人給小瞧了。
可是有了讓人舒心的小妻子後,他在為人處事上會先為她設想,他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暖被窩里躺一雙人,昔日活閻王的性子得收斂些,不可恣意妄為的為家里招來禍事。
「你能看開我就放心了,凡事不用強求,福禍一向不離,說不得這次的福氣沒得到反倒是避開大禍,往好處想,咱們是撿到了。」人要樂觀點,事無三害。
「福兮禍所伏……」他暗忖。
蒲恩靜慢半拍的哎呀一聲,輕拍額頭,「被你一打岔差點忘了,我想到大姊從宮里讓人送家書來了,還有一大筆安家費和好幾車主子的賞賜……你猜猜她在哪個主子那里服侍?」
「不猜。」太費神了。
「是八皇子。」一名鄉下姑娘居然能混到皇子身邊當差,可見不笨,至少有幾分聰慧。
「八皇子?」蘭泊寧正準備喚人備水的動作停下。
「我昨兒個回娘家探望娘和青青,乍然瞧見擺了滿院子的奇珍逸品,著實嚇了一大跳,看來大姊在八皇子面前頗能說得上話,或許我們能在這一處突破呢!」流光錦入宮並非難事,只要有貴人相助。
神情一凝,他認真思索。「嗯!似乎可行。」
「為難的是我們怎麼把求援的信件送到我大姊手中,我怕有人會從中攔截。」
她從信中的用字遣詞可以看出沒見過面的大姊十分聰明靈慧,也頗得八皇子的寵愛和信任。
只是……書信上的字跡她越看越熟悉,好像是秀珍姊姊的字,可是……不可能吧!姊妹雙雙落水,同時穿越?
蒲恩靜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了,天底下哪來那麼多的巧合,她的墜海不死只能算是燒侍,興許是蒲家自殺的二女兒有和她相仿的波長,靈魂相吸才能藉體再生,再世為人。
「也許我能找朋友幫忙……」不,不行,不能再把魚思淵拉下水,他也有他的困難。蘭泊寧將第一個浮現腦海中的人名刪除,點滴之恩,涌泉以報,他欠好友的人情多到還不清。
看他有些遲疑的神情,她倏地明白求人不易,畢竟涉及皇子們的內斗,越少人牽扯在內越好,蘭家的生意不好連累他人。「別氣餒,再想想就是,天無絕人之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