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了!竟然……睡著了?
老天!這夠傷人了,竟然有人在跟他纏綿之後呼呼大睡?
鷹村翔坐正身子,背對著她,單手扒過短發,俊臉上滿是挫敗。
這臭男人婆……他撇嘴回頭,氣惱地瞪著熟睡到嘴巴張開、不時打呼的人。瞪著瞪著,她那自然率真又毫無防備的睡相,讓他嘴角漸漸逸出無奈的笑。
唉,她真是他遇過最有趣的家伙了。
早晨,陽光透過窗簾,淡淡灑落,照亮了房間,也曬醒了床上睡得正好眠的人兒。
她揉了揉眼楮,伸伸懶腰,伴隨一個大大的呵欠。「呼哈~~哈~~」她怎麼不知道她的床什麼時候變的那麼舒服了?軟硬適中,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暖,真是太幸福啦!
唔……再睡一下下好了。
帶著滿足的笑,她側過身,手腳橫跨著棉被,準備繼續入眠。
「你醒了?」
身旁突然冒出了沙啞低沉的男聲,讓靳詠嚇了一大跳!
她倏地彈跳起身,看向聲音來源——鷹村翔著上身,就躺在她身旁,看他一副慵懶惺忪的模樣,分明剛睡醒。一大早的,他怎麼會在這里?
「你你你……你跑來我家干麼?你……該不會……該不會……」靳詠眼看他懶洋洋地坐起身,絲被下滑,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膛,她頓時紅了臉,趕緊撇開目光,不敢再繼續盯著看。
「這里是我家。你剛剛說『該不會』怎樣?」他扒了扒一頭即使睡亂了,依舊有型的短發,漫不經心地問。
「你家?!」靳詠發出尖叫,飛快跳下床,手顫抖地指著他。
「對,我家。」他很有耐性地重復一遍。
「我怎麼會在你家?為什麼我會在你家?你你你你……我我我我……」她驚訝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因為你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兒,情非得已,只得帶你回來。」鷹村翔盤腿坐著,雙手環胸,涼涼地看著她驚慌的臉。
「我們……」她低頭揪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害臊地瞥了眼他赤果的胸膛,支支五口五口地問︰「那個……你……呃……我……我們、我們沒怎樣吧?」應該是吧,她身上還穿著衣服呢!
鷹村翔壞壞地扯開嘴角冷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啊——」她發出尖叫。
「吵死了!」他皺眉怒斥。
「我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靳詠抱著頭在房里亂竄。
他冷眼看著。
「你好心點告訴我吧,我真的想不起來!」靳詠含淚瞅著他,眼中有著淡淡的絕望。
鷹村翔兩眼轉了轉,露出曖昧的笑。「哎呀!還不就是那樣……」
「哪樣?」她緊張地追問。
他伸出修長食指,一臉害羞地點了點自己的唇。「真壞!你不記得啦?」
他……他干麼一副三八兮兮的樣子?他干麼指著他的嘴?這個動作……好熟悉,好熟悉啊!在哪見過?靳詠努力回想。
啊啊啊!想起來了!他強吻她過後,也曾做過這個動作……不會吧?他又吻了她?
靳詠一時火大,遂沖上床去,扯著他的頭發,憤怒咆哮︰「算我錯看了你!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是這種乘人之危的爛人!」
鷹村翔一手抵著她下巴,想把她推離自己,嘴里哇哇叫道︰「等等、等等——你干麼?我乘人之危?我哪里乘人之危?你要知道,憑你這種平板身材,我會起任何邪念才怪!不要以為我這麼不挑嘴……」不要以為他是日本人就欺負他,他成語可不會說得比她差!
「還說沒有?你趁我喝醉,強、強……」她羞得說不下去。
「強?強怎樣?」
「強吻我!」
「我哪有?」鷹村翔感覺深受侮辱。
「哪沒有?哪沒有?就有就有!」
「搞清楚,男人婆,是你強吻我,不是我強吻你!」鷹村翔此話一出,馬上讓靳詠松開手。
「我、強吻、你?」靳詠呆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沒錯。」他沉痛地給了答案。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靳詠搗著嘴,含淚低嚷。
「你仔細回想,昨天是你先撲過來的。」他冷冷說。
「我撲過去?那你可以拒絕啊!」
拒絕?鷹村翔愣了下。的確,他是可以拒絕,但當時他卻一點推拒的意思也沒有,順理成章地就與她熱吻起來……
鷹村翔干笑著胡謐道︰「我、我想拒絕沒錯啊!畢竟跟個男人婆接吻,感覺亂怪的,好像在跟同性接吻一樣,哈哈……哈!」
最後一個哈字,終止于靳詠揮過來的一拳,正中他臉頰,也打偏了他的臉。空氣頓時凝結……
「然後呢?說說你為什麼沒拒絕?」靳詠冷著嗓音發問。
舌頭頂著發痛的左邊嘴角,他無力地續道︰「那時的你簡直就是餓虎撲羊,我根本沒辦法反應。」
「轟」地一聲,靳詠一張臉爆紅,她連忙伸出雙手遮住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糗樣。
什麼餓虎撲羊?太難听了吧!
「怎麼?你無話可說了嗎?」他扯開不懷好意的笑。
「我……我……對不起嘛!」
「你做都做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想不認帳嗎?」鷹村翔一臉泫然欲泣、飽受欺凌的委屈模樣。
「哎……我、我哪有不認帳!」靳詠放下手,躡手躡腳地坐回床邊,背對著他,低頭玩弄十指。「你別忘了,你也強吻過我一次啊,我們……我們就當扯平嘛!」
「扯平?哪有扯平?我已經幫你去跟邢耀國解釋了,那時就算扯平了。現在……現在算你欠我一次。」他得寸進尺的要求,內心暗自發笑,這家伙手足無措的樣子真的太有趣了,不多逗弄逗弄她,實在說不過去。
「欠你一次?你、你想要我怎麼還?」不會……不會要回吻她一次吧?靳詠心慌慌地等待回答。
「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再說吧。」換他打了個大呵欠,倒回床上。
「好好好,那、那等你想到再找我好了。欸……那那那……我先回家了,拜拜。」靳詠眼明手快地撿起地上的鞋子,和披掛在一旁沙發上的夾克、包包後,準備逃之夭夭。
「不需要我送你?」他以手撐起頭,親切地問。
「不用了、不用了!拜拜、拜拜!」她假笑著揮揮手,飛快地沖出房間。
炳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鷹村翔把臉埋進枕頭里,悶笑出聲。
靳詠一關上鷹村翔家的門,一轉身,卻看見正前方的門十分眼熟……
耶耶耶耶耶?那是……她家!她家耶!
她傻眼,愣愣地回頭看了鷹村翔的門一眼,又轉頭看了自家大門一眼,重復了這個動作好幾次,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天哪!會不會太巧了?」她還沒自震驚當中恢復過來,喃喃念著,走到自己家的大門前,掏出鑰匙,開門進入。
這下子,他們竟然成了鄰居……一對接吻過兩、三次的鄰居?這下子可好了,看來她是怎樣都無法擺月兌這尊衰神了……
第六章
早晨。
靳詠悄悄打開家里大門,先探出一顆頭,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了下,眼看對面那扇門沒有任何動靜,依舊關得死緊,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釋放出笑意。
這是最近她每天早上出門必做的事,為的就是怕跟鷹村翔打照面,要是讓他知道對門住的竟是她,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哎!還是別見到面為妙,她真的很怕他會突然提起那個吻,那個讓她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不堪回首、大錯特錯的吻—
想起他說自己欠他一個吻,靳詠便感到頭皮發麻,嘴角的笑意跟著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