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韻雅,你肚子里孩子的爸是不是那個大蚊子?」袁震宇的口氣十分火爆。
「二哥你說什麼呀!」此時的袁韻雅坐在袁家祖屋里,以她為中心點,至少有三十個袁家人把她團團圍著,像極了審判團,而袁震宇又問這種問題,雖說這一天的到來只是遲早的問題,但還真讓她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那個服裝秀上,在你脖子上亂啃的大蚊子啊!是不是?」早知道就該在嚴皇他妹妹的服裝秀上把那個小子揪出來,才不會像現在這樣要找那個罪魁禍首還不知道從何找起。
「阿雅你快說呀!他是哪條道上的,報出他的名號,二叔還你一個公道。」黑社會的袁二叔氣憤地說。
「阿雅,是不是你那個神秘的男朋友?你該叫他出面談談呀,把你弄大了肚子又不負責,好歹你也跟了他不少年了。」袁媽媽心疼女兒被騙,眼淚一大把。
「阿雅,你倒是快說呀!」眾人異口同聲地低吼。
袁韻雅覺得頭快痛死了,她苦著一張臉抬手撫額,面對眼前一個個氣憤又憐惜疼寵她的家人,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棘手的場面。本來想用三言兩語唬弄過去,但這下看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媽,他沒有不負責。二叔,他是個正當的商人,不是黑社會的。他也不是什麼大蚊子,二哥。」
「商人嗎?你說說他的名字,大哥也許認識。」袁震寰算是里頭最冷靜的人,不愧是袁氏的大當家。
「嗯……他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她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
「我們去告他,叫你大伯的女婿幫你打官司,就不相信整不死那個死小子。」袁阿嬤很是生氣地叫罵著。
「阿嬤,沒有這麼嚴重啦!我只是暫時回來住到把孩子生下來,等生完孩子,我就會回台北去了,可能到時候就會結婚了。」她當然不敢把生孩子的危險告訴家人。
「我真的不懂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麼?先生孩子再結婚?把先後順序都給弄顛倒了。」袁阿嬤嘆著氣無奈地說。
「他有說會對你負責嗎?」袁爸爸問。
「有啊!只是我不想大著肚子結婚,不太好看。」
「知道不太好看就應該小心一點嘛!你現在不是都會出去散步嗎?鄰居都在問我說,怎麼女兒嫁了卻沒听我們說起,我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喔!」袁媽媽抱怨著。那些三姑六婆就是嘴巴閑!
「媽,如果我給你們添了麻煩的話,我會盡量不出門,如果還是不行的話,那我會回台北。」她沒想到會招來這些流言輩語。
「說那什麼話?我們袁家是那種好面子的人嗎?阿雅,你就放心住下把孩子生了,有什麼事阿公挺你到底!」一直保持沉默的袁阿公出聲支持袁韻雅。
「謝謝你,阿公。」袁韻雅感動得快哭了。
「不只是阿公挺你,我們也挺你啦!」眾人同聲一氣。
袁韻雅因懷孕常常大起大落的心情,因為家人的這一句話而驀地感到滿心幸福,她努力眨去眼中的濕意。
「那……明天有沒有人要陪我去做產檢?」
「我!」三十幾個人全自告奮勇,連手都舉起來了。
「啊?你們都要去?不用吧?我看,媽媽和曉雅陪我去就行了,你們還是上班去。」沒想到只是隨口一問,大家卻都當真了。
袁韻雅抿著唇笑看家人失望的臉,已經沒有什麼比家人對她的疼寵夠讓她滿足的了,但是——一張俊美的臉蛋忽地竄進她沒有防備的腦海。
他贊同了她的方式吧?等她平安生下了孩子,再回到他身邊。
因為這一個多月來,她沒有找嚴卿、也沒有找滕灝,而他……任祖雍也沒有試圖找她。這都是照著她的腳本在走,可是她的心有著失落……
現在的他在做什麼呢?有沒有在想著她呢?
???
自從袁韻雅離去後,任祖雍和滕灝開始分頭尋找那個醫生。
結果,任祖雍花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經過夜以繼日的查訪,終于在越南胡志明市的一個小鄉鎮里找到了那個怪胎女醫生。他簡單的說明前因後果後,難纏的女神醫竟沒有猶豫的就應允了。
現在一切都已安排好,該是他逮回逃妻的時候了。
一早任祖雍自胡志民市返台後,一下飛機就由台北飛車直奔袁韻雅在高雄的家,也就是位于澄清湖附近的住宅區。
把車停好後,任祖雍站定在一處有著大庭院、且古意盎然的獨幢大宅門口,一個刻上了「袁宅」二字的小木牌就掛在用無塵楓木做成的門邊。
她會在嗎?會是什麼樣子呢?分別的這些日子里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呢?
許久沒見,思念就如狂風過境般卷過他的心,一日也不得平靜。
懊死!他在緊張個什麼勁?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俊臉浮起紅潮,微顫的手按下了門鈴——
「來了、來了。」來應門的是念高二的袁震緯。「先生你找誰?」唔,生面孔哩!
「請問,袁韻雅在嗎?」任祖雍一看到似曾相識的面貌,皺起了眉思索。好像在哪兒見過?
袁震緯覺得稀奇,把他上上下下都看遍了,覺得滿意後便揚聲朝里頭喊︰「哥,有個男人來找大姐喔!」從來沒有過的事哩!還是個長得不賴的男人。
「誰呀、誰呀?」大一的袁震浩湊出一張和袁震緯相似度幾近百分百的臉,直盯著門外的男人好奇的問。
任祖雍大方地任他們看著。
「哥,有個男人來找大姐喔!」袁震浩又對里面喊道。
「哪里?在哪里?」脾氣火爆的袁震宇沖了出來,站在兩個弟弟旁邊,不善地仰起下巴,倨傲地審視任祖雍。
三張如出一轍又熟悉的外貌,使任祖雍擰緊了眉。
「哥,有個男人來找韻雅。」袁震宇覺得他及格了,又轉頭朝里頭喊道。是那只大蚊子吧?
袁震寰不像弟弟們莽撞,他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在見到任祖雍時,訝異在眸中一閃而逝。
「‘翱翔飯店’的任總?」
謗本無需懷疑,眼前那四個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都是袁家兄弟。任祖雍也認出了這最後走出來的男人,是中南部規模頗大的「袁氏貨運」的總經理袁震寰。
他也難掩驚訝地挑了挑眉。
袁韻雅居然是袁氏貨運的千金?並不能怪她刻意隱瞞,而是他從不曾去了解過她,就連她家在哪兒都是派滕灝察探來的。
「袁總,請問韻雅在嗎?」任祖雍再一次的問。
「任總找舍妹有事?」袁震寰雙手環胸。韻雅和任祖雍?不會吧!
「令妹帶著我的孩子跑回家里來,今天我是來帶她回去的。」他不拐彎抹角說出來意。
袁家兄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全都瞠大了眼,接著一個個像是要殺人似的將任祖雍圍堵起來,怒氣沖天地質問︰「你為什麼沒先娶她?」
任祖雍做好了準備,無懼地站定原地,也沒有多作解釋。眼看袁震宇伴著一句
「該死的大蚊子!」一拳就揮下,他沒有閃躲的硬生生挨下。
那硬拳將任祖雍的臉打偏了,嘴角也隨即泛起紅紫。
此時,袁媽媽和袁韻雅剛從公園散步回來。遠遠的,母女倆還在談論著昨天產檢的結果,有說有笑的直到看見袁家門口的異狀才停止。
「阿寰,怎麼回事呀?」袁媽媽隔著幾步距離問。
任祖雍和袁家兄弟聞聲都回過頭去。
任祖雍定住了焦距,直勾勾地看著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兒,也把袁韻雅的錯愕和不信收進了眼底。
「走啦,我們進去。」袁震寰強勢地命令家人,兄弟都不敢違抗的乖乖進屋,只有袁媽媽怕女兒被欺負而不走開,後來也被袁震寰給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