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做不到呀!」她哽咽著猛搖頭。
甄妙握住她扭緊交握的手,不忍地說︰「我听海岸說,你好幾次為了浪的女伴而搏命?」好傻的孩子!
她無助地望著甄妙,傍徨地說︰「妙姨,你也曉得,我非這麼做不可。」沈葳輕撫左腕,那兒盤據著一道她從不輕易示人的丑陋疤痕。
那道疤痕,代表她的錯誤,她畢生所犯的最大、最不可饒恕的錯!也是海浪會對她如此反感的主因。
甄妙不贊同地搖首,臉上盡是反對。「何必呢?你毋需為了那個浪根本就不在乎的女人而連命都不顧!」
沈葳哀怨淡笑,一臉苦澀,地含淚低喃︰「可惜我沒護好的,是那個他用盡所有的愛去鍾愛的女人,是我害死『她』的!」
甄妙拭去沈葳臉上的熱淚︰心里非常不舍,卻又氣惱于沈葳的痴情與無怨無悔的付出。
「你不是凶手,小葳,那不是你的錯!是那女孩不長命,她本不該屬于海浪,所以才會這麼年輕便死去。或許是她太嬌、太弱,就像菟絲花,永遠只能攀附著浪而生存,藉以得到支柱,這樣嬌弱的女人只會絆住浪。」
沈葳淚如雨下,紅透的眼中透著脆弱。「可是他認為是我的錯!他真的愛慘了
「她」,你知道嗎?妙姨,他愛的就是她的縴弱嬌柔,這激起了他強烈的保護欲,也就是他尋找已久的女孩。我還能怎樣?當時他瘋狂愛上她,是那麼的愛她……我縱使傷心、難過,但我只能壓下我強烈的嫉妒心,因為我知道,他是真的愛了……
她以雙手搗住淚水奔騰的頰,泣不成聲。那悲傷的哭泣,教人听了同樣悲傷。
甄妙心疼地摟緊了沈葳,任她的熱淚在自己胸前。「浪還為這件事介意?」「他從沒忘記過這件事。」
「唉!妙姨對這件事的細節並不清楚,願意說來听听嗎?」感兌懷中的沈葳倏地停止了抽噎。甄妙低頭看,卻見她呆愣的模樣,甄妙輕撫她左腕上那丑陋的疤痕,不忍地低問︰「與這道疤月兌不了干系吧?說出來,會令你好過些。」替她撥開覆頰的發絲,甄妙輕哄著。
沈葳紅著眼,輕聲道︰「快五年了,好快……」她漸漸陷入那段不愉快的回憶之中……
***
在沈葳對海浪真情告白被拒的隔天深夜
兩人共乘海浪的跑車,他專心留意著路況,俊美陰冷的臉龐一片冷酷。沈葳坐在副駕駛座上。
她不時以眼角余光偷偷地注視海浪。每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沈淪得更深。
倏地,海浪突然緊急煞車,刺耳的「吱」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突兀。她連忙穩住身子,卻見海浪已開門沖下車,俊臉鐵青。
她也下車察看。走至跑車車頭時,見海浪打橫抱起一名長發的白衣女孩。
「少主,發生什麼事了?」
「你缺眼楮嗎?」他淡掃她一眼,很沖地回答。然後將那名被他撞倒的女孩放置于後座,而他則坐進駕駛座,
沈葳脆弱的心被他冷漠的話刺傷了!她垂下頭,坐回座位,腦海中全是他冷冷的俊顏及挑釁的話語。
待他們回到海幫,沈葳便將女孩送到「三代神醫」汪馥蕾的手上,讓醫技精湛的她醫治。按著,海浪便回房去了,獨留沈葳在汪馥蕾的手術室。
她看汪馥蕾已經在收拾剛使用過的器具,沈葳擔憂地問︰「馥蕾,她要不要緊?她只有些擦傷,不是嗎?」
「不要緊!只是擦破點皮,過幾天就會康復。」汪馥蕾淡淡地審視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孩,安慰她說。
沈葳坐在床沿,擰了備濕一巾,替女孩拭去臉上的薄汗。
她停下了動作,定定看著女孩姣好的臉蛋。
好美!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她沈睡的美麗臉蛋旁,那俏麗的容顏脂粉末施,但皮膚卻白哲無瑕、吹彈可破,出色約五官、小巧的鼻、女敕紅的唇,可以預見被長長眼睫遮去的是一雙明眸大眼。
多美麗的女孩呀,這是一張天使才有的面容!
突地,沈葳心中無端升起恐慌,她有預感,不好的預感——
這個猶如天使般絕美的女孩,將會擄獲海浪那顆從不停泊的浪子心!
***
波斯地毯吸去了海浪如貓般輕悄的足音。
他站在床邊,漆黑的雙眼專注地望著那張熟睡的小臉,那美麗的臉蛋教他不由得看痴了。
好美的女孩!就像是……天使——他生命中不曾出現過的天使!
緩緩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海浪習慣性地蹺起長腿,雙手環胸,狀似慵懶而漫不經心,但他一雙利眼,可是非常專注且犀利地緊盯著那張美麗的臉蛋,未移開視線。
此時,女孩不舒服地嚶嚀了一聲,眼楮緩緩睜開,適應了朝陽的刺眼後,她坐起身。但床邊的海浪,使她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誰?」她像只受驚的小兔般,眼泛恐懼,顫抖著問。
海浪眯起眼打量她。多完美的一張臉!他心中似乎有一種陌生的情緒慢慢孳長著,一種……他不曾有過的感覺!
她害怕眼前的男人!他似要掠奪的眼神教她懼怕,她不由自主的打顫,再次問︰「你……你到底……是誰?」幸好她沒有被那叫「小朱」的地痞流氓給逮到,幸好,他救了她,但,他教她……害怕!
海浪蹙緊了好看的劍眉,困惑地看著女孩害怕的神情,她害怕到將被子擁緊在胸前。他這麼令人害怕嗎?
「叫什麼名字?」他輕輕地問。心里竟有種不願讓她懼怕的感覺產生,只想讓她不再害怕他。
女孩美麗的大眼盛滿惶恐,眼眶中浮起恐催的淚水,她抖著嗓音。「我……闕、闕愛。」
她滿盈的熱淚竟奇異地教他不舍。海浪坐在床沿,將她冰涼而顫抖不停的白皙小手握在寬大的手中,另一手拂去她溢出的淚水。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心疼女人。
「『缺愛』?」他戲謔地揚揚眉。
闕愛愣了下,這個男人好像並非她以為的這麼可怕、冷酷,他溫暖的大手穩穩地包住她略微冰冷的心手,更拭去了她滴落面頰的淚水。怎樣的男人呀?竟可以給她這麼強烈的感受!
她不禁破涕為笑,怯怯地望著他俊美好看的臉龐,她小小堅地抗議道︰「才不是那種『缺』呢,你是故意的!」
闕愛那如白兔又像天使般的氣質與外表迷惑了他,她說話時那軟軟甜甜的嗓音更教他喜愛!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從沒有如此美好的女孩出現過,她就像上天派來拯救他乾涸心靈的天使!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順了順她如絲般光滑的長發,訝異于掌心的柔滑觸感。
「不是『缺愛』?」海浪竟微微扯扯唇色淡笑。
闕愛懾于他那抹好看的淺笑,白女敕無瑕的小臉害羞得泛紅了,以她慣有的嬌女敕嗓音道︰「不是,是門字的「闕」。好多人都會弄錯,我都要解釋一次他們才懂,好麻煩的姓喔!」她被他盯得赫顏,遂低頭,卻見他寬大修長的手緊緊包住了自己小小的手掌。
抬起她小巧的下頷,海浪看進她害羞的眼里,挑挑眉,輕問︰「怕我?」
「不,怎麼會怕你呢?還要謝謝你救了我呢,你人真好!」闕愛羞澀地微笑著,那唇形優美的菱唇,紅潤得教人想一親芳澤。
海浪已察覺自己心中怪異的情愫,看著她姣美的面容漾滿嫣紅︰全隱隱悸動!
而闕愛自眼睫下凝望他。
多好看的男人!霸氣的劍眉下有一雙狹長惑人的黑眸,挺直的鼻梁下是好看的薄唇,帶點冷漠貴氣,叉有些薄情。半長發有幾撮落在額前,略遮去他銳利的鷹眼,但卻沒掩住他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