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他俊美的臉龐,她故做輕快地說︰「別說那件事了。對了,你與小葳怎麼樣了?」她一直知道沈葳對海浪的感情,只是……可憐了她了,因為海浪的無心。
海浪擺著一張酷臉。「談她做什麼?」
「好歹我和小葳處得不錯呀!她仍是甘願做你二十四小時待命的伴嗎?」見他冷著臉,不發一語,她有感而發地說︰「可惜了一個好女孩!」
海浪嗤了一聲。
「不愛她,那就放手讓她走呀!你還困住她做什麼?趁她還年輕快放她走,讓她去尋找屬于她的幸福呀!」她氣他的冷酷。
「我是有意放她走。」他冷漠得像在說︰隔壁老王抓到只鴿子,打算放生它。
「什麼!?我不過隨便說說,你當真要放了她?」甄妙氣極,一把招住他的頰。「這麼好的女孩子,你居然舍得將她讓給別的男人?」他是傻子嗎?
…海浪揉揉被捏紅了的左頰,淡間︰「有何不可?」
「你對她,連一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他毫不遲疑地說。一個女人罷了,該有什麼感覺?
她氣到頭頂冒煙,指著他胸口,怒斥道︰「我怎麼生了個沒心的野獸哪?我上輩子造孽呦!」
海浪微扯嘴角淡笑。「夠了,媽。」哪個做母親的會指著自己的兒子說是野獸、是上輩子造孽?
「唉!」被兒子那俊臉一笑,她有點不好意思,低嘆道︰「只是覺得可惜。這麼好的女孩,不該就這麼讓她溜走!」
他俊臉一沈,沈聲說︰「難不成要我娶她?」見母親贊同的神色,他些微失控地低吼︰「不可能!」開什麼玩笑,要他娶她?
甄妙的聲音又高了幾度。「為什麼不?」她記得兒子不屬牛,可為什麼會這樣固執?
他淡淡道︰「不為什麼!」
「總有個理由吧?」她不死心又問。
「沒有理由。」海浪輕易地否決。
甄妙沒轍地低嘆一聲,撫著他平滑的臉龐,對他的冥頑不靈氣餒不已,卻仍抱持著一絲希望地問︰「真的不可能?」
海浪預備開口,但虛掩的門此時被推開——沈葳面無表情,直挺挺地站立在門邊。
第五章
沈葳穿著一身灰黑的套裝,立在門邊。緩緩的,她綻開一抹微笑。
她或許不知道,她的笑,看來好勉強,又帶點苦澀。
沒錯!她全听見了,一字不漏!不想再听見海浪那傷她心的回答,她失禮地貿然闖入,沒有人知道,此時她的心有如刀割!
「妙姨!?」她故做驚訝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勉強自己表現得正常。
甄妙笑得尷尬極了,她走至沈葳身前,緊緊握住沈葳冰涼的手,開心道︰「昨晚剛到。好久不見了,小葳!」她的手真的好冰涼!她隱隱作痛的心。她偷偷瞄海浪,他卻不看她一眼,掉頭走進浴室。她黯然地沈下臉,一臉落寞。
甄妙見沈葳原本盛滿溫柔愛意的眼,在海浪冷漠的對待下,轉成黯然失色,她看得不忍極了!
「你幫浪更衣吧,我會找你談一談的。」替她拂開垂落的發絲,甄妙輕聲道。
沈葳點點頭,垂下頭不語。
見沈葳這模樣,甄妙暗暗嘆氣,將門帶上離去。她得找個時間和沈葳談談。
站立在原地的沈葳,一雙眼呆滯地凝視雪白的波斯地毯,全里酸酸澀澀的感覺使她覺得難受。
原來她對他竟是如此的無所謂!有她或沒她,也不是很重要曠?她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或許,他仍當她是可有可無的「生日禮物」?
她停滯呆愣的眼泛出了淺淺的淚水。
「你在做什麼?」海浪的發上滴著水,睨著她,冷冷地問。
沈葳听見他的聲音,緩緩抬起頭,微紅的眼盯著他看,卻見他冷漠地回視她,她脆弱的心又隱隱揪疼。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冷漠的對待我?
海浪轉進更衣室中,她也不爭氣地跟了進去,如往常般替他找出今天所要穿的衣服,將領帶也搭配好。
在他穿衣的同時,她輕聲開口了。「我……都听到了。」都听到你所說的話了,那些你認為無所謂的話,傷我很重!你……不會知道……
「听到什麼?」他淡淡地問,眉眼間淨是淡漠的神色。
正替他扣上扣子的手微微顫抖,沈葳抬眼看他,毅然地說︰「你說……要放我自由,是真……真的嗎?」
海浪冷淡地輕掃她一眼,隨即別過眼,不理會她這無聊的問話。
她半垂下眼,不知想些什麼。突然間,她竟仰頭吻上他冷漠的薄唇,雙手在他胸膛間挑逗,與他對上的眼中滿是一片哀愁!
海浪,要什麼時候,你才肯愛我呢?
她要確定他仍會要她,即使他欲放她走!她要確定自己還會被他所擁有,只有感受他狂剛的爆發力,她惶惶不安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海浪被她的吻、她的手惹得起了欲火,壓她至牆角,讓她背抵牆,開始猛烈激情,腦中浮現的盡是她誘人的尸體。
沈葳緊緊的攀住他,只想快點感覺到他,所以她挺起胸,磨蹭他結實的胸膛,挑弄得他快失去理智!
海浪急切地拉起她的裙、抬高她的腿,深深地進入她!
這一刻,沈葳流下了淚,她是屬于他的。
她知道,他仍要她!縱使只是要她的身體,但只要他仍然肯要她,就夠了,夠了……
***
星期日早晨,沈葳坐在游泳池邊遮陽傘下的白色躺椅上,看向水面被朝陽照耀出的一片金黃色反光,心中思索的,是那日在海浪門外听見他和妙姨的那段談話。
沒料到甄妙含在這時候回台灣,在海浪房內。而那門,卻是該死的虛掩!使她听見那段令她心碎的對話
「我是有意放她走。」
「要我娶她?不可能!」
「談她做什麼?」
他是以那樣冷酷的態度在談論她的事,好似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個物品,而且是他認為可有可無的「東西」!
沈葳雙手抱頭,想甩去腦中不愉快的記憶。怎奈,無論她怎麼使勁甩,怎麼用力搖,就是抹不去那痛苦的記憶。
唉!那個她盼了十年的男人,居然是這麼冷淡地說明他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縱使她早已明白這是既定的事實,但還是忍不住心痛!對海浪,她只能偷偷的愛戀,只能暗自吞下眼淚……
她苦苦笑著,眼眶中浮現淡淡淚水,是那樣的淡,只因她不願脆弱的流淚!
甄妙遠遠地便看見沈葳,她悄然靠近,生進沈葳身旁的躺椅上,輕聲問︰「在想些什麼?方便告訴妙姨嗎?」
她轉頭看著甄妙,扯出一抹笑。「好久沒與妙姨這樣聊天了,好懷念呵!每次妙姨回非洲去,就得一年半載才會回來。」她顧左右而言他。
「別再逃避了,孩子,有什麼心事或不愉快,盡避告訴妙姨。」
她緩緩垂眼,低聲問道︰「妙姨,愛一個人,非得要這麼痛苦嗎?非得要受到失去了自己才行嗎?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痛苦?」她好茫然。
「傻孩子!」甄妙淡然一笑。「愛人其宜一點也不辛苦!你真的覺得愛人很辛苦、很累嗎?或者說,你覺得愛海浪很辛苦,也很累嗎?」
「不!」沈葳堅決否定。「我生來好像注定就是要愛他的!所以即使我已被傷得傷痕累累……畢竟,愛他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
「我不會因為海浪是我兒子就袒護他,我知道他是怎麼對你的。但,你是否想過,或許你太依附他,讓他太輕易便得到了你,所以他就不會去在乎你?漸而忽視你的存在。你之于他,是原本便存在的,他毋需費心思去征服,你就已經臣服于他。男人的通病——越是容易到手,他越不會去珍惜。試著做自己,為自己而活!我知道,你似乎為了浪而活,是嗎?小葳,你可以別再這麼順從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