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愛浪子 第19頁

摟著她上床,時野燻更是狂野地愛著她,腦中塵封許久的記憶竟越來越鮮明;摘掉她臉上礙事的眼鏡,她清秀的容顏越看越熟悉。

他們的確有過關系,否則他腦中不會對她有如此深刻的記憶!

沈似燃仍是哭紅了眼,流著淚躺在他身下,心甘情願地為他獻出完整的自己,就像若干年前一樣。她最愛的他,那勁瘦結實的肌理仍然沒變,甚至比當年更加強健完美。

當時野燻挺身進入她時,他腦中被禁錮已久的記憶也同時吶喊著要釋放,但,記憶仍是得不到自由……

清晨。沈似燃在時野燻的懷中醒來。她怔怔地看著他俊美的容顏,但他卻立刻起身套上長褲,背對她,坐在床沿,點根煙抽了起來。他的表情嚴肅陰沉,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麼。

沈似燃擁被坐起身,默默地看著他精瘦的背部,心里忐忑不安。

時野燻吐出一口煙,沉聲道︰「我一定見過你!」他非常肯定!不知道為什麼,昨夜在他身下的她是那樣地熟悉,但記憶似乎仍沒恢復過來,是潛意識選擇將她徹底遺忘的嗎?

沈似燃一听,愣愣地問︰「你……說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不安地擁緊胸前的絲被。

「為什麼在第一次見面時,你不告訴我,我們有過關系?」時野燻微側身,怒目瞪視著她。她當真這麼不在乎與他扯上關系嗎?一陣怒火燃上他的心頭。

沈似燃的心一陣撕扯,疼痛不已。淚水淡淡地浮現眼眶,梗聲問︰「你不是打定主意要把我當……當陌生人了嗎?我再多說些什麼,你就會想起我了嗎?你以為……你以為你那樣突然消失,我的日子就好過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離開讓我心痛了多久?你都不知道……」

她流著淚訴說他將自己當成陌生人的那個傷心模樣,竟讓他的心抽痛了起來。

「你說什麼?我把你當陌生人?」時野燻揚起嘴角嘲諷的笑。「當我昏迷後醒來,任何人都是陌生人!」

沈似燃一震,瞠大了盈盈的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昏……昏迷?」

時野燻雙眉一蹙,娓娓道出七年前的往事——

那夜他倒在地上,感覺神智早已抽離他,在他以為自己就將離開人世時,竟發覺有好多人在移動他,那些人不知說著哪一國的語言。

待他再次醒來,已不知過了多久。記得那時一睜開眼,入眼的是一間至少五十余坪、布置得極有個性及格調的房間,他的床邊站著十數個人,他們都以日文吱吱喳喳地說著話。

後來他才知道,那一群人都是他的「親人」。為首的是一位身著日本傳統和服、看來十分精明能干的老婦。她的眼中有著淚水,還閃著欣慰及驕傲,她告訴他,他是她唯一的「孫子」。那名老婦,就是在日本叱 政治界、商業界的鐵娘子——時野夫人。

原來他父親時野敏夫是日本數一數二的企業「時野財團」的領導人,也是時野夫人的獨子。當年為了娶非日本人的母親為妻,遭到極為重視種族性的時野夫人反對,但時野敏夫不顧一切,帶著妻子私奔至妻子的故鄉——台灣,從此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在他十歲那年時野敏夫因病逝世,他母親也在父親百日之後,迅速改嫁他人,狠心地拋下了他,讓他獨自流落街頭。其實時野夫人一直都關心著兒子的生活,暗中派人查訪。當她知道兒子去世,孫子過著有一餐沒一頓的流浪生活時,心里感到很不忍,但她就是拉不下臉去承認他是自已的孫子,也不願給他任何協助。直到接獲消息說她的孫子出了車禍,她才急急忙忙派人連夜將他接回日本醫治。

听完了時野夫人所說的話,他便在時野家待了下來。時野夫人要他認祖歸宗,從此冠上時野的姓氏。在他病愈後,時野夫人隨即送他出國念書,直到一年前,他回日本正式接任「時野財團」的社長職。

雖然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好,但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他曾刻意去回想,但每次都搞得頭疼不已,幾次下來,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我失去記憶,所以記不得我們之間的事。那應該是發生在我出車禍前吧?」時野燻盯著沈似燃問道。見她不說話,只是不斷地掉淚,不禁心亂了起來。

一會兒之後,沈似燃止住了淚,低語道︰「那晚……我在家門口等你等到半夜,你都沒有出現,我告訴自己,你有事耽擱了。但那之後的一個禮拜,你還是沒有出現,我安慰自己,你真的有事……」她哽咽著說不下去,將臉埋在絲被中,輕泣出聲。

「你就不曾試圖找我?」時野燻陰驚地問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問題?他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找過他?

「我有!那時我盲目地找你,我到PUB找阿昌,他說你已經很久沒去上班了;到你住的地方找你,房東說你房租也沒繳,要我把你的東西收一收,她要把房子租給別人了……我不知道還能到哪里去找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就這樣突然地消失了,要我到哪兒去找你?你教教我呀!」

听了沈似燃的話,他的嘴角不禁揚起了滿意的笑。她畢竟還是在乎他的!縱使對自己與她之間的事仍是一知半解……

「你可知道你的失蹤讓我流了多少淚、心痛了多少次?好不容易你出現了,卻把我當成陌生人……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難過嗎?我曾經那麼痴愛過你,而再見面時,你居然不認識我?你知道那有多傷人嗎?你讓我覺得自己的痴情是那麼廉價,就像是讓人隨手丟棄的垃圾一般不值。你知道嗎?」沈似燃掩面低泣。「原來……我竟是一個讓你不願回想起的人?」沈似燃抿著唇,低聲嘲笑自己。但長久以來的心結,也因為他並非惡意離棄的事實而解開了。原來,他並不是故意拋棄她啊!

然而,對于他們之間的關系,時野燻還是弄不懂。他轉頭看著沈似燃,嘴角揚起邪氣的笑。「後天你和我一起回日本。」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帶她一起走!他告訴自己︰帶她一起到日本去吧!或許到那里之後,有她的陪伴,他的記憶會完全恢復也說不定。

沈似燃一听,不禁有些心慌。「不……不行,我還要上班,若和你一起走,我怎麼上班?」她猜不透時野燻的用意何在。

「你可以到我的公司工作啊!」

「我……我沒出過國,沒有護照,簽……簽證也來不及辦……」她慌亂地找著一些藉口。

「這不成問題,我就是有辦法把你弄出台灣。」他狂妄地說。

見他霸道地擅自作決定,沈似燃也弄不清此刻自己心里涌起的情緒是什麼?是……快樂嗎?

她垂下了臉蛋,嘴角竟微微揚了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里?」時野燻的手被沈似燃拉著,往一處陌生的巷子里走去。一向都是由他主導所有的事,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失去主控地位,一股火氣悶在胸口,但他還是忍著,任她帶著走。

「別急,一會兒就到了。」沈似燃的嘴角噙著神秘的笑,一逕拉著人高馬大的時野燻往她阿姨家走去。

「這是哪里?」時野燻蹙起眉,忍著腦部微微的抽痛,仰頭看著眼前這一棟三樓的透天洋房,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躍上心頭。「我來過這里!」他的語氣是萬分肯定的。

沈似燃仰起臉,臉上那副眼鏡因他霸道的堅持而不再戴上,她仰著頭給他一抹燦笑,是七年來頭一次真心的笑容。「你的確來過,以前我住這兒,你有時會來這里接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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