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月呆滯地望著在自己面前被砸碎的盆栽,那是她剛才站的位置,從上方砸下來的並不是一小盆栽,而是一棵金桔樹的大盆栽,若是墨玄沒有及時拉開她,她就算沒被砸死,也會頭破血流。
「沒事吧?」墨玄抱著裴夕月,抬頭朝樓頂看去,方才那里似乎有人。
夜色昏暗,他只依稀看見人影,不過這下他已經敢肯定,盆栽不是無緣無故自己掉下來的,而是人為的,那個人影是想傷害裴夕月的人嗎?
「謝謝你。」她的臉色發白,身子微微顫抖,心髒急劇跳著,不敢想像自己被砸中的後果……
「怎麼會有盆栽掉下來啊?誰把盆栽放在那麼容易掉落的地方,這也太危險。」不少人听見聲響後聚集過來,尤其當眾人看見差點被砸傷的是知名演員裴夕月後,佇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樓的管理員也趕了過來,上前關心裴夕月的狀況。
裴夕月並沒有受傷,只是受到驚嚇,好不容易平復心情,勉強撐起身子向關切詢問的人們解釋自己沒事,便讓墨玄扶著她搭上停在路邊的計程車。
離開人群的視線後,她才發現自己不僅被嚇到雙腿發軟,四肢也都很冰冷。
墨玄發現她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便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緊緊裹住她的身子。
「有我在。」只要他在她身邊,就會盡全力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看她受到那麼大的驚嚇,墨玄便打消想說出是有人刻意將盆栽從樓頂丟下的念頭,她若是知道有人意圖傷害她,只會讓她更害怕。
裴夕月抓著他的手,只要感受到墨玄的存在,恐懼的心情便平復不少,待在他身邊總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安全感。
罷才墨玄為了救她,將她護在懷中的舉動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只是方才因為太過害怕,沒有仔細去想,現在回想起來,那一瞬間、那個畫面,似曾相識……
墨玄雖然很不習慣和他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卻沒有推開她,他知道此時的裴夕月需要一個能夠依靠的人。
在他內心深處一直認定自己的臂彎只屬于雲夕公主,可是此時此刻,他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和誓言,將溫柔給了另一個和公主相似的女人。
他大可狠下心不去理會裴夕月的心情,但他卻無法做到,也許是因為她有著一張和公主神似的樣貌吧……
「謝謝你的外套。」兩人一起搭車回到居住的社區後,裴夕月將披在身上的外套還給墨玄。
雖然他這個人有時候奇奇怪怪的,不過意外地很體貼,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麼也不用擔心。
她並不習慣讓不熟識的異性接近自己,在工作上的接觸在所難免,但是私底下她並不太擅長和異性相處,可是當她第一次見到墨玄的時候就覺得他身上有種令人安心的氣質,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夕月,其實盆栽會掉下來不是意外,當時樓頂上有人影,不過天色昏暗,我沒能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墨玄見裴夕月的心情已經平復,便將實情告訴她。
他雖然在黑暗中也能視物,可是這里的高樓大廈動不動就是好幾十層樓,縱使他的視力再好,也無法在夜晚看清距離這麼遠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想拿盆栽砸我?!」裴夕月倒抽了口氣。
那麼大一盆盆栽,她不被砸死也剩半條命,再死一次,只怕裴夕月這個身軀就真的要死透了。
她讓墨玄先進來她家,這種事情不適合站在門口談。
「到底是招誰惹誰,我壓根沒和誰有這樣的深仇大恨,且這陷害人的方式還那麼老套。」裴夕月一進家門就倒在沙發上不想移動,拍了整天的戲已經讓她精疲力盡,沒想到還遇到這種事。
「就算不去招惹別人,有些麻煩仍會自己找上門。」墨玄語重心長地說道。
人心叵測,可能一不小心就成了旁人的阻礙,對方就將你視為眼中釘,尤其像藝人這種受人矚目的工作,更容易惹來他人的嫉妒。
「可惡,我一定要查出是誰這麼陰險,告他個傷害罪。」裴夕月噘起嘴,突然靈光一閃,激動地說道︰「片場大樓里一定有監視器,肯定會拍到那人的長相。」
裴夕月趕緊打電話給紀正菡,解釋自己今天遇到的事,並請紀芷菡幫忙聯絡大樓的保全,看看能否調閱今晚的監視器畫面。
很快地,裴夕月就接到紀芷菡的回電,在那個時間點只有一個身穿黑色連帽外套、用口罩遮住半張臉的男子上過頂樓,不過對方一直用帽子遮掩臉部,從監視器里看不出對方的樣貌,紀芷菡已經請保全多加留意,看那名男子是否會再次來到大樓。
「你最近出門要多加小心,我有空就會陪著你跑行程,或是讓陳宥跟著,也請墨玄幫忙注意是否有形跡可疑的陌生男子一直跟著你。」紀芷菡很擔心裴夕月的安危,裴夕月不僅是她負責的明星,更是像妹妹一樣的存在。
「我會提高警覺的,若是再遇到那個想拿盆栽砸我的神經病,我就把他……我就叫墨玄把他打成豬頭!」裴夕月對著空氣揮舞粉拳,眼角余光瞥見坐在另一張長沙發上的墨玄手中拿著一個眼熟的東西,連忙掛斷電話,「有話明天片場再說,我先掛了,再見!」
裴夕月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奪過墨玄手中的東西,迅速藏在身後,尷尬地說道︰「你拿我的內衣做什麼?」
今天早上到陽台收衣服,不小心落了一件內衣在客廳的地上,發現的時候已經準備出門了,慌忙之下先把內衣扔在沙發上,剛回家時完全忘了這一回事,也就沒收起來。
墨玄方才一臉困惑地看著她的內衣,像是在看頭一回見到的東西似的……
「那、那個是內衣?!」墨玄錯愕地張著嘴,俊臉浮上羞澀的紅暈,他知道內衣是女性的貼身衣物,只是沒見過這里的內衣是什麼模樣。
原來剛才那塊布是內衣,難怪形狀那麼奇特……
墨玄害羞到想落荒而逃,他竟然盯著她的貼身衣物瞧了半天,還拿在手上,豈不是冒犯了她?
「是我太過魯莽,抱歉讓你感到不愉快,只要能補償你,就算要開除我也沒關系。」在墨玄的認知中,女人若是讓丈夫以外的人隨便看到自己的貼身衣物,是件有損名譽的事。
「等等,你想到哪去了?也沒這麼嚴重啦!」她只是覺得很丟臉,而且她的上圍也不到傲人的境地,還被他這樣直瞧當然更加難為情。
她在心里暗自慶幸,幸好這件是已經洗過的內衣。
「抱歉,我不知道那個是……」墨玄不好意思說出那幾個字。
「你該不會沒見過內衣吧?」
「剛才是第一次見到。」就算他在網路上搜尋了很多沒見過的事物,但也不會特意去搜尋內衣。
第4章(2)
「墨玄,你以前是不是住在深山野林啊?」裴夕月張圓了嘴,之前就覺得墨玄的認知活像個山頂洞人,但一直未曾問他以前究竟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就算不曾在路上看到內衣專賣店,至少也看過內衣廣告吧?
「的確是住餅一陣子。」墨玄點了點頭,雖然不曉得她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但至少話題不是停留在內衣上頭……
以前義父曾帶他和其他幾個兄弟到深山里接受特訓,為的就是讓他們在荒山野嶺鍛煉,並且擁有敏捷的身手和應對的智慧。
「原來如此。」裴夕月恍然大悟,原來他真的過了一陣子離群索居的生活,難怪有些認知會和社會月兌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