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過敏空姐 第17頁

充滿諷刺的聲音自阿布達比的口中徐徐逸出,阿雷夫不動聲色,對于父王道出的事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倒是雷琮芠對他們花錢的手段咋舌不已,感嘆這世界竟如此極端。

有窮困到餓死的衣索匹亞人,也有富有到花錢如流水的阿拉伯王族,而她相信,即使如此浪費,他們的財產還是入比出多,因為維持著世界進步繁榮的石油就握在這些人手中。

想像著意氣風發地站在三十九匹名馬和四十幾部世界級名車之間,除了花錢之外對世界毫無貢獻的阿布杜拉阿濟茲,雷琮芠心里不由得對這號人物感到厭惡無此。

不過,話又說回來,收集女人的阿雷夫又比阿布杜拉阿濟茲好到哪里去呢?他一定常常愛不釋手地瀏覽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就像阿布杜拉阿濟茲志得意滿的觀賞他的名駒和愛車一樣吧!思及此,一股妒意讓雷琮艾咬緊牙根,拒絕去思索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

「阿布杜拉阿濟茲已經和穆萊‧拉希德親王聯手了,」阿布達比忽然月兌口而出,以一種異常平靜的語調訴說著這項陰謀,「我之所以大費周章的到日內瓦來動手術,就是要讓他們有機會集結在一起,這樣我才可以利用這個名目一舉替你掃除身邊所有的障礙。阿雷夫,我到現在仍然認為我的兒子里只有你才有資格成為我的繼承人,只要你點個頭,不要說是她,整個阿聯酋國都將是你的。」

阿雷夫給予父王的回答是不感興趣地扯一扯嘴角,同時對這種永無止境的斗爭感到無比的厭倦。

「我要這個女人,跟繼位的事情完全是兩回事。我來這里,只是在程序上征求您的同意,要是您不答應,我也會一意孤行。」他聳聳肩,絲毫不在乎違背國王旨意的下場是什麼。

阿布達比的身軀離開柔軟的靠枕,緩緩地坐起來,他閉上眼,粗黑的眉毛如藤蔓般糾結在一起。

現在的他看起來比起躺臥時更具威脅性,望著他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樣,雷琮芠忽然在腦海里想像起阿雷夫當上國王的樣子,他的氣勢應該會更勝于自己的父王,而站在他身邊的自己,當然也有自身的光芒……等等,她想到哪里去了?真是荒謬!

不過,阿雷夫對于可以君臨天下的王位竟是這樣一屑不顧,這點倒是讓她刮目相看,很少有男人能在權力的誘惑下毫不動容。

良久之後,阿布達比國王睜開眼,目光卻落在雷琮芠的身上,徐徐地開口︰「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但是你現在卻有了在乎的對象。」他冷笑,看見阿雷夫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驚慌的光芒。「你長久以來假裝出的一蹶不振或許使他們降低了警戒心,但是相信我,一旦知道你有在乎的對象,他們會知道如何讓你真正的一蹶不振的。」

阿雷夫的身體猛然劇烈的震動,傳遞到與他緊密依偎的雷琮芠。

她詫異地抬起臉,卻被他一只手按住頭,往他健碩的胸膛埋去,屬于他的強烈氣息撲鼻而來,她感到鼻子有一陣微微的刺激,由于隔著一層紗,她沒有如以往的大打噴嚏。

他的心跳得好快,身體繃得好緊,阿布達比國王的一席話,竟引來他如此劇烈的反應,這全是因為她的緣故嗎?他是真的如此在乎她嗎?

暖暖的感覺充斥心頭,有點沖動想問他這些問題,卻只能別無選擇地聆听他有力卻紊亂的心跳聲。

「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這麼做的。」他吸了一口氣,收緊雙臂,聲音透著冰冷的危險。

一股暖意涌上心頭,雷琮芠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

「只有手中握有權力的人才有辦法保護人,你現在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阿布達比輕嗤一聲。

「那是我的事,不勞父王操心。」

阿雷夫橫過一手放在胸前彎身施禮,另一手沒有放開雷琮芠,繼續緊箍著她,就像在保護著心肝寶貝似的,害她也必須跟著彎腰。

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烙在阿布達比國王重獲光明的右眼里,看起來是那樣的勇敢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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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啊?我要你送我回我的飯店,你沒有權力再限制我的行動。阿雷夫,你听到沒有?」

「你父王根本就不答應我們的婚事不是嗎?你就放我走吧!」

「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呀?」

或大吼大叫或低聲下氣的聲音從離開黎明別墅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中止過,然而听的人卻始終濃眉緊蹙,閉目沉思,狂野英俊的輪廓沉浸在一種說不出的肅穆中。

這時候的他,與平常完全不同,看起來行著深藏不露的精銳。

但是雷琮艾可不管哪一種才是他的真面目,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自由,像這樣被人限制自由還是前所未有的事。

她受夠了!

「阿雷夫!」她深吸一口氣,對他的沉默發出忍無可忍的怒吼。

他睜開眼,一雙淺褐色的眼楮看起來清澈平靜,剛才的若有所思就像是輕煙一般地瞬間消失了。

他換了一個姿勢,好讓視線能與她相對。

「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樣子十分好看?」一出口便是與車內凝滯氣氛截然不同的輕佻,雷琮芠當場一愣。

「什麼?」

他伸出手,食指隔著面罩輕輕滑過她尖細的下巴,像在撫模一只寵物一樣。

「黑色的眼楮里有火花在跳躍,就像在最黑的黑夜里燃放煙火一樣,燦亮的煙火在以黑色為背景的天空里綻放,那種瞬間的美麗一旦映入眼簾,會讓人因此忘了呼吸!」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眼神專注地看著她閃爍不已的黑眸。

一陣莫名的戰栗竄過全身,雷琮芠的怒火差點熄滅。

她定了定心神,一手拍開他的手。「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啊!我從來沒這麼正經過。」阿雷夫的眼楮帶笑,被拍到的手背一點也不痛,從來沒享受過的溫暖反而從被拍的那一處往心里頭蔓延,「而且這身黑色阿拉伯罩衫加重了那種視覺上的震撼,因為除了眼楮,我再也看不見其他,所以這個時候眼楮里頭有什麼異樣就特別容易注意到。」

他傾身,輕吻她的眼,灼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肌膚。

她發出一聲懊惱不已的聲音,不明白自己的命運怎麼會演變到這麼荒謬的地步?

「給我閉嘴!你這個家伙……」她的頭好痛,真想向車子前座的侍衛借一把沖鋒槍,斃了這個沒一句正經話的家伙。

阿雷夫眼中的笑意加深,剛才盤踞在心頭的凝重感莫名地消失了。

真是奇妙啊!苞她在一起,就會有這種幸福的感覺出現,盡避她對他始終沒有好臉色,但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得以從眾星拱月的那抹月光中走出,體驗這種真實的幸福。

「就連听你的咒罵也是一種享受呢。」他坦率地說,隔著面罩摩挲她的臉頰,雷琮芠倒抽一口氣往後退。

幸好這部凱迪拉克的座位夠寬敞,要做到完全不與他接觸是輕而易舉的。然而,她厭惡他的從容不迫,就好像是在說她逃不出他的掌握一樣。

包教人氣餒的是,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可惡!雷琮芠眸中的怒火更熾,惡狠狠地瞪著那個使寬敞的車廂變得擁擠的阿雷夫。

一會兒之後,她嘆了一口氣,發現跟這個沙漠來的男人生氣是徒勞無功的,他就跟沙漠的天氣一樣,古怪而不可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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