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三人這才想起來到水趣園的目的!當時只顧好奇富貴吉祥為何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台上了,竟忘了還有這事。「有人來找老大啊,說他是什麼平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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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行至逸香廳外的走廊上,就听到房內傳出的厲喝聲。
「有你們這樣待客的嘛,敢讓我們王爺在這里涼坐許久,武尊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怒氣沖沖的聲音,顯示出等待的人耐性不太好。
「主子要不要待客的心思,我們下人怎可隨意猜測。若王爺等不及,先行便可。」自告知武林,武尊在洛陽鳴鳳莊後,前來拜訪的武林人士絡繹不絕,若是其他人福壽如意他們四個便可應付了,但此次前來的卻是個王爺,光他身側發話的人都已是官拜正六品的官員。阿福一臉恭敬謹守禮節地站在門口,心中暗罵壽如意怎麼還不回來,狗吠他是不怕啊,但讓他單獨面對坐在主座上貌似祥和的王爺,心中卻有些悚然哩。
「你、你這賤僕,竟敢對我們王爺如此不敬!」
看似恭敬實則輕慢的語氣令劉建亭驚愕過後才怒道。主子不過是一介布衣,而他更是卑下的賤僕,卻如此倨傲難馴,真是無法無天了。
「我若賤也是主人作賤,何時輪到魑魅魍魎說短道長。」
「你……」
「建亭,不要再說了。」平京王仔仔細細地剝著金桔,好脾氣地笑著︰「他們讓我們等便等吧,如此失態,會讓主人們看笑話呢。」
「是。」劉建亭惶惶地應了聲,然後退回平京王身後,他憤恨地瞪向阿福,心道這人竟讓他在王爺面前丟臉,回去後非找個罪名把他辦了不可。
花非花在踏進逸香廳門檻之前正巧听到平京王的說話聲,只覺他內息綿長卻又透露出一絲詭異,她心中一凜地停步,把阿富拉至身前低聲交待了幾句,而後才進人房內。
「驚聞王爺來臨,草民未去遠迎,實在是罪過之極。」花非花開口便是抱拳告罪,而平京王依舊淡笑道︰「是本王太過唐突,你何罪之有。」
花非花抬頭與平京王打個照面,心中驀然一震。來者已過不惑之年,頷下蓄有美須,挺眉鳳眼竟與莫飛紗有五分相似。花非花面色未改分毫,稱謝落座後朝門口的阿吉使了個眼色。
「本王這次來其實要听武尊一句話的。」平京王身著錦衣便服,眉目間自有一股清貴之氣,聲音輕柔低沉,面目俊雅,光是儀表就極是得人好感。
花非花記得朝中共有八位王爺,其中六人為親王,兩人是因祖上開國有功,世襲得來。而這位平京王卻又是皇家的內親,他的祖母曾是皇族的公主,而他也娶了皇家的女兒作妻子。妻子在十多年前病逝後,他竟未續弦,實屬難得。別人對他的評價是修身怡性,風雅俊朗,據聞新皇還有意讓他以身言教教育他一個頑劣的皇子呢。
但這位平京王府邸設在建康,與在東京的花非花並無任何交情,此次前來絕不會只听一句話這麼簡單。
「只要王爺想听,十句八句非花都應承下來呢。」花非花堆著笑回答道。王爺的眼也魅魅亮亮的,但卻比小莫少了些純澈之色。
「既然武尊如此爽快,我也便直說了。」把剝了一半的桔子又放回果盤中,平京王接過劉建亭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慢聲道︰「武尊最近與邪派的毒尊一起出人江湖,狀似親密,不知兩人是何關系呢。」
「王爺希望我們是什麼關系。」花非花不解地眨眨眼,她怎麼听不出話「直」在哪里?
「不是我希望……朝中與武尊你交好的官員如今處境很是尷尬呢,若此事屬實的話,與他們仕途名譽都影響吧,畢竟與邪道勾結可是重罪。」
「王爺此言差矣。」花非花難得的一本正經︰「小莫月兌離邪派,己改惡向善,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派人將他找來,讓他在王爺面前立下重誓。」
平京王怔了一怔,但隨即說道︰「不用,本王……」否定的話還沒說完,就听門口一陣暴喝。
「去死!」
如火紅雲浪潮般狂涌進逸香廳,花非花柔順的長發遇風全向後飄飛,紅雲掠過她撞上主座優雅端坐的平京王。
「少主!」
奉了花非花的命令去請莫飛紗來會客廳的阿吉在門口驚訝地大叫起來。少主為何一見主座上的人就臉色大變地殺過去,對方可是王爺啊。平京王手一按桌子,身子魅影般左移,低嘆道︰「飛紗,莫非你要弒父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只有莫飛紗面無表情︰「我已警告過你不要來煩我了,是你不听。」紅綾處處殺著。整個逸香廳似乎滿溢紅影,絲絲密密地包住平京王。
「你不怕誤傷了旁人。」
平京王再左移,手中暗扣毒器,彈向花非花所坐的位子。
旁人?你身邊的吮癰舐痔之徒嗎?」
紅綾變招急收,而平京王這才見到原本坐在逸香廳左側客座上的花非花己不見蹤影,他的毒器自然射空。突明了飛紗也應是她特意叫來的,更見劉建亭己嚇得躲在桌下發抖,更覺氣怒。
紅綾如龍蟠鳳逸,華麗炫目,看得福壽如意心醉神迷︰「沒想到毒尊的武功是如此高深,是我們小瞧他了。不過他不是布天門的少圭嗎,為何成了王爺的孩子?」
「我也極欲知道呢。」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令福壽如意驚嚇得躍跳起來,回身貼在窗邊的牆壁上,而不知不覺貼近他們身後的花非花也為他們突然的動作而嚇了一跳。
「怎麼了?」
手指指向屋內,阿福的心髒還在劇烈跳動著︰「你,你剛才不是還呆在房內嗎?」
「他們父子相敘,必定情深意切,我外人怎好相趁。」花非花無辜地眨了眨眼,一點也沒覺得把莫飛紗留下自己單獨落跑有何不對。
「老大,你似乎對他們是父子的事情不太吃驚。」
「開始只是因為小莫和他長得像而猜測兩人是親戚,而他一開口便是為毒尊雨來更加深了猜測的可信度而已。」不過她也沒想剄小莫的身份這麼顯赫,母親是個公主呢。
「長得像?」福壽如意卻疑惑不已︰「哪里啊?」
花非花一副「你們是瞎子啊」的表情︰「眼楮呀,那種向上挑的丹鳳眼呀。」
「哦,是這樣的。」福壽如意表示了解地點了點頭,他們可從沒敢直視莫飛紗那炫美波詭的眼超過三秒以上。真佩服老大還可以和他含情脈脈地對看哩。
花非花也擠到窗台上,看著屋內纏斗的兩人沉思道︰「不過,平京王來提醒了我一件事。與其遮遮掩掩的當作秘密被人探听出來使作威脅手段,還不如大大方方告之天下,說毒尊是我的人。」
這次福壽如意更嚇得退避三尺遠,阿福手指顫抖地指向花非花,語不成聲︰「老、老大,這、這不知羞的話怎麼曲你口中說出來,要說也是毒尊說才行……不、不是,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若四大門派和四大家族得知你與邪派廝混在一起,絕對會取消你的盟主資格啊!」
「咦?是這個樣子嗎?」花非花驚詫地瞪大雙眼,這是她的私事啊,怎會勞動他們過來,但若真過問而危及她盟主之位的話……嗯,她要好好思量才對……
「你這家伙,竟敢真給我猶豫!」
熟悉的爆喝聲又響起,就見莫飛紗目露凶光地朝窗戶處奔來。以前只要一個冰冷的眼神就會讓人發抖的他如今也只能像普通男人那樣大吼著才能表明自己的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