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很多人都曾經贊美過她的眼楮,她也一直以自己有雙晶亮的黑眼楮而自豪,然而從利夏爾這位貌美絕倫的美男子口中說出來,而且是以這麼近的距離,以輕柔呢喃的低語,她的心就像天平一樣地擺蕩不已。
但是她可沒有忽略最後那一句,他到底想說什麼?
利夏爾扣緊她的雙臂,這次的力道顯然經過節制,她沒有感到不適;他柔情似水地看著她的眼,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鐘表展覽場,那種撼動的感覺至今依然清晰。
"真的……很吸引人,但就像我說的,也只是吸引而已。"
他盯著那嵐清看,似乎仍然在苦苦尋找真正使自己無法自拔的理由。
"其實說起來,除了眼楮很動人,氣質也比較神秘之外,你跟我其他的女人比起來,無論是在身材還是長相方面都……"
"都怎樣?"她不滿地看著他的眼,怒氣忽然沒來由的上升。
他干嘛突然拿她跟他那些尤物比?本來東方人無論在身材和臉蛋就都無法跟西方人的豐滿和深刻比,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美,他一開始就看得出來的不是嗎?
沒有注意到她的怒氣,利夏爾專注在自己想要說的話里。
"都比不上,差滿多的。"他老實地承認。
這家伙……
"好啦,你總算也看得出差很多啦!"她咬牙譏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那麼生氣,"那就可以讓我離開了吧?"
利夏爾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一臉鐵青,雙手也在試圖掙月兌。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我還沒講完耶。"
"講啊,我有在听。"
他擔憂地看著她的臉色,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激怒她,但他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如說出。
"雖然你比不上,但我就是喜歡你啊!"他無奈地笑了下,對自己的無端沉淪也感到很不解,迷惘與深情同時交錯在他湛藍色的眼楮里,他那種迷糊的神態看起來更是別具魅力,"你越是想離開,我就越喜歡你,一直到剛剛我才恍然發現,我不是喜歡你而已,我好像根本就是愛你愛到不可自拔了,真的是……很不可思議。"
什麼?那嵐清皺起眉,無法把剛剛的劍拔弩張和現在愛的告白餃接在一起,前一刻明明還狂風暴雨,怎麼這會兒又
那嵐清思緒雖然再度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行為舉止和說話方式搞得一團亂,但她卻注意到自己心中的天平,它似乎擺蕩得更厲害了。
這算是一種感動的情緒嗎?她不確定,畢竟現在說著類似告白話語的男人前一刻還差點要了她的命,而且說實在的,在這之前,他也曾經說過喜歡她,要她做他的新娘什麼的,但是他那種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說話方式,讓人除了覺得沒有受到尊重和感到脅迫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別的,所以盡避有那麼一點點受到感動,那嵐清還是決定持觀望的態度。
把她的情緒全看盡眼底,利夏爾知道她不相信,存有很深的疑惑,但這次他不生氣,從不斷被挑戰、惹怒、不在意的過程中,他漸漸學會觀察女人的內心,雖然還不知道正確的方法,但是他覺得似乎掌握到一點眉目了。
"你不相信也沒關系,反正在我們結婚之前,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他露出信心十足的微笑。
那嵐清剛產生的一點感動立刻消失不見,她還以為利夏爾有點改變了呢,沒想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以自我為本位的說話方式既是先天造成也是後天培養,她想他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她剛想對他的結婚提出反駁,利夏爾隨即搶先一步開口。
"你真的想離開對嗎?"
那嵐清沒有立刻回答,她謹慎的觀察他的情緒,發現這次他的語氣變得很奇怪,不再具有強勢或威脅的意味,也不是帶有怒意的那種,它听起來就像個再正常不過的詢問,而且是帶著關心的那種詢問。
想了想,她點點頭,隨即又補充說明,"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得回去交差。"
這種听起來像是不得已才必須離開的說法讓利戛爾覺得很開心,他把手改而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用一種充滿保證又彬彬有禮的聲音︰"我陪你回去,等一下就走。"
這麼容易?他真的肯讓她離開了嗎?她看著他的眼楮,想從他的眼神里得到進一步的保證。
利夏爾用自己柔軟的手掌裹住她的臉頰,眼楮里的柔情讓人抵擋不住。
"反正以後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自由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听起來好像她是自由了,但又好像只是從現在的不自由換成另一種他許可下的自由,那嵐清正想進一步弄清楚情況,就听見利夏爾又自顧自地言語。
"可是,你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忙,畢竟籌備婚禮是很耗時的,得花很多時間來準備。"
想到他即將結婚,有個自己深愛的新娘,將來還會生幾個小孩,構築著這些美夢便利夏爾的神情如夢似幻。
"等一等,利夏爾!"那嵐清的聲音不禁尖銳起來,搞了半天她還是不自由嘛!她的重點又不是要離開卡斯特羅山莊,她是要離開利夏爾這個人耶!"我想我們兩個對離開的定義可能有些出入,我的意思是……'
她還沒說完的話因為被騰空抱起而中斷,接下來又因為利夏爾一邊走一邊快樂的旋轉而無法繼續,她心急不已地看著他泛著愉快笑意的側臉,一面還得勾好他的頸子免得自己在旋轉中跌落。
噴射機從位于卡斯特羅山莊附近的私人機場起飛,很快的,神殿般的卡斯特羅山莊變成一個模糊的圖形,只隱約能辨清建築的基本顏色,那嵐清的心情一度一陣輕松‧,但是當她想起她好不容易要回的自由,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不自由時,那陣輕松立刻就像風一樣地消失無蹤。
一切的決定是那麼匆促又如此符合利夏爾出人意表的行為,瞪著他正在翻閱某本關于普羅旺斯別墅出售雜志的身影,那嵐清惱怒著究竟該如何開口跟他據理力爭。
離開卡斯特羅山莊前,他倒是對他那些深宮怨婦做了很好的安排,他給她們一筆不算小的金額,讓她們離開他之後依然能享有富裕的生活,然後匆匆對塞克斯交代了幾句之後,便興沖沖拉著她上飛機了。
她還沒想到該怎麼開口,利夏爾就忽然頭也沒抬的冒出一句︰"普羅旺斯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對他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說話方式,已經逐漸習以為常的那嵐清沒什麼興致地反問。
似乎也沒有真的要從她這兒獲得答案,利夏爾看著雜志自言自語起來。
"我偶爾會到那兒度假,景色如畫、色彩分明、陽光又充沛,就這個地方好了。"
在那兒買一幢小別墅,只有清清和他兩個人,也許再加兩個僕人,卡斯特羅山莊對他來說是太大了,他考慮將它開放,每年在固定的時間讓游客進入參觀。
"什麼啊?"
他轉過頭來,對她深情一笑。
"我們不要討論這個了,還是來想想婚禮的細節吧!"
到底誰在跟他討論啊?根本就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然後又逕自下決定。
她決定趁現在跟他說清楚,她本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嫁給他,請他不要擅自把她內定為新娘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