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看起來都回到正軌,潔幽也不必再整天跟在他身邊保護東、保護西,他的生命不再受到威脅,也搬回他的住處──這就是問題了。
要管理好一個大企業需要付出許多心力,加上最近與日歐合作,第一波的行銷專案,就是以向煒做代言人,在他宣布這是最後一次為商品拍攝廣告後,產品立刻被搶購一空,因為補貨、因為公事……種種原因讓向煒忙得不可開交,實在挪不出時間找她約會親愛一番。
偏偏潔幽也不來找他。
明明韋昕說過,當保全公司沒有特別Case的時候,潔幽是很閑的,但是她卻沒來找他。
向煒並沒有生氣,只是有點失落。
他還沒得到潔幽的承諾,盡避明白她心里有他,但還是不夠的,他需要更強而有力的保證,免得她哪天突然決定不要他了。唉,這真像女人在向男人要求的事。
愛上潔幽這樣的女人,向煒也只有認了,她不黏他,他黏她總可以吧。
在正式對外宣布日歐與千峻簽約的慶功宴上,稍稍露過臉、將宴會交給歐陽毅主持後,向煒便溜向安管的控制室,尋找那個他已經有十天沒見的小女人。
潔幽坐在螢幕前觀看會場鎊個角落的畫面,監控全場,但她耳尖地听到後頭有聲音。
她迅速轉身,揮出一拳,看清來人是誰後,拳頭停在向煒面前三公分處。
「是你呀。」沒多看他一眼,她收回手,重新坐回螢幕前。
向煒覺得自己嚴重受到忽視。
「為什麼不到會場去?」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
她聳聳肩,「我不喜歡這種場合。」
「但是你上次就陪我去。」
「那有兩個原因,第一,你需要有人陪;第二,當嫌犯在現場時,我也在現場比較能隨機應變。」她答得很公式化。
「潔幽,我不喜歡你的表情。」他扳轉過她的身子,讓她看著自己。「你想把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當作沒發生?」
她冷漠的應對態度,把他惹火了。
「我哪有當作沒發生?」她雙手叉腰,不悅道︰「是你在忙耶,一忙起來沒來找我也就罷了,還連通電話都沒有,我沒找你算帳已經很便宜你了!」還敢指控她,哼!
呃,搞了半天,他會錯意了,連忙將她摟入懷里。
「對不起,是我的錯。」在這種時候,先認錯緩和氣氛,絕對沒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她悶悶地說。
「你怎麼了?」他抬起她的臉。
她搖搖頭,不說話。
「潔幽?」他緊張了。
「向煒,你愛我嗎?」
「當然愛。」
她在心里掙扎了下,「好吧,那我也愛你。」
呃,現在是什麼情形?向煒完全搞不清楚。
「你愛我?」他小心翼翼地再問,這句話他需要再听一次,而且要听得非常清楚。
「我想是吧。」她的語氣一點也不興奮快樂。
「愛我不好嗎?」她怎麼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悲慘樣?
「當然不好。」她以一種「這還用問」的表情看他。「因為我發現你愛我根本不多,只有一點點。」
「我愛你一點點?」
「對。」
「怎麼說?」他低頭望著她,表情嚴肅。
「因為分開十天,你一點都不想我。」潔幽指控道。
「我不想你?!」他听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對。」
「因為我沒有去看你、沒有打電話給你?」綜合之前所言,他做出這個推論。
「對。」
「我能說是因為我忙的關系嗎?」
「如果「忙」就是理由,那我更可以肯定,你根本沒愛我多少。」潔幽不悅的哼了一聲,「通常男人會用「忙」這個字眼來當理由時,就表示他在推托,連花心思編一點解釋都不屑,那更表示在他心里那個女人根本不重要。」
「這是你想的?」他客氣地詢問。
「昕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昕的話絕對不會錯。
聞言,向煒有種想掐死某人的沖動。韋昕,你在幫我還是害我?
「你沒話說了嗎?」她斜睨著他。「哼,我就知道,長得帥的男人沒好東西,我決定跟你一刀──」
「兩斷──」還沒出口,向煒已經俯身吻住她。
潔幽想偏開頭,他卻伸手捧住她的臉,激烈地吻著地,像要把這十日來累積的思念一次全傾注在她身上。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居然敢說我不想你、居然說我不夠愛你!」他邊吻邊低吼,「如果我不想你,怎麼會丟下全場的人,急巴巴地跑來找你?如果我不夠愛你,當初怎麼會替你擋火?整整十天沒見你,你以為我好過嗎?你知不知道我在辦公室里,偶爾抬頭還會以為自己看到你坐在沙發上打格斗游戲,結果一揉眼後,什麼也沒有。」
他緊緊地擁住她,像要把她揉進身體里,免得她那顆小腦袋瓜里老是想一些出乎他意外,會氣得他半死的念頭。
「我很忙,是真的很忙,不是理由,也不是借口。」他聲音低沉的說︰「織心已經正式請辭總裁的職位,而我要應付交接,推行所有與日歐的合作方案、拍宣傳廣告,每天要看各分公司傳回來的報告,要下決策、開會……我每天在公司忙到午夜十二點,回到家,洗個澡、休息,隔天一早又到公司報到,我是可以打電話給你,但我想听的不只是你的聲音,我還想看到你的人,如果只是匆匆的幾句話,言不及義,我寧願先把公事忙完,再空出長一點的時間好好陪你!」她居然說他不想她,他真的快要氣昏了。
潔幽讓他吼完,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可以體諒你忙,但你沒來看我,我還是不高興。」
「潔幽……」說了這麼多,她一點都沒听進去,向煒真的要無語問蒼天了。
「你不來找我,害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去找你。」她咕噥。看在他是替織心擔下公司重責,她就不計較他沒來看她、沒打電話這回事了。
向煒表情一愣,「什麼意思?」
「我不是你的保鏢了,就沒理由一直待在你身邊,你在辦公,我當然不能去吵你呀,只好等等,等了十天,誰知道你都沒來看我。」心里雖想著不計較,但她嘴巴上還是要埋怨一下。
向煒仰頭看著天花板,從一默數到十,心里想著,潔幽對感情的事本來就不靈光,他千萬要包容。
愛一個人,就是要包容她所有的事。
「誰說你不能來找我?」
「不是嗎?」她眨眨眼。
「當然不是。」向煒決定用最簡單的方式說明。「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就算我在上班、開會、談公事都一樣,只不過那時候可能要請你等一等,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很高興你來找我。」
「真的?」
「真的,這是你的權利。」他鄭重道。
「那別的女人呢?」
「當然不行,只有你能來吵我辦公。」差點忘了潔幽的佔有欲,他連忙附注說明。
潔幽想了想,才點點頭,「好吧,那以後你繼續忙你的,也可以不必來找我,我去找你打發無聊好了。不過,要是你有空閑的時候沒陪我,哼哼,後果自己看著辦。」
「那是當然。」總算雨過天青了,向煒松了一大口氣。
可以想見跟潔幽在一起,日子絕對不會無聊,別人認為是女朋友可以做的事和享有的權利,她全不懂,除非他說可以。
既然這是潔幽的性情,那麼他就把它當成優點來看,兩個人的世界里,本來就會有很多要溝通和調整的,至少潔幽是講理的,不會無理的亂發脾氣,還肯听他解釋,沒直接賞他一拳,他該慶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