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冬情呆呆的听著,沒發現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不曾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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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地震後,有客人退了房、有人取消訂房,讓平時還有五成住宿率的飯店一下子狂降三成客人。
少了客人,飯店里的員工工作項目依然不減,只是多了時間可以聞磕牙。
餐廳里用餐的人少了,理應更容易看見想找的人,然而她卻沒有看到他。
昨天下午送她回房休息後,他就像消失了似的沒再出現,該不會他也退房了吧?可是,如果他要走,應該要告訴她一聲……紀冬情忽然神色一僵。
紀冬情!妳在想什?人家又不認識你,要走為什要告訴你一聲?他肯救妳已經是恩惠了,妳在胡思亂想什?
甩了甩頭,紀冬情決定出去走走。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就不該太過在意,而且以她的身分……絕不適合跟任何一個男人有來往。
出了飯店大門,她往左邊走去。听說那里有圖書館、演藝廳,以及藝術走廊開放著,就去參觀一下吧。
一向對藝術品有興趣,她先去參觀藝術走廊。比起台北,這里的畫不但少,而且作品並不真的精致,但花蓮特有名產的石雕藝術卻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
這種質地堅硬的石材,如何能雕出這細致的作品?
「嗨,真巧,妳也來了。」一聲熟悉的問候在她身後響起,紀冬情連忙回過頭。
「你?」
「是我。」裴克雍含笑看著她。
「你還沒走?!」她很直接的問出口,然後立刻咬住唇。「對不起,我……」
「別說對不起。」他笑著搖搖頭。「想說什就說什,沒有必要藏住你的疑問,只要我能回答,我都根樂意回答的。」他拉著她往下一個石雕品走去。「我的假還沒休完,所以我暫時還不打算走。」
「可是昨天地震後,很多人都退房了……」
「那是他們。」裴克雍站在那個主題寫著「迷」的石雕前深思的打量起來。
基本上,這塊石頭是正方形,只是擺成菱形的角度,中間鏤空,約有八公分寬的邊上都有細小的橫切紋,巧妙的鏤入角與角的轉換,看得久了,會眼花的以為石頭在轉。
真、抽、象、呀!
這樣叫「迷」?裴克雍發現自己還真是沒有天分,幸好當年大學他沒選美術系念,否則肯定氣壞一干老師得胃病。
「我……我沒看見你進餐廳。」她別扭的開口。
「哦,因為我在外面吃過了。」他回過頭,笑睇著地不自然的表情。「既然來這里玩,天天待在飯店里吃飯店料理也太膩了,所以我就去附近找小吃店,換換口味比較不虐待自己的胃。」
「哦。」她訥訥的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了,她輕輕掙扎,「呃!可不可以放--」
「在這里看藝術品好象滿無趣的,我們去海邊玩。」以大大的笑容眩花地的眼,他拉著她就往外沖。
去海邊玩,她什時候跟他這熟了?
「我不……」跑出門口,她才要抗讀,誰知道他又將話截了去。
「外面很冷,外套要扣起來。」他邊說邊動手幫她扣上外套的扣子。
「你……你怎可以……」火辣辣的感覺再度涌上她的面頰。
「好了,我們去吹海風吧!」
又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也沒問她好不好,他決定了就算,毫無反抗機會的紀冬情只能呆呆的跟著跑。
她又沒說好,這男人……怎這鴨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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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真的是昨天那個處變不驚的成熟男人嗎?
他們在颯颯的冷風中走了二十分鐘的路,走到還未興建完成的海濱公園,裴克雍沒去休息區那里坐,反而興匆匆的拉著她往海灘的方向走去,一看到海浪,他就沖過去了。
「要不要下去玩?」他又沖回她面前問道。
「不要。」大冷天的,她才不要虐待自己。
「好吧,那妳乖乖待在這里,不可以亂跑。」交代完,他徑自去與海浪賽跑。
他沒月兌鞋子耶!哪有人等著真皮的休閑鞋戲水。
基本上,他沒真的踫著海浪,每次海浪快來臨時,他總能及時後退跑開,動作敏捷無比。
他爽朗的笑聲伴隨著海浪的拍打聲,劃開了這一方的平靜,優雅而靈敏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好象總是很快樂。
為什他能笑得那輕易、那開朗呢?好象沒什事值得憂煩、什事也難不倒;而她,卻覺得笑……是件勉強的事。
「既然出來玩,為什要皺著眉頭呢?」不知道什時候,裴克雍已經回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腰站起來。
他很想,根想抹去她眉間的那抹輕愁。
「放……放開,這樣不好看。」她低語,曲起手臂柢著他太過靠近的胸膛。
他恍若未聞,只是收緊了摟住她腰的右臂。
「冬情。」他忽然低喚。
「什?」她呆呆的抬起頭。
「我想吻妳。」他一本正經的宣布。
她傻住,然後小手飛快地護住唇。
「你……你……」她結巴的聲音從指縫里傳出來。
「想吻妳。」他理所當然的接下去,竭力忍住笑。
「你……你……」怎會說這種話?!
「想吻妳。」他又重復一次。
「不是,我是說……你……」她慌得語無倫次。
「我想吻妳。」他放柔了聲音,拉開她捂住唇的那只手,低頭在手心印下一吻。
紀冬情像被燙著似的立刻縮回手,粉臉羞紅。
「忘了你腦海里的不愉快,」他雙眸瞅著她,低低的嗓音像催眠。「忘了那些會讓妳皺眉的事,說說看,我是誰?」
「裴……克雍。」她輕吐著答案。
他俊容揚起滿意的笑。
「答對了。」
癌下頭,他溫熱的覆住了她的紅唇。
第三章
上帝!
如果她腦子里可以擺炸彈,那她此刻的感覺,無疑就像顆原子彈爆炸。他真的吻她?!平生沒有被人吻過,紀冬情震驚到根本不知該有何反應。
裴克雍的眼楮一直沒有離開她,知道她嚇呆了,唇瓣閉得緊緊的上一樣叫他怎吻下去嘛!
不過,沒關系,他自有妙法。
熱燙的舌頭毫不客氣的伸出,舌忝著她的唇,她訝然的微放唇瓣,他就這順利的一路攻城掠地,吻得兩人氣喘吁吁。
但是他還沒滿足,靈巧的舌描繪著她唇形,相濡以沫;他的唇里有她的氣息,她的唇里也有他的。
她眼楮瞪得大大的,鼻子閉著氣無法呼吸,身體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腦子里依然是一片驚詫的空白。
「吸氣。」真到他饜足了,佳人的唇瓣泛著微腫的嫣紅,他不舍的又輕啄了下,一面不忘下命令。
她照做。
「呼氣。」他又說道。
她依言吐出口氣。
「吸氣、呼氣……」連續好幾次,她那被震驚嚇住的呼吸本能總算恢復,腦子也漸漸恢復正常。
「你……你吻我!」她眼里有著指控。
「我事先說過了。」他居然還敢笑。
「你……」
「我不是登徒子,也沒有強吻女人的嗜好,更不是見了每個女人都會想吻。」他為自己的人格做澄清。
「我……我才不是問你那個……」她氣岔。
「因為是妳,我才吻。」他柔柔的化掉佳人的怒火。「誠實的問自己,妳不排斥我的,對不對?」
「我……」氣憤霎時消失無蹤,她矛盾的低下頭。
「天知道,我從沒有對哪個女孩子有過這莽撞的舉動。」他自嘲的笑。「但我不後悔,也絕對沒有輕待妳、侵犯妳的意圖。」
「不該是這樣的。」她搖著頭。
「這樣不好嗎?」他睞著她閃避的眼神。「要追求妳的人是我,會被拒絕的人也是我,妳握有那個絕對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