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蘇語恬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有這麼大的權力可以拒絕丁麗蘊的差遣了?
丁麗蘊一听,心里再不痛快也得連忙陪笑臉,讓人再搬把椅子來。「妹妹怎麼不早說,雖說這是慣例,但有世子命令便可免了的,來!快坐下來一同用膳吧!」
蘇語恬看著那把送到了身旁的椅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才想著該怎麼化解眼下的尷尬情況時,幾大口把她布的菜給吃下肚的白擎蒼放下了筷子,再次開口了——
「麗蘊,就算是慣例,但你是該受服侍的身分嗎?」
「妾身……知錯。」丁麗蘊的手握得死緊,白擎蒼這分明是在眾人面前給她難堪,難道是在為了蘇語恬出頭?
「我讓你掌後宅,但是不等同于正妻,過去不過問,是我沒那閑功夫管這種小事,其他侍妾由你處置倒也罷了,但語恬不同,不許你以對待一般侍妾的方式待她。」
「妾身明白了,請世子恕罪。」丁麗蘊怎甘心看蘇語恬得意,她是表面賢慧,但骨子里可是不服輸的個性。「妾身沒想到妹妹地位不同,下回再有新的妹妹入府,妾身絕不會再犯。」
這句話是明著恭順,暗地里在警告蘇語恬得寵不了太久。
蘇語恬不傻,自然听得出來,尤其以白擎蒼時常流連青樓的樣子看來,要有下一個侍妾入府大概也用不了多久。
白擎蒼看不出來是不是听懂了丁麗蘊這句話,他只是立刻站起身,由懷里拿出一朵紅花,把蘇語恬發上那朵粉紅花拔了下來,丟在桌上。
「正紅花是我為你桃的,因為紅色襯你雪色的肌膚好看,誰讓你換成了粉紅色的?」
天啊!你不會不知道正紅、粉紅的意義吧?你是故意陷我于不義吧!
蘇語恬的千言萬語沒說出來,只轉為兩道怨怒的眼神投射向白擎蒼。
白擎蒼見狀,忍不住笑了,還故意慢慢的為她簪花,備下這紅花的人不管是大膽的奴人,還是阮夕蘭其或其他侍妾的主意,他都要讓人看看,他就是打算這麼寵蘇語恬,誰敢再招惹她,就是打算惹他不快。
「好了,這里的膳食我吃不慣,麗蘊,以後要讓語恬來之前先問問她,我明明讓她在紫柳閣等我,讓我撲了空是敗我的興。」
「妾身有錯,請世子原諒。」
「饒你一回,下回注意便好。」白擎蒼說完,親起蘇語恬的手,快步走出了暢嬉閣。
丁麗蘊直到人走遠了才敢動怒,伸手一揮就把一桌的早膳全掃落地。
她抓起桌上那朵粉紅花,恨恨的瞠著,以她的家世背景做側室已是折辱,但凌王權傾朝野,地位只在皇上一人之下,白擎蒼不但得皇上青睞,又是凌王膝下最成材的兒子,她才甘願做這世子側妃,粉紅色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正是她痛恨的。
想著蘇語恬簪上了紅花,丁麗蘊更恨,一個小小的青樓歌伎,不過就是會點狐媚手段而已,她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第4章(2)
昨夜凌王府來了命令,要白擎蒼今早在早朝散朝的時間前往凌王府,凌王有事交代,所以今天蘇語恬早早就送走了白擎蒼,然後她便乏力的倒回了床上。
「翠舞,我想再睡一下,別讓人吵了我。」
「翠舞明白。」
翠舞嘴上是說明白,但臉上那曖昧的笑容可是十分露骨,讓蘇語恬也看得紅了臉,不免斥責道︰「再笑!再笑我撕爛你的嘴。」
「小姐好狠的心啊!翠舞哪里惹了小姐責罰便是,把翠舞的嘴撕爛了,誰陪小姐談天啊?」
蘇語恬當然知道翠舞在笑什麼,她笑她明明要設計白擎蒼為她贖身之前,還想著一離開醉夢樓就逃的,如今不但住了下來,而且……還真的跟白擎蒼成了夫妻。
蘇語恬翻了個身,轉而面向床的內側,是想藏住她害羞的臉,但露出來的耳朵可還清楚的染著緋紅。
那天白擎蒼把她由暢嬉閣救出來後,她真的以為他想喝茶,一回紫柳閣她便要人送上茶具,沒想到他說了句不用了,翠舞便也很識相的離開,她還不解明明是他說了要喝茶,怎麼又突然不用了,下一刻,就被他抱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想要他放她下來,怎料他一臉邪佞的問——
「你到底知不知道侍妾是什麼樣的身分?」
她一開始並沒有依他,白擎蒼也耐著性子在她的閃躲下一件件的解開她的衣裳,她想守住貞操,但他歡場打滾多年,一身挑逗女子的技巧哪里是她這種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見識過的,三兩下就被他撩撥得嬌喘連連,然後糊里胡涂的又被吃干抹淨了。
蘇語恬不想回味他們的性事,但那歡快的感覺總是不由自主的跳進她的腦海里……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喜歡他啦,而且他的技巧太好了她抗拒不了……
想到這里,她翻身坐了起來。「世子很是纏人,也不管我怎麼拒絕,還是夜夜來我紫柳閣,但這樣下去只會招來麻煩事。」
「世子這麼專寵小姐,誰敢找小姐麻煩?」
誰不敢?後宅里每個妾室都敢。
就說那丁麗蘊,有德妃這個最得寵的妃嬪為姨母,父親又是戶部尚書,若白擎蒼只是花心便罷,專寵一人反倒會引來丁麗蘊的戒心,當她覺得自己的地位有危的時候,怎麼可能不找她麻煩?
還有阮夕蘭,再怎麼樣也是議事監的議事大臣之女,議事監是胤朝內閣,說來也是高官,再加上阮夕蘭心高氣傲,更是不怕得罪人,與丁麗蘊的斗爭都毫不遮掩了,怎能容得了一個小小的侍妾?
「若我猜得不錯,兩個側妃很快就會來找我麻煩了。」
「小姐多心了,就拿丁側妃來說吧,世子一聲令下,丁側妃不是也乖乖的補足了紫柳閣里的奴僕嗎?多說一句都沒有,還有,阮側妃對小姐出言不遜的事,世子更是明白的告誡了她,要她收斂口舌,她如今見了小姐不也客氣許多了?」
「奴僕這種事,說到底只要不是要減了暢嬉閣里的,就算我這里派得再多,丁側妃也沒有損失,反而是她若多說什麼會惹得世子不快,她才會照做,至于阮側妃,她脾氣倔,雖不敢得罪世子,但明著是客氣,但我知道她心里還是不服氣。」
「那小姐有什麼應對之策嗎?」
「我們在明她們在暗,防不勝防,總之你要切記,低調再低調便是,像上回那樣在世子面前嚼舌根的事再發生,我不撕你的嘴,直接縫了。」
翠舞連忙捂著嘴應是。
蘇語恬又躺了回去。「好了,我要歇息了,就算世子回府了要見我,你都要幫我回了,就說我身子不適,知道嗎?」
「是!翠舞明白了。」
蘇語恬是多想了,那日白擎蒼根本沒有急著回來見她,他一從凌王府離開,又被二皇子找去了,然後又是多日沒有回府,听說日日在百樂坊玩樂。
胤朝皇子是不若其他朝代的皇子都關在皇宮內苑里,但再這樣下去也太過荒唐……蘇語恬找了白擎蒼身邊的隨從之一來問,這才知道二皇子並不像白擎蒼一樣整天待在賭坊里,倒像是興之所至才上門玩一玩,玩不到一個時辰就離開,是白擎蒼自己在賭坊留了下來,玩得十分盡興。
翠舞曾听府里的奴僕說起以前的白擎蒼並不是這樣花天酒地、行徑荒唐的,說來應該是感情甚好的堂兄,也就是大皇子白擎軒死後才變成這樣的。
蘇語恬不免想,他們該是感情多好的兄弟才會將他打擊成如今這玩世不恭的模樣,知道他曾經備受稱贊,她便更無法放任他這麼頹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