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當家 第23頁

但也因為蘇語恬坐得離通道近,太後一進了德妃宮里,倒是第一眼就看見了她。

雖然已經入秋了,但接近午時的日頭還是曬人的,今早要出門時,翠舞還忙著給小姐找扇子,這一翻,竟看到五斗櫃里放了好幾把折扇,雖然不記得小姐是幾時買的,但翠舞還是挑了一把能夠襯小姐衣裳的讓她拿在手里,這時讓日頭曬得難過的蘇語恬,才能有一把扇子扇涼。

太後遠遠的又注意到蘇語恬,就是因為她拿在手里的那把絹扇,那扇子不知有什麼玄機,竟閃爍著金光,隨著她一搧一搧的,好似流光四散。

太後一走進宮殿里就停在了蘇語恬的面前,太後駕到自然沒人敢坐著,人人起身福身相迎,蘇語恬的扇子便放在了桌上。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不曾見過你?」

「回太後,臣妾名叫蘇語恬,是凌王世子侍妾。」蘇語恬抬頭看見了一名慈祥的婦人,她是白擎蒼的祖母,可看起來宛若只有四旬上下,臉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

原來她就是蘇語恬,在初見與宴名單里的人有蘇語恬時她很意外,小小侍妾是怎麼也無法出現在德妃宴上的,先別說蘇語恬的地位太低應是進不了皇宮,再說那德妃眼高過頂,怎麼可能宴請一個侍妾?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德妃故意把她邀進宮中,基于德妃與丁側妃的關系,應是要為難蘇語恬的。

太後本也不是愛管閑事之人,只要不過分,她睜只眼閉只眼的就算了,不過這倒讓太後好奇蘇語恬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能讓丁麗蘊及德妃花那麼多精神來刁難她,這才一時興起赴宴。

太後回頭看了看,主位兩旁的客席一邊坐了二皇子的皇子妃,一邊坐了兩位世子側妃,本來應該還會有凌王妃的位置,但她一向不愛與德妃打交道,便沒來赴宴。

「既然是擎蒼那孩子的侍妾,怎麼就你一個坐到了這里來?」

「坐這里不好嗎?通風啊!」

蘇語恬隨興的語氣引得太後身旁的嬤嬤側目,但太後本人倒是不以為意。

「通風是通風,可是會讓日頭曬得發昏吧!」

「臣妾倒覺得自己坐這里正好,因為臣妾曬不黑,若換了他人坐這里,怕是回去還得花心神保養。」

這是暗指自己天生麗質嗎?太後看著蘇語恬明著乖順,骨子里不馴,似乎明白了孫兒為什麼會納了這個侍妾,大概就是這個性正好對了他的胃口吧!

「你那把扇子似乎不是常見的樣式,挺特別的,可否借哀家瞧瞧?」

「這是臣妾由家鄉帶來的。」蘇語恬拿起扇子,用雙手高捧奉上。

太後才剛拿起扇子,就看見她戴在腕上的白玉手釧,她當下驚訝,倒也沒有明說,只是拿起了扇子把玩。

從方才就看蘇語恬扇扇子不順眼的德妃沒給蘇語恬好臉色,她是想告訴所有人她坐在那里委屈了嗎?

「蘇侍妾,此物從何而來?可別是來自那粗鄙之地,若是難登大雅之堂就早早收起來,不許污了太後的手。」

太後一听德妃損人的話語就不離興,皇後去世後德妃獨大,看來是越來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就算這名侍妾的出身不好,但進了世子府,吃穿用度也不至于虧待了她,要買把好扇子還沒有嗎?德妃這麼說當然不是真因為這扇子粗鄙,根本就是只為了折辱蘇語恬。

「德妃沒走近瞧過,怎就知這難登大雅之堂?」太後倒也沒有動怒,但也收起了笑容,平淡的問了一句。

「太後有所不知,這扇子怕只是煙花女子用來裝腔作勢的飾物罷了。」

太後雖然久居深宮,倒也由宮人口中听過一些民間的事,這種折扇原是貴族仕女之間把玩的雅物,而後听說青樓里的煙花女子也裝模作樣的學著拿起折扇來,只是舉止間沒有貴族仕女高雅的收態,倒是多了幾分勾引男人的媚態。

德妃會這麼說,大概就是這丫頭是煙花女子出身吧,但她看不出蘇語恬身上有那種妖嬈神態,氣質倒也不輸在場的其他女子。

蘇語恬咬牙忍著,白擎蒼的命令管得了世子府內的人卻管不了德妃,她看見丁麗蘊及阮夕蘭臉上都有著痛快,但她不想在此時敗下陣來,于是她面上帶笑地回道︰「扇子就是扇子,說拿著它是裝腔作勢倒委屈扇子了,扇子或扇涼、或庶面,都是它的用處,若這樣叫裝腔作勢,那許是臣妾傻笨,不知道扇子原來的用處。」

太後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回神露出了笑容,德妃是想笑她煙花女子出身,她倒好,不知是故意听不懂還是真傻,居然忽略了煙花女子四個字,而故意針對了裝腔作勢來反應。

太後以行動支持了蘇語恬,跟著附和道︰「扇子自然就是這些用處,若說這樣就是裝腔作勢,那你我都是了。」

看太後似乎不像其他人故意刁難她,蘇語恬放了心,而且看見太後接過扇子後那雙眼一喜的樣子,好像這扇子真的很特別一般。

這是她在片場的古玩店買的,一把就幾百塊錢,會不會真的像德妃說的太粗鄙了,反而讓太後覺得新奇了?

「這扇子好特別,怎麼好像摻了金絲一般,這扇面輕如蟬翼、薄如晨霧,若是金絲肯定做不成這樣的扁面。」

「這是仿金絲,並不是真正的金絲。」

「這仿的金絲竟能有真金的成色?」

「這是臣妾家鄉的工藝,其他的地方是找不到的。」

「這扇骨看來像是棕竹所制,材質只算是中上,但令我訝異的是這扇骨的裁制,每一片厚薄、大小相同,做工精細,扇骨上頭的雕樣、花紋更是絲亳不差,這是出自名匠吧?」

這是現代用機器做出來的,當然可以把扁面做得又輕又薄,雕樣是電腦刻的,所以不會有人工的誤差,扇骨也是機器裁的,自然每片一模一樣看不出差異,在她看來稀松平常的東西,在古代似乎是很不得了的珍品。

現代機器大量生產的東西當然價格就會平價許多,她若老實說了反正也沒人相信,干脆吹噓一下吧。

「臣妾孑然一身來到瓏城,身上唯一值錢的就只有幾把扇子及一支簪子了。」

「這扇子可不是粗鄙之物,我看這扇子的價值不菲,這可不是尋常人家拿得出來的東西。」

「太後慧眼,只消隨意把玩一會兒就知道扇子的價值,只是不管是怎樣的出身,最終臣妾還是在年紀很小的時候被賣到瓏城為奴了,家里的事不提也罷。」

「听說蘇氏你發生過意外失了記憶,怎麼對你小時家里的事還記得這麼清楚?」德妃並不相信蘇語恬會有什麼顯赫家世,只當她是胡謅。

「臣妾是發生過意外,忘記的大多是在瓏城發生的事,臣妾對家鄉的事倒是還記得一些。」

盡避德妃懷疑,但在場的人倒是因為太後的話而對蘇語恬的身世有了猜測。別說那些不認識蘇語恬的人都十分驚愕竊竊私語起來,就連那個從小苞著蝶兒的翠舞都瞪大了眼。

小姐當初是被人販子賣到醉夢樓的,沒人知道她的出身,難怪她從以前就覺得小姐的氣質不像一般被賣來做奴的孩子,做了歌伎後,也沒有樓里姑娘的那種媚樣,墜塔之後雖然變得靈動活潑了些,但也不失端莊,原來她的出身本就不凡啊!

「可憐的孩子,有這樣的出身怎被賣了為奴?」

「謝太後垂憐,但臣妾謹記女子應潔身自好,雖出身青樓,但也只是賣藝的歌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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