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覺到腰上的鉗制力量,殷書霏無可選擇的只能跟著他走,心思逐漸遠揚。
「在想什麼?」坐上車後,石川徹的唇親匿的靠近她的耳畔,明明是低聲的問語,由他說來卻傳達出不可抗拒的逼迫。
「沒什麼。」她回答,眸光轉向窗外。
他將她的臉扳了回來。「看著我。」
意識到車內還有其他人,此刻的她也不想說什麼,所以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順從的將臉埋在他的胸膛。
在心智上背離,要比在他眼下反抗容易得多。
☆☆☆
褔岡市有很美的夜景。
听說在日本,每一個人囗超過百萬的城市,便會建一座高塔,讓人隨時可以俯瞰現代化的都市。從高空往下看,每一條道路成了畫方格子的線條;每一棟建築物像是一張張立體帖紙。
稍早,在前往豐川家的宅第時,石川徹先將她送到了這里,一間位于福岡市區、充滿現代化設備的飯店頂樓房間,然後他應邀前往豐川家。
就這麼隨意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他是肯定她不會乘機逃離他嗎?
殷書霏微偏了頭。其實她也不想逃離,幾乎是放任了,除了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她倦累得不想再理會其他事。
這一場邂逅若是不合理,那就不合理到底吧。
叩叩!
「殷小姐。」
門外傳來恭子的聲音,殷書霏開了門。
坐回房里的沙發上,她沒有開口,也沒有費心招待;有事,自然有人會開口。
「社長很喜歡你。」恭子的右手上仍包扎著繃帶,說話的語氣雖然平和,然而眼神卻不是那麼回事。
殷書霏只是看了她一眼,等著她說出重點。
而她的鎮定,讓恭子有些慌亂,她急切道︰「你沒出現以前,社長對我很好,那麼多的女人他只留下我。殷小姐,我知道你並不是很願意待在這襄,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你以為他會不知道嗎?。」殷書霏笑問。
石川徹敢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必然是肯定她不會走了,而恭子這個待在他身邊已久的人,怎麼會不了解?那男人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呀!
「我……」明白她說的是實情,知道自己徒惹了笑話,恭子收回請求的態度,回復初見時的冷漠。「打擾了。」
再不智的人都會知道多說無益,殷書霏才與石川徹相處了幾天,對他的性格卻很了解。恭子卻因為一時的慌亂而忘了,她態度驕傲的離開,原先的卑求已不復見。
愛,容易令人失去冷靜,還會失去原有的智慧。
看來恭子是無可救藥的迷戀著石川徹,否則不會失態得忘記擁有主控權的人並不是她而作出請求。但石川徹呢?那個生性太過自我的男人,他的心思恐怕容不下別人多余的猜測吧。
靠著椅背,殷書霏俯趴在身旁的大抱枕上,感覺到倦意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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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石川徹回到飯店房間,完全不見一絲燈光,他略顯急切的走進,直到看見沙發上的人兒,才緩了心。
他無聲的接近沙發,細細地端詳著她的面容。
殷書霏趴睡在柔軟的抱枕上,睡容是安詳的,但身子卻沒有完全放松。他看著她的面容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拂開垂落她面頰的發絲。
她因這突來的打擾而驚醒了。
「你……」突然映入眼簾的臉孔讓殷書霏低呼出聲,望了一室的黑暗,她問道︰「你怎麼來了?」
「這也是我的房間呀,我不該回來嗎?」他漫不經心的回答。
不該問的。殷書霏站起來想去開燈,卻因突來的暈眩而身子微晃,石川徹及時伸出手扶住她。
「沒有人伺候著,你好像就忘了該用餐。」
殷書霏深吸了囗氣,等暈眩感消失後,不經深思的回嘴道︰「沒有你的交代,我怎敢擅自用餐。」
石川徹笑了。「你是在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嗎?」
「不是,你當我沒說。」掙開他扶持的手臂,她開了燈,讓室內變得光明。
石川徹拿起話筒,以日語讓飯店的人準備一份晚餐。
半晌後,在他的堅持下,她吃下些許的食物,然後讓人撤去杯盤。
他閑適地坐在沙發上,而她則落坐離他有些距離的床沿。
「恭子來找過你?」他突來的話今她訝異地抬眼。
「你知道?!」
石川徹繼續說道︰「你有機會走的,為什麼不走?」
「你希望我走?」
「不情願的客人通常不會放過任何一次離開的機會,不是嗎?」
「當一個人沒有任何固定的目的地時,那麼在哪兒都一樣了。」
「沒想過去任何地方,但是你卻執意離開家。」他在探詢了。
「我留下,不代表什麼事都必須告訴你。」她別開臉,不想回答任何問題。與他對話很累,但她卻偏偏就是懂得他話里的意思,無法對那些有意無意的探詢裝作不知情。
他笑了,動作迅捷如豹的來到她面前。
「不想告訴我,是想我自己猜嗎?表面溫馴、內心里卻全是反抗的思緒。書霏,你可知你愈是如此,我愈不會放開你。」攫住她的下巴,他強迫她看著他。
「你並沒有給我太多的選擇機會。」她意味深長的回答。
「這是你的宣戰?」
「在你的勢力範圍內敲起戰鼓?不,我想沒有人會願意打這場戰。」她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石川徹,我不明白你想要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了什麼而留下我,而我雖然承諾過不走,但也沒有義務付出什麼吧。」她提醒著他曾說過的話。
「如果我要的,不止是你的停留而已呢?」
「那是你的事。」他要,不代表她得配合付出。
石川徹大笑。「書霏,你可知道,愈是不願屈服的獵物,愈容易引起獵人狩獵的本能嗎?」他的眼閃動著征服。
「我已經屈服了。」幾乎是嘆息了,她從來不想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嗎?」他笑著吻了吻她。「你真的屈服了嗎?」
垂下眼瞼,她沒有反抗的輕聲道︰「你已經得到我了。」
「不夠。」他愈吻愈深,推她躺上床。「還不夠……」
☆☆☆
清晨,幾乎在第一道曙光由窗外照射進來時,石川徹便醒了。
他低首,殷書霏仍未凊醒,在他的懷抱里,她的雙手平帖在他的胸膛上,姿態似是拉開距離。
哀著她的發,他動作輕得沒有驚醒她,在足夠的光線中,他清楚的看見她不曾舒展的眉頭。
資料上說她是個乖巧而優秀的女子,她從來都是快樂無憂的,在過往的相本里,她的臉始終帶著滿是與笑容。
但他在東京見到她的時候,她卻不是原來應有的模樣,那幾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能夠讓一個人性情丕變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在她心里,肯定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天漸漸亮了,當光線照上她的臉時,她緩緩地睜開了眼。
「醒了?」他看著她的蘇醒。
「嗯。」她輕應了聲,意識轉為凊明之際,忙不迭縮回放在他胸膛上的雙手,臉色微紅。
即使他們已經這麼親近了,她卻很難在彼此果裎之時從容以對;浮現紅暈的嬌容永遠有著不自在。
石川徹看了眼,沒說什麼,抱起她,以寬大的晨褸覆住兩人相帖的身子,共同迎接窗外的朝陽。
「日出、日落,千百年來都相同。」同樣的容易令人感動。日月無情,卻始終存在;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永遠?.「這也能令你感慨嗎?」他端詳著她類似嘆息的表情。
她抬眼望著他道︰「人無法比日月長久。」
「但人卻比日月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