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
「你還不知道吧,皇上讓世子入嗣為皇儲,是為三皇子。」
這天終究到來了,丁麗蘊不傻,她知道她是被姨母送到白擎蒼身邊做為眼線的,但她有野心,不甘受姨母操弄。如今,白擎蒼真的成為三皇子了,然而她卻深陷囹圄,永遠得不到那個她夢想的地位了。
「三皇子即位後,你好歹也是一名妃子,這樣的威還不夠你揚?」
「我們數年來勢如水火,不就是爭一個正妻的位置,如今你不在了,正妻的位置也不是我的,我怎麼可能不繼續爭?」
「那又如何?我們的感情不到你對我說心事的程度吧,你今日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殺翠舞滅口就是怕她泄露你要殺蘇語恬的事,翠舞昏迷了好幾日,你怎會傻得沒趁機再滅一次口,或索性殺了蘇語恬了事,擔擱了最好的時機也擔擱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我何須告訴你?」
「我思來想去,你應是來不及動手才錯失了機會,如今不如把那把利刃交給我,由我來為我們兩個出口惡氣。」
「要殺她,你自己動手就好,何必要問我怎麼殺?」
「你既要殺她不可能沒有計劃,第一次刺殺她,她不在世子府中,第二次要動手,你自然也會選擇能撇清關系的方法。」
「有方法又如何?告訴了你我也出不去,我何必給你機會?」
阮夕蘭不著急也不惱怒,丁麗蘊已是階下囚,的確有可能不想讓他人得利,但她淪落至此不可能不恨,她自有方法說服丁麗蘊。「你是出不去,但若有機會能讓蘇語恬死,你不想嗎?」
蘇語恬害了她、害了她的父親、害了她的家人,她不可能不恨她,只是如今她身在牢中,無法為自己報仇。但她與阮夕蘭也相爭了多年,真要白白給她機會?
見丁麗蘊還在猶豫,阮夕蘭也不逼她,只道︰「明年開春,皇上退居成了太上皇,三皇子就要正式即位了,屆時母儀天下的人會是蘇語恬,以三皇子對蘇語恬專寵的模樣,未來的皇儲必定是蘇語恬生的兒子,你倒好了,關押在牢中,你看不見蘇語恬得意的樣子,我身在後宮可是得日日向她請安、仰她鼻息啊!」
她渴望的地位被蘇語恬奪了,她深愛的男子也被蘇語恬奪了,蘇語恬還出身青樓,她怎能不很?
「若是輸給了你,至少還是名門貴女,那蘇語恬算什麼!我來見你,就是希望你能把手上的利刃交予我,至少知道蘇語恬死了你心里暢快,到時,我會親自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丁麗蘊沒有考慮太久,恨意已蒙蔽她的心,她把自己掌握到的消息告訴了阮夕蘭,「蘇語恬來自不知名的地方,會說怪異的語言,家鄉的工藝品又十分新奇,難道你不曾想會不會是另有隱情才讓她如此神秘?」
「就算是她杜撰出來的故事,听來也合情理。」
「我的侍女曾偷听到蘇語恬和她那個親信侍女的對話,她們藏著一些物品,若被發現的話,蘇語恬很可能會被視為異端。」
「所以你本來想借著那些物品入罪于她?」
「是!我已經打算好了,就算搜出來的物品不足以證明她是異端,也要偽造出足以殺了她的證據,要不是她有了防範去了凌王府,此刻早就被以異端的名義殺了。」
「能知道大概是什麼物品嗎?」
「听說是一只怪包袱,里頭裝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管是當時的世子侍妾還是如今的皇子妃,就算搜出了一些異端之物,也並不一定能將她的死罪定得死死的,三皇子專寵她,說不定會為她月兌罪……你糊涂了。」
「希望胡涂的只有我,你能有所進展。」
「皇上當年會對異端之說深信不疑,是因為瓏城連連發生了數起離奇祝融之災,還因此燒死了不少百姓及一名官員,直到建塔之後不再傳出失火的消息,皇上才真正信了,如今要讓三皇子沒有機會為蘇語恬開月兌,就必須讓當年之事重演,再挑起異端之說才能令人動。」
「你以為你說說她是異端就行?」
「要有物證也要有人證,慈恩寺住持若能為我所用,這事不難。」
丁麗蘊想著,過去她真的小看阮夕蘭了,竟然光听她說起證物的事,馬上就能想出讓蘇語恬無法翻身的方法。
「慈恩寺住持能成為國師是二皇子給他的機會,若你能由德妃那里取得協助,或許能說動他。」
「德妃雖被軟禁,但要買通看守的人倒也不難。」
「利刃我已經交給你了,能不能讓她一刀斃命,就看你的能耐了。」
第9章(2)
皇帝始終認定蘇語恬配不上白擎蒼,白擎蒼的確受她影響變得上進,但皇上也無法忽視這種影響也有可能用在錯誤的地方,因此對她一向很反感。
會冊封她為皇子妃是為了安撫白擎蒼,也是想給她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真配得上這個位置,對皇帝來說,皇子妃可封也可廢,暫且留她至白擎蒼登基前,好好觀察一番,還是可以的。
蘇語恬如今都跟在太後身邊學習,畢竟她未來是操辦六宮事務的六宮之主,那可不是只管管一個世子府後宅的程度而已。
「這是年前要發給各宮及宗親的賞賜,現在後宮的妃子不多,再加上白氏皇朝兩代人丁單薄倒也不費事,正好給你機會學習。」太後一邊把一本禮簿交給蘇語恬,一邊說著。
「是,皇祖母,臣妾明白。」
「現在宮里人少,擎蒼登基後我打算好好操辦一次選秀,多挑幾名後宮嬪妃,為皇室開枝散葉。」
聞言,蘇語恬翻開禮簿的手微微一顫,做一名世子都無可避免的娶了那麼多妻妾了,成了皇帝自然更是,她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而是一直不願去想。
她老實的反應全讓太後看得一清二楚,哪個女子真能不在意自己並不是夫君的唯一,太後也曾是後宮女子,自然明白。
「皇帝重情又有主見,從來不肯接受哀家選秀的提議,雖然最終讓哀家安排了幾名美人、才人在後宮,但見也沒去見過她們幾次,皇後賢淑,但她只生了擎軒一個孩子,如果當年皇帝肯多臨幸幾名妃子,皇帝最終也不會落得在宗親里挑一個孩子來入嗣,哀家不會再讓擎蒼重蹈他父皇的覆轍,皇子還是多些才好。」
「臣妾明白。」蘇語恬嘴上雖然這麼說,心里可十分不願,只是她無法反駁太後的話,一國之君的地位重中之重,若白擎蒼膝下沒有賢能的皇子,難道要再由凌王一脈里去挑個佷子來繼位嗎?
她能肯定白擎蒼的孩子胤文帝是個好皇帝,只是她無法肯定胤文常是不是她所出。
太後意識到選秀的話題太過沉重,讓蘇語恬听了心里郁悶,話鋒一轉道︰「最近朝中事務繁忙,你要多關心擎蒼的身子。」開春之後才登基,登基之後也總得過幾個月讓整個朝廷穩定下來,再來談選秀的事。
「近來因為瓏城里發生了數起原因不明的火災,再度起了異端之說,三皇子覺得這不是天災也不是異端而是人禍,正傾力追,夜里難得有好眠,臣妾讓御醫開些安神的方子給三皇子,但怕這異端之說不平息,三皇子難以得到安歇。」
又是異端!太後那雙畫得秀致的眉緊緊鎖起,上回發生異端之事是在擎軒那孩子剛被陷害入獄的時候,皇帝心慌意亂的信了異端之說,還大肆修建慈恩塔,為了異端弄得人心惶惶,為了建塔也出了幾個官商勾結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