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塔之後城里平靜了下來,朝廷也派人清了含贓枉法的情事,這才讓瓏城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他對這事有了懷疑?」
「是!三皇子不信異端之說。」
「他別過于執著就好,由著他吧。」
太後語音才剛落,宮人就入內通報皇子側妃阮夕蘭在外求見,太後煩躁地沉下臉色。
阮夕蘭的神色總是高傲不馴,剛入宮就因為生性挑剔,鬧了一次汰換全宮宮人的事情,這還不是唯一,蘇語恬遷入了她的寢宮玉華宮後,不愛玉華宮豪華而不實的擺設,在征得同意後,更替了她宮中的擺設,還設計了一個宮中從未見過的床帳,阮夕蘭一听說她這麼隨意擺弄宮里擺設,以為她是不愛舊物換了一批新的,也鬧著要重新擺設她的寢宮。
太後知道阮夕蘭只是想與蘇語恬比較,也向她解釋玉華宮是先前皇後的寢宮,皇後逝去多年,一直未有人使用,宮里的東西本就陳舊該換,是蘇語恬不愛奢華,太後才由著她自行整理,但阮夕蘭住的是魏美人的寢宮,魏美人是前不久遷居的,整個寢宮大致都還是新的,不該全數更換。
哪知阮夕蘭不服氣,便問她用自己母家送的器具全面更新可否,堂堂皇宮內苑,要重新替換宮中擺設,卻一應由妃子母家供應成何體統,最後太後只好應允了她,所以如今阮夕蘭的寢宮,比她這個太後的寢宮更為奢靡。
這本也不打緊,哪知那日太後听到一些耳語,說阮夕蘭是不滿蘇語恬住的是皇後住餅的寢宮,而她的只是美人住餅的,才要把宮里重新布置得比蘇語恬住的更為奢華。
種種事端讓太後十分不喜歡阮夕蘭。
「這丫頭哀家不喜,來找哀家做什麼?」太後凝起眉,並不打算讓她進來。
「說是有跟皇子妃有關的事一定要向太後稟報。」宮人見太後不召她,只得再解釋阮夕蘭的來意。
「一定又是來嚼舌根的,哀家不想見,你就跟她說哀家乏了,準備午憩了。」
「太後,如果阮側妃是來說臣妾的壞話,太後正好可以主持公道,臣妾行得正坐得端,並不擔心她誣蔑。」過去她只是世子侍妾,又想著安分留在世子府後宅,所以逆來順受,如今她是皇子妃了,絕對不容許阮夕蘭再隨意欺凌她。
見蘇語恬不懼事的態度,太後頗為贊許,盡避知道阮夕蘭說的話她听了也心煩,但還是依蘇語恬說的允了。
哪里知道阮夕蘭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帶了幾名侍衛,一進太後宮里,見到站在太後身旁的蘇語恬,便下令要人擒捉蘇語恬。
「放肆!你竟敢無端帶人在哀家宮里拿人?!」
阮夕蘭假裝溫順,卻掩不住滿面的得意。「稟太後,臣妾宮中侍女無意間撞見皇子妃的陪嫁侍女翠舞鬼鬼祟崇的,跟在她身後竟發現她在焚燒異物,搶下她手中之物一看,竟是裝著蟲、蠍的竹筒,翠舞口口聲聲說那是皇子妃之物,要臣妾的侍女還給她。」
這又是玩哪出?蘇語恬挑眉。「這不可能,我沒有那種東西,翠舞更不可能隨意把不是我的東西指稱是我的。」
太後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既是皇子妃的東西,你怎不還她,還興師動眾的到哀家寢宮里來?」
「臣妾就是擔心太後讓皇子妃給蒙蔽了,再加上皇子妃帶著這些蟲、蠍太過詭異,臣妾就直接去稟報皇上了。」
「你拿這種小事去煩皇帝?」
「皇上正因異端之說而心煩,宮中若有可疑情事才更不可隱瞞,臣妾這是為了我大胤江山社稷著想。」
太後听了心煩,揮了搖手下令,「放了皇子妃,此事哀家自會清楚。」「今日皇上正好召見了國師,詢問近一瓏城中常有不明祝融之害,國師一見臣妾帶去的蟲蠍,就大喊著不妙,說這是在煉蠱,分明是異端在施術,還請皇上下令搜宮,免得皇子妃寢宮還藏了其他施術之物,皇上知道太後管理後宮事務繁忙,又沒個人可以幫襯,便要臣妾帶著待衛及宮人去搜了。」
一听到搜宮,蘇語恬就變了臉色,若是搜出了包包還好,可別搜出了手機。太後見蘇語恬的臉色竟然瞬時發青,驚覺蘇語恬若不是異端,也絕對在房中藏了什麼,可她還是想相信蘇語恬的,便道︰「那麼大一座玉華宮,就算搜出了什麼,也不一定是皇子妃的。」
「太後,在玉華宮中搜到了一面攝魂鏡,那上頭的魂魄正是三皇子的,臣妾听說三皇子近來夜不能眠、形容憔悴,一定是皇子妃施了攝魂術的關系。」
乍听被施術的是自己的皇孫,太後饒是再喜歡蘇語恬,也不免有了猜疑,況且白擎蒼近來的確如此,她才讓蘇語恬多關心他的身子,蘇語恬對她說白擎蒼看來憔悴的原因听來也合理,她卻沒想過白擎蒼的憔悴可能是被下了術法。
「太後,臣妾真的沒有……」
蘇語恬話才說一半,就看見太後眼中的猜疑,古代民智未開,她不怪太後,可如今她是有口難言,命在旦夕了。
阮夕蘭一由丁麗蘊那里得知蘇語恬藏著異端之物後,便買通了德妃寢宮中的一名侍衛,趁著夜里進了德妃宮里提及此事,德妃痛恨白擎蒼,能有機會殺了他深愛的蘇語恬讓他痛心,德妃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于是她書信一封交給阮夕蘭,要她替她送去母家,她母家的人自會協助她取得住持的配合,接著阮夕蘭讓母家派人在城中縱火,再讓住持到皇上面前提起異端再起之事。
阮夕蘭看著跪在御案前的蘇語恬,因陰謀得逞而露出笑意。
「皇上,皇子妃不是異端,是奴婢,奴婢才是異端。」眼見自己闖下大禍,翠舞雖然已被刑求得一身是傷,虛弱得坐倒在地上幾乎跪不起身,但還是想著攬下一切。
「翠舞,你胡說什麼?」
「都是奴婢的錯,請皇上殺了奴婢吧!」沒錯!一切都由她來扛。
今日她在宮里的長街上,其名其妙被阮側妃的人抓進了阮側妃的寢宮,阮側妃拿著一只被燒了一半的竹筒,硬是說那是她鬼鬼崇崇在燒的東西。
她是走在長街上被抓來的,哪有可能在燒什麼東西,阮側妃又接著問是不是什麼異端之物,還有沒有其他,藏在哪里之類的話。
這時翠舞已明白阮側妃是要陷害皇子妃了,她寧死不認,阮側妃讓人好好看守她後離開了寢宮,再回來時已帶著皇上的命令去搜玉華宮。
本來什麼也沒搜到,阮側妃押著她前往玉華宮里的小花園時,她不由得看著皇子妃埋怪包袱的地方,希望不要被侍衛找出來了,而她的眼神卻被阮側妃現了,阮側妃近前去看,發現地上有挖掘過的痕跡,便命人開挖,才讓她得了那個怪包袱。
敝包袱被送到皇卜面前,皇上拿起一個薄盒子模了模,沒想到上頭竟出現了三皇子的樣子,國師立刻喊了聲攝魂鏡,皇上便命阮側妃到太後宮中,去把皇子妃給押來。
「皇上,這不是翠舞的東西,也不是異端之物,更不是什麼攝魂鏡。」蘇語恬知道翠舞忠心,但她不能讓她頂罪。
「皇子妃,你說這不是攝魂鏡,那你何不好好解釋給朕明白這是什麼?」
「父皇,這事兒臣能解釋。」白擎蒼近來听說異端之說再起就心生不祥,太過執著去追才讓自己操勞成這憔悴的樣子,沒想到會讓人用來應驗攝魂鏡之說。
雖然丁麗蘊已入獄,但翠舞說她似乎知道了蘇語恬藏了異端之物,他一直擔心丁麗蘊曾把這事告訴他人,讓人可以藉此機會陷害蘇語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