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夢 第4頁

她朝他爬過去,顫抖地摟住他冰冷的身體,一將他的身子翻過來,才發現雪地里滲進了一大片鮮血,而鮮血是從他頸側血肉模糊的傷口里流出來的。

「子容——」

看著那像被利爪抓傷的傷口,她止不住淒厲的悲聲。

「子容,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山林一片白茫茫的死寂。

戀人已死,她的心也死了。

「子容,你好冷,你全身冷得像冰一樣。」喜然讓他的雙臂環抱住自己。「抱住我,抱住我你就不會冷了。」

她依偎在他冰冷的懷里,閉上眼,泣不成聲。

雪原冰冷,了無生機。

「我不走,子容,我不走,我會陪著你……陪著你……」

雪花無聲地飄飛著,愈落愈密。

喜然在他的懷里,也漸漸冰冷了……

我嫁你,不要你一文錢。

等我,我一定要娶你為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山林一片白茫茫的死寂。

戀人已死,她的心也死了。

「子容,你好冷,你全身冷得像冰一樣。」喜然讓他的雙臂環抱住自己。「抱住我,抱住我你不會冷了。」

她依偎在他冰冷的懷里,閉上眼,泣不成聲。

雪原冰冷,了無生機。

「我不走,子容,我不走,我會陪著你……陪著你……」

雪花無聲地飄飛著,愈落愈密。

喜然在他的懷里,也激漸漸冰冷了……

我嫁給你,不要你一文錢。

等我,我一定要娶你為妻……

第二章三百年後(1)

宋政和元年。

「上方寺」隱于深山中之中,相傳為北齊時所建,寺內有一寶塔,供奉著一位道高僧的舍得,香火極旺。

除了寺中的舍得寶塔,在寶塔後方還有一株桃樹,傳說這株桃樹結的桃子是珍貴的神藥,前去求神藥的香客絡繹不絕。

此時,天色向晚,鉛雲低壓,一個男子牽著一個年約十歲的小男童走在荒山野嶺間,小心翼翼地爬上重重石階。

「爹,『上方寺』還很遠嗎」小男孩仰起俊秀的臉蛋問道。

「靈兒,你累了?想歇一歇嗎?」男子低頭看他。

「不,不累,我只是覺得天好像要下雨了。」

小男童看著灰沉沉的天空,清秀的眉眼帶著不安和憂慮。

男子遠眺天色,笑了笑說︰「咱們得快走幾步,過了石階,再穿過一片竹林就到了『上方寺』了。咱們得在下雨之前直趕到,要不然,雨一下來,走這山道就危險多了。」

小男童點點頭,抬起已經又酸又痛的腿繼續往石階上走。

這一對父子來自滄州,男子名叫班光石,在滄州經營一個小小的打鐵鋪子,小男童是他唯一的兒子。

案子倆艱苦跋涉前往「上方寺」,就是為了寺中寶塔後方的那一株桃樹。

「靈兒,要不要爹背你上山?」

班光石愛兒心切,不忍他辛苦。

「不用,我已經十歲了,怎麼還能讓爹背我?叫人瞧見了會笑話我的,我自己能走。」

班靈年紀雖小,卻頗有骨氣。

「好孩子。」班光石撫模著兒子的頭,微微嘆息︰「慢慢走,當心腳滑。」

「爹,您也走好。」班靈反過手來攙扶他。

案子兩人慢慢拾級布上。

「爹,『上方寺』里是真的有桃樹吧?」班靈不放心地問。

班光石笑道︰「當然有桃樹,爹小時候親眼見過的,那桃樹結的桃子看起來雖然與尋常的桃子一般無二,但果肉卻是像黃金般的顏色,人人都說那就是仙桃。不過那桃子誰也摘取不下來,唯有誠心向菩薩乞求的孝子才能夠得到。「

「不是孝子便不行嗎?」班靈困惑地問。「若是像爹和娘這樣的恩愛夫妻向菩薩乞求難道也不行?」

「傳說那株是菩薩送給孝子的,所以桃子只認孝子。」班光石輕輕笑道。

「傳說是什麼?爹快說給我听。」

「傳說啊,從前有一個孝子,為了治母親的病四方求醫,最後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名神醫,並求到了一丸神藥,但是在他拿著神藥趕回家的途中,遇到一個身染重病的老翁,孝子見人命關天,便用那一丸神藥救了老翁一命,然後又匆匆回頭想再向神醫知情不舉賜藥,不料,卻再也找不到那名神醫了。

「孝子哭著回家,途中又遇到那名被他救活的老翁,那老翁見他心地善良,便交給他一顆果實,要他種在『上方寺』的寶塔旁,日日以供奉菩薩的酒水灌溉果實,只要結出果子,取傍母親食用便可讓母親延年益壽。孝子听從老翁的話,果真種出了這一株桃樹,傳說于是就這樣傳下來了。

「桃樹所結的桃子多年來被認為是非常珍貴的的神藥,听說不管在桃樹下跪求仙桃的人有多少,但是桃子都只會落在真心孝順父母的孝子身上,所以爹才會帶著你來求神藥救你娘。」

班靈握緊父親的手,認真地問道︰「爹,只要能求來仙桃,就一定能讓娘的病好起來嗎?」

「這個爹也不知道。」班光石苦笑。「大夫都說沒有好的藥方可以醫好你娘的病,咱們如今無法可想,無計可施,也唯在求菩薩保佑了。」

班靈想起病重的母親,眼眶一熱,視線立刻模糊了,他怕父親看他,急忙拉起衣袖抹去眼淚。

班光石輕拍他的雙肩,也不出言安慰,只是柔聲說道︰「靈兒,菩薩念你一片孝心,一定會把桃子賜給你,這麼一來,你娘的病就有救了。有你這個孝子,你娘的病……一定會有救的……」

忽然。牛毛般的細雨紛紛落下,霧氣也淡淡襲來。

「爹,真的下雨了!」

班靈喊著,一邊拿手遮在頭頂上。

「真糟糕,咱們得快點走。」班光石立刻從背在背上的包袱里抽出傘來打開,把班靈接進傘下。「地上濕滑,走路要當心點!」

***************

案子兩人往上走了十幾階,雨勢漸漸大了起來,還夾帶著山風吹來,讓兩人行走得更加困難。

突然,班靈腳下一滑,身子往前傾,右腳膝蓋重重撞在石階上,他痛得叫出聲,抱住右膝疼得說不出話來。

「靈兒!不是才叫你當心點嗎?來,給爹瞧瞧,摔得怎麼樣了?」

班光石急忙蹲,拉起班靈的褲腳察看傷勢。

「還好,只是有點疼,沒事。」

班靈怕父親擔心,忍著痛不說。

班光石見班靈的右膝雖然沒有撞得明顯的瘀傷,但輕輕抬起他的小腿就見他痛得咬牙切齒,心知他的膝骨撞得不輕。

「看樣子還得爹背你走了。」

班光石把傘交給他拿著,然後轉過身將他往背上拉。

「爹,我可以慢慢走……」

「胡說什麼,你現在一步也走不得。」班光石用力將他背起來。「也不知道骨頭有沒有錯位,等一會看看腫成什麼樣子就知道了,希望沒有傷了骨頭,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爹,都是我不好,害您受累了。」

班靈趴在父親背上,用一手撐著傘為兩人遮雨。

「爹現在還背得動你,再過幾年,爹可就背不動了。」班光石邊走邊喘著。

「等我長大了,自然是我背您。」班靈笑著說。

班光石哈哈大笑道︰「好,等你長大了,爹走不動路了,你再背我。若真等到那一天,可就是爹的福氣了。」

「那爹要活到很老很老,老到走不動路了才。」班靈笑說。

「好,好。」班光石邊點頭邊笑。

終于走完了重重石階,眼前是一片密密的竹林。

「爹,前面那間禪寺就是『上方寺』嗎?」

班靈隱約看見竹林中有個朱紅的牌額,只是天色迷蒙昏暗,看不清牌額上的三個金字寫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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