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給你一個surprise呀!」她燦爛地笑說。
「我一點也不喜歡。」灕灕悶聲嘀咕,慢條斯理地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懶洋洋地支著下顎。
從前,她對端木和頤沒有奢望也沒有企圖心,只將他當成一顆遙遠的星星欣賞,所以從不曾動過嫉妒雲雲的念頭。
但是現在不同了,雲雲翩然出現在端木和頤面前,比六年前更加鮮麗奪目,她的心就像被人緊緊揪住一樣,無法縴解地緊縮著,好不容易初露曙光的感情世界,真不希望因為雲雲的出現而產生變化。
「其實我是回來親自邀請一些親戚朋友到日本參加我的婚禮,簡單地說就是回來丟紅色炸彈的。」雲雲眉飛色舞地笑說。
端木和頤正巧走進客廳。
「听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他含笑祝福,在雲雲坐的沙發另一側坐下。
「謝謝。」她笑得很甜,藏不住喜悅。
灕灕咬住下唇,端木和頤直接在雲雲身旁坐下的下意識選擇,讓她感到極為不安,她敏感地捕捉他們臉上的表情,兩個曾經相愛過的人再度相遇,難道不會有怦然的感覺嗎?這麼一想,心中立即升起一種朦朧的妒意。
「快從實招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居然不告訴我。」雲雲帶著古怪的笑容逗弄他們。
灕灕支吾著,呼吸變得極不順暢,十分鐘前,她和端木和頤才正要開始漠非十分鐘後便要結束?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尷尬不安地望向端木和頤,心里很想听听他會怎麼回答雲雲,也好借此機會厘清兩人之間模糊暖昧的關系。
「雲雲,你未來的丈夫是什麼樣的人?對你好嗎?」端木和頤並沒有正面回應,反而關心起雲雲將要婚嫁的對象。
灕灕的心驟然一沉,一股細細的、不明所以的痛楚襲上了她。
端木哥還是在意雲雲,即使她就要結婚了,他還是在意她。
「他對我很好。」提起丈夫,雲雲眼中迅即盈滿笑意。「不過大概是在日本住太久了,日本男人的劣根性他多少都有一點,活像一只傲慢無禮的野獸,不過我可不是好欺負的日本女人,哈哈。當一個馴獸師太有成就感了。」
灕灕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端木和頤,見到他臉上掛著難以捉模的微笑,不知怎地,忘了自己低沉黯然的心情,忍不住就想替他出口氣。
「現在才知道你是個有被虐待狂的膚淺女人,居然會選擇嫁給日本鬼子。」她不客氣地挑釁起雲雲的品味。「拜托,光听到‘傲慢無禮的野獸’就讓人倒足胃口了,尤其是百分之八十的日本男人,絕大多數都既又超級大男人主義,天知道你在想什麼?讓全英國少女為之瘋狂的威廉王子那麾高貴優雅,那才星真正有品味的女人會選擇的。誰像你呀,居然會選擇一只日本大野狼來虐待自己。」
「他是日裔華人,不是日本人啦!」雲雲急切地解釋。
「那就更不可原諒了,中國男人固有的美好品德盡數毀在他手里,簡直罪大惡極。」放棄那麼好的端木哥,對灕灕來說就是罪大惡極,該處極刑才對。
「喂,施灕灕,你太……」雲雲正想罵她太惡毒,怎麼在端木和頤面則不給她留面子時,突然電光石火地閃過一個念頭,便明白了,旋即將話鋒一轉。「你太有品味了,姐在選擇男人這方面的品味的確是遠遠不及你。」
灕灕俏臉微熱,嗅視著她,讀出她眼中恍然明白的光芒代表什麼意思。
她匆匆轉開視線,對上端木和頤炙熱的目光,蕩漾在他眼中的笑意如此神秘、如此深邃。
「不好意思,膚淺的女人現在很累很累,決定回房睡覺,先行告退了。」雲雲起身行了個屈膝禮,帶著神秘兮兮的笑容上樓。
灕灕尷尬地笑了笑。
「我大姐去日本以後變了很多吧?時常瘋瘋癲癲的。」
「我覺得現在的雲雲才是她真實的個性。」端木和頤支著下巴,淡淡地說。
「哦?」她咬著下唇,鼓起勇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端木哥,你現在見到前女友,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就像回到六年前一樣,感覺很開心。」他直率地回答,沒有修飾情緒。
就像回到六年前一樣。一句話讓灕灕渾身的血液凝結住,剎那間,分不清是怎樣的心情,只能怔怔地望著坐在對面的人。
明明坐得這麼近,卻為什麼和他之間的距離永遠像隔著萬水千山那般遙遠。
端木和頤留意到她不自然的表情,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
「灕灕,怎麼了?」他輕撫她的頭發,讓微卷的發梢纏繞他的指尖。
她怔然半晌,倉皇地聳肩一笑,試著重拾起活潑輕快的語調。
「我們看電視吧,端木哥可能是今天的重點新聞人物哦。」
她按下電視遙控器,正巧是新聞頻道,一看見熒幕上居然出現她的大特寫,底下有行斗大的標題——「獨家」少女捍衛情人,對本台記者動粗!
端木和頤和灕灕兩人同時傻了眼,呆呆地看完整段新聞報導。
電視不斷重復播出灕灕撞倒女記者的畫面,配上旁白,幾乎把灕灕塑造成粗魯猙獰的暴力女子。
「太過分了,我是不小心撞倒她的,怎麼可以惡意中傷我!」灕灕跳起來,氣得肺快炸掉。
「台灣媒體記者的素質簡直太差了。」一向修養絕佳、冷靜自持的端木和頤也不禁被電視新聞畫面惹得極度不悅與反感。
畫面一跳,接著播放伊奈召開的記者會,伊奈在記者會上完全否認包養男人的傳聞,聲明自己是經由朋友介紹,請端木和頤幫她鑒定一件古董,除此之外,並沒有與端木和頤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甚至還表明與端木和頤之間連吃頓飯的普通交情都談不上。
灕灕愕然,轉頭看著端木和頤,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淡漠無語。
「端木哥,她把和你的關系撇得一干二淨,你……不生氣嗎?」
端木和頤笑起來,仿佛她多此一問。
「她這麼說一點也沒有錯,這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游戲規則,彼此不會連累也不會傷害對方,我當然不會生氣。」
「可是……」她欲言又止。
「因為彼此之間沒有愛情,所以能結束得干淨利落,要是伊奈在記者會上公開愛上我,那才真的會讓我頭痛。」
他忽然靠近她,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令她感到一陣酥麻,他低低輕笑,飛快在她眉心啄吻了一下。
「還好伊奈不是你,否則我家恐怕會被記者踩平了。」
灕灕迷眩地看著他,思考力突然變遲鈍,好半天以後才听懂他的意思。
她的心髒一緊,呼吸也停了停。他知道了,不知從何時起,他讀出了她從未說出口的情意,也懂得她無法言說的幽微心事。
灕灕忽然覺得自己全身洞明,被他熱切真摯的眸光看得透徹,她看見他眼中充滿著溫柔的理解與憐惜,有股微妙的暖意柔柔拂過她的心。
怎麼了?她以為就要結束了,難道……才正要開始?她是不是不該懷疑端木和頤的真心?
他們面對面地凝望,他灼燦的目光緊鎖住她眼中蜜釀般的柔情。
她醺醺然地感覺到他的手滑向她的腰,緩緩地收緊。
「你的腰好細,好像一用力就會折斷。」他沙啞低語,鼻尖在她細致的頸窩輕輕磨蹭著。
灕灕的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他低沉的磁性嗓音充滿了勾誘,將她心中所有的焦慮不安全數驅逐了。
端木和頤傾身,纏綿地吻住她,吮嚙她豐潤小巧的唇瓣,她墜人他制造的浪漫夢幻里,虛虛恍恍地,無法抑制全身的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