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她無法抵擋的舌緩緩滑向血滴一般的紅痣上,貪婪地吭吻,她只覺得渾身都酥軟了,思緒蕩漾,難以招架,她已迷失在恨與愛交織的情海,茫然漂流,無處停靠。
房揚古緊緊覆在她身上,眸子因而蒙,他狂炙的吻教她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地在他身下掙扎蠕動著,更將他的渴望撩起,他在她耳邊喘息著︰「我現在就要妳。」
魏嬰感覺到他的亢奮與激動,他已如箭在弦上,停業停不住了。
「不要——」她狂亂地搖著頭,房揚古無法理會,一心急欲征服,動作粗野了一點、蠻橫了一點,她分不清是痛楚還是快感,身體不由自主挺貼向他、不由自主地接納了他。
雪崩海嘯般的欲潮猛烈襲來,魏嬰用力抓住他肌肉賁張的臂膀,兩人的喘息聲盡被淹沒。
魏嬰發出了低吟,像悶悶的嗚咽聲。
房揚古撐起上身,震動地看著她,汗水滴在她胸前,與她細細的汗水交融在一起,他看見她急遽滾下的眼淚,心緊緊一抽。
「你羞辱我。」魏嬰哭著控訴。
房揚古動也不動,低聲說︰「我沒有羞辱妳,妳和我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我只是想告訴妳,我們之間只有相互吸引、沒有憎恨。」
「有,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恨你!」魏嬰嘶喊,雙拳極打著他的胸膛,奮力扭動腰肢想推開他。
他仍在她體內,她的扭動刺激了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喘,他壓住她的腰,屏息地、艱辛地說︰「別動,妳這樣只會讓我想再來一次。」
魏嬰條地緋紅了臉,側過頭去不予理會。
房揚古吻了吻她的頰畔,挺身離開她。
魏嬰飛快地跳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後沖向房門,房揚古敏捷地扯住她的手,驚問︰「妳干什麼?」
「離開你。」魏嬰冷冷地說,她費盡力氣也掙月兌不開他鐵箍似的手腕,不禁大叫起來。「放開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跟野獸沒什麼兩樣,不管我要不要就剝光我的衣服,我不要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房揚古氣得拉近她,逼視著她的眼楮。
「妳的身體明明要我,何必自欺欺人,就算妳不幸愛上了仇人的兒子,也不必這樣不遺余力來撇清……」
魏嬰的心思被他說中,驚惶而紊亂地打斷他。
「別再說了,我求你放我走,再和你在一起,我怎麼對得起我的爹娘,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為我想一想?」她聲嘶力歇地喊,掩飾著心中想要逃離的情緒。
房揚古的臉色微變,眼神痛楚,聲音低沉。
「只要我離開妳,妳就能對得起妳的爹娘?妳就能安心了嗎?如果妳非要這樣才能覺得不愧疚,那麼我就答應離開妳。」
她失神地注視他,腦中有一刻空白了。
她這才確信,自己真的那麼深愛他,一听見他答應離開她,就覺得心好痛,痛楚的感覺穿膚透骨,痛到了指尖,然後,一片片碎裂了。
她顫抖著,發不出聲音來,開始恐懼他真的會從她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門響了三聲,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誰?」房揚古整理好身上凌亂的衣服,走到門邊去。
「少將軍,是我,房雲。」
房揚古一听,立刻把門打開,門外站著房雲,面色灰白,眼楮睜得斗大,怪異地看著他,低喚了聲︰「少將軍——」
房揚古的情緒正極度惡劣,並沒有留意房雲恐慌的眼神,徑自把門打得大開,隨口說︰「進來吧,我要你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房雲身後突然竄出四五名大漢,刀劍交加,快如閃電,直朝房揚古襲來。
房揚古大吃一驚,矯捷地閃避開來,由于出府時太倉卒,沒帶兵器防身,這下子手無寸鐵,就連最基本的反擊能力都喪失了,他瞥了一眼房雲,這才發現他早被反捆了雙手,無能為力地看著他。
幾名大漢殺氣騰騰,每一刀每一劍都對準房揚古的要害,一個不慎,劍鋒朝他胸前刺去,他就勢閃身倒退,撞倒了身後驚懼萬狀的魏嬰,這一撞,房揚古分了神,劍尖朝他胸前一削,他躲避不及,胸月復立刻劃出一道血痕。
房揚古下意識護住魏嬰,另一方襲擊又來,劍氣直沖,他自知必死無疑,不想不明不白走向絕路,急速暴喝著︰「你們是什麼人?奉誰之命殺我?」
刀劍紛紛抵住房揚古的咽喉,魏嬰驚駭地撲進他懷里,嚇得面色慘白。
持著刀、五短身材的領頭微微一笑。「你是齊國的房揚古少將軍嗎?」
房揚古默然不語,望了一眼驚恐的魏嬰,若要他死倒地無所謂,他怕的是這些粗漢會怎樣對待魏嬰?
「你不開口我們也知道。」另一個人說道。「馬房中的大宛寶馬,再加上房少將軍最忠心的御者房雲,就已能肯定你的身分了。沒想到,逼退趙國、衛國的房揚古少將軍,也有落在我們手里的一天。」
「不管你們奉誰之命殺我,只要放了這位姑娘和房雲,不為難他們,我悉听尊便。」房揚古昂首說道。
魏嬰一听見房揚古的話,淚水頃刻滴落,她哭著搖頭,一徑抱著他不放。
「我們當然不會為難魏國的公主,但只要是齊國姓房的人都該死。」
五短身材的領頭忿然喝斥,手中的刀光影一晃,劃傷了房揚古的頸項。
魏嬰驚跳而起,不加思索,便揚手擋開那刀,當血花噴灑出來,魏嬰痛楚地顫抖了一下,房揚古倒抽一口涼氣,狂喊︰「魏嬰——」
「公主!」事出突然,五名大漢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驚慌失措地大喊。
魏嬰痛得臉色發白,抱著手臂呆望著趴了一地的大男人,不解他們是何用意,愣愣地與房揚古對望一眼。
「你們……你們……」魏嬰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們。
五名大漢一臉悲憤,領頭的率先說︰「我叫周邈。」然後一個一個指過去說︰「張馥、伍德瑜、劉裕、陳青虎,我們都是鄭瀾大將軍的部屬、都是魏國人,等復國已等了八年了。」
房揚古正審視著魏嬰的傷,一听見「鄭瀾大將軍」,臉色僵了僵,在發兵攻進魏城大梁時,與鄭瀾正面交鋒,鄭瀾不敵,死在他的劍下。
難怪這些大漢一來便想置他于死地。
魏嬰卻不記得鄭瀾,但听見是自己人,便心門大敞。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公主?」
「你們剛進酒店,我們就認出房揚古,于是盯上了你們,而店家無意間偷听到你們的談話,所以敢肯定妳就是失蹤八年的魏嬰公主,再加上公主長得實在太像妳的母親魏姬了。」周邈一面恭敬地答,眼神則戒備地盯著房揚古。
斯文有如書生的張馥,緊張地問︰「公主,妳的傷勢怎麼樣?我叫店家來給公主上藥。」
魏嬰斜靠在房揚古身上,她抬頭看了房揚古一眼,房揚古深深望著她蒼白似雪的臉龐,冷靜地開口。「魏嬰的傷並未傷及筋骨,拿些止血的刀傷藥來就行了。」
店家顯然已經得知魏嬰的身分,一上來即恭恭謹謹地為她上藥、包扎。
「公主的傷不礙事,血止了,過幾天自會痊愈。」店家包扎完後說。
魏嬰關心房揚古胸前和頸脖上的刀傷,慌忙對店家說︰「麻煩你也替他上上藥吧。」
店家面有難色,與周邈對望一眼,動也不動。
「公主——」周邈目光凶狠、無情地說。「房揚古是所有魏國人的仇敵,沒有人不想殺了他以泄恨,請公主別讓我們為難。」
房揚古不動,不作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