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只得乖乖捧來盤子領飯。
他爽快地將蛋炒飯倒掃進餐盤里,她無聲地吹了個口哨。在她這個廚房白痴眼里,這簡直是神乎其技的魔術。
「吃吧。」他遞給她一根湯匙。
她坐在餐桌前,興致勃勃地試味,一時太急,差點燙到舌頭。「哇!燙燙燙!」
「你吃慢點。」他連忙為她斟來一杯冰水。
她朝他扮個鬼臉,喝口水,稍稍放緩進食的速度,才吃一口,便忍不住贊嘆。「嗯,真的好好吃喔!沒想到你技術真的不錯耶,我還以為只是說說而已。」
她單手捧著臉頰,一副幸福到極點的模樣。
戴醒仁凝望她,心韻失速。「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蛋炒飯可是我的絕活,一般廚師比不上的。」
「你是說就算以後失業,你也能賣蛋炒飯維生嘍?」
「我怎麼可能失業?」他很有自信。「像我這樣的醫生,哪間醫院不搶著要?」
她噗哧一笑。「是是是,好跩喔!」
他眯眼,沒好氣地瞪她。
「干麼光杵在那里?」她才不管他自尊受損,調笑地睨他。「快坐下來一起吃啊!你也餓了吧?」
他輕哼一聲,很不情願似地在她對面入座,兩人各握一把湯匙,分食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飯。
好像新婚夫妻喔……
莫傳雅吃著愛心料理,凝睇著眼前狼吞虎咽的大男人,胸口好似傾倒一壇蜂蜜,甜得化不開。
這男人雖然脾氣怪了些,有時又遲鈍地惹人生氣,可他聰明認真,對醫病救人懷抱著一份熱誠的理想,醫術高明,對病人溫和有耐性,他不但是個好醫生,連做蛋炒飯的手藝都是一絕。
又會救人又會煮飯,他怎麼這麼厲害?
她真是太崇拜他了,好喜歡他,好愛好愛他……
她揚起眸,藏不住滿腔愛戀。「你叫我慢慢吃,自己卻吃那麼快,不怕難消化嗎?」見他嘴角黏著一顆不听話的飯粒,她嬌聲笑了,探出一根手指替他拈起。「瞧你,跟個小孩一樣!」
她笑譫他,他瞪著她將飯粒舌忝進自己嘴里,霎時窒息,深眸點亮的火光,灼燙她粉頰。
「你別這樣看我……」
不等她抗議完,他傾向前,不由分說地攫住她女敕軟的唇。
一開始,只是淺嘗即止的啄吻,跟著,兩人吻到情動,他霍然起身,展臂將她拉進懷里,深深地吸吮。
她張開唇,熱烈地歡迎他,與他唇舌交纏,分享難以言喻的親密,陣陣電流冷不防地竄進兩人之間,她顫栗著,感覺到他狂野奔騰的心跳,也瀕臨瘋狂。
玉手迷離地探進他衣襟,撫上他剛硬的胸膛,他倏地震動,喉間滾出一聲壓抑的低吼,然後,他像拚了命地掇拾零碎的冷靜,用力推開她。
「不要這樣……」他氣息急促,星眸迷蒙。「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不要控制啊!
她幾乎想如此回話,但從小接受的淑女教養仍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將她自的懸崖拉回。
她雙腿發軟,暈眩地坐回椅子,他則是端起本來倒給她的冰水,一口飲盡。
她凝望他,知道他正極力克制著體內翻騰的。听說男人比女人更難自制,可他卻強悍地硬壓下去。
明明他跟以前的女朋友,都可以約會幾次就上床的,為何偏偏面對她,他就要堅持扮演有禮自持的君子?
因為對她格外珍惜吧?
莫傳雅夢幻地微笑,心動不已。「以後還可以再做蛋炒飯給我吃嗎?」
「嗯,當然……可以。」他努力調勻呼吸。
「什麼時候都可以嗎?」她笑著追問。「我生日的時候、不是生日的時候;心情好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肚子餓的時候、肚子不餓的時候……」
「大小姐。」他丟給她一記白眼。「我可不是你的專屬廚師,你是想隨傳隨到嗎?」
「不可以嗎?小氣鬼。」她撒嬌似地鼓起臉頰。「人家只是很想經常吃你做的蛋炒飯嘛,如果想吃的時候隨時就能吃,那該有多好?」
他听不出她話中的隱喻,煞有介事地皺眉。「可你也知道我醫院的工作很忙——」
「唉,你真的很木頭耶!」她受不了,拿湯匙柄點他不開竅的額頭。「還不懂我的意思嗎?人家是想……」貝齒羞澀地咬唇。「一直跟你在一起嘛。」
他總算領悟,不敢相信地倒抽口氣。「你是說……」
「沒錯,呆頭鵝。」星眸回斜,似嗔非嗔。「你想不想跟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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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跟他結婚?」
半個月後,趁戴醒仁休假,莫傳雅帶他回莫家豪宅,拜會自己父母。莫禮儀听說兩個年輕人有結婚的打算,大為震驚,找個理由將女兒拉進書房,私下盤問。
「沒錯,媽媽。」莫傳雅堅定地迎視母親充滿懷疑的目光。「我已經決定了。」
莫禮儀秀眉蹙攏。「可他還只是個住院醫師,現在才R2,不知道要幾年才能熬到主治醫生,你嫁給他,會受苦的。」
「媽媽是覺得他配不上我,才反對我們結婚嗎?」莫傳雅想確認母親的心意。
「那倒不是。」莫禮儀遲疑。「我承認他的背景是差了些,不過听說他是個很優秀的醫生,未來大有可為,而且只要他人品好,背景怎樣是無所謂。」
「他的人品,你絕對可以相信。」莫傳雅慎重地強調。「他背景的確不怎麼樣,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他是半工半讀念醫學院的,他也曾經懷疑過,就算他願意入贅,我們家會不會不肯接受他?」她頓了頓,嫣然一笑。「媽,你知道我跟他說什麼嗎?我說,那我們干脆先上車後補票吧,這樣你跟外婆就不會反對了。」
「傳雅,你怎麼能有那種不知檢點的念頭?!」莫禮儀驚駭地斥責女兒。「不要因為你媽曾經一時糊涂,你就有樣學樣!」
「媽,你那是一時糊涂嗎?」莫傳雅不介意母親的責備,仍是巧笑倩兮。「你難道不是因為很愛哥哥的親生爸爸,才跟他在一起的嗎?我也是,我愛醒仁,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我早都要獻給他了。」
「你這丫頭!」莫禮儀不可思議地瞪著女兒,又是氣惱,又是好笑。「怎麼就這麼不害臊啊?」
「因為我是媽媽的女兒啊!」莫傳雅對母親眨個眼,很精靈調皮的,又蘊著幾分討巧示好的意味。
莫禮儀拿她沒轍,只能苦笑。
「不過你別擔心,媽,我們還沒上床。」莫傳雅率直地坦白自己與男友的私密。莫禮儀听了,無奈地翻白眼。她明白母親的震驚,嬌聲嗤笑。「你知道嗎?他如果要那麼做的話,我會答應他的,可他卻告訴我,既然要結婚,就要堂堂正正的,他不願意要這種小手段。」
莫禮儀秀眉一挑。「他真那麼說?」
「是啊。」莫傳雅甜蜜地嘆息。「媽,你不覺得這樣的他,很值得我敬重嗎?」
如此听來,那小子的確有幾分可取之處。
莫禮儀深思地頷首,打量女兒如醉如痴的神情,又不禁擔憂。「好吧,傳雅,我知道你很愛他,可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你畢竟是我們莫家的女兒,雖然我們不想拿家世來壓人,可確實有很多年輕人接近你,是懷著某種目的。他是個醫生,又在我們家醫院工作,你確定他真的愛你嗎?你說他很有理想,怎麼知道他不是為了更容易達到自己的理想,才跟你結婚?」
這些質疑都在莫傳雅意料當中。「我不管他愛我有多深,或者他是不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才跟我在一起,在愛上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了。」她揚起眸,直視母親,眼神坦蕩,清澈見底。「他的理想,由我來守護——這就是我愛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