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冤家 第17頁

他們到了碼頭,這次耿沖命手下開了一艘快艇,以飛快的速度往驚風島駛去。

不到一個鐘頭,那奇石嶙峋的海盜之島就出現在眼前了。

擎南親自到泊船的舢板處接耿沖,並拿出那份地圖向他報告打撈了二十四小時仍無所獲的經過。

單明非和潘至成則被押上沙灘,潘至成沮喪地說︰‘或許這根本只是你太爺的游戲,明非。’

‘游戲?’單明非睜圓了眼。

‘嗯,他想像出的尋寶游戲。’

‘不可能!我爺爺不會騙我,太爺更不可能在他自己寫的日記中撒謊!’她慍怒道。

‘日記?’

‘是啊,我太爺將這些海盜的事全寫進了他的日記,爺爺就是看了太爺的日記才知道一切的,連地圖也都是夾在日記中被我爺爺發現的。’單明非激動地握緊雙拳,她不願相信這件事只不過是太爺的玩笑,若真是那樣,這一趟新加坡之行就毫無意義了。

‘你沒將日記帶來嗎?’潘至成輕拍她的肩安撫,之後又問。

‘沒有,太爺的日記是爺爺的寶,鎖在我家櫃子里,誰也不能拿。況且里頭有關寶藏的重點爺爺都記錄在他的筆記本里了,所以爺爺只交給我這筆記本和地圖。’

‘會不會你太爺的日記里還有補充說明?’潘至成熱切地問。

‘補充說明?’這點她倒沒想過。

‘是啊!或者他在日記里有注明什麼,而你爺爺遺漏了。’

‘哦?’她怔了怔。會嗎?日記里會有什麼是爺爺疏忽掉的嗎?她突然想起爺爺曾經埋怨太爺日記最後幾篇都是用奇怪文字寫成的,他一點也看不懂,這些會不會和寶藏有關?

她沒有時間多想,耿沖已來到他們身邊,催促著潘至成下海。

‘你跟他們一起下去。’他指著不遠處一排精壯的男人。

潘至成只好換上潛水衣,準備下水。單明非不放心地叮嚀︰‘要小心,學長。’

潘至成點點頭,隨著那票男人沉下海底。

雹沖點上一根煙,盯著海面沉思。這茫茫大海中,那七箱財寶究竟會在哪里?

單明非坐在沙灘上,仰頭看著他凝神的側影,突然好奇她和他怎麼會動不動就言語不合?似乎從在機場‘撞’到後,他們就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幾次交鋒都是刀光劍影,火藥齊發,沒一次好好地談過話。

他真的那麼惹人厭嗎?她捫心自問。

也不會啊!他就是一張嘴壞了些,其他的……說真的,他一點也不像電影中那種壞到骨子里的黑幫惡霸,要不是他身邊那個國字臉的保鏢隨侍在側,提醒了他不尋常的身分,他黝黑健朗的模樣反而比較像個水上運動員……

‘為什麼你的手下叫你統領?’她揉了揉眼楮,仰頭問他。

雹沖低下頭,背光的臉龐像雕像一樣性格有力。

‘那是我在幫里的頭餃。’這樣和她聊天有點奇怪,耿沖頓時拿捏不住說話的口氣。

‘你是老大嗎?’黑幫對她來說只限于電影中的組織,在現實生活中,她從來想不到身邊也會出現這類的人。

‘老大?不,縱橫幫的老大是總舵主,我的地位在他之下,叫統領。’他簡單地解釋。

‘那應該也算是個「大尾」的了。很難想像你這麼年輕就能帶領這麼多人……

你幾歲了?’她看著他身後的擎南,還有立在遠處守衛的十多個壯漢,暗暗咋舌,相當好奇他的年紀。

低頭瞄了她一眼,他猶豫了一下才道︰‘二十七。’

‘才二十七?’她還以為他起碼也有三十了。

‘怎麼,不可以?’他挑高一道眉問。她那是什麼表情?好像他應該很老似的。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你給人的感覺不該這麼年輕。’好不容易能平和地交談,她不想破壞氣氛,急忙把話含糊帶過。

‘整日風吹日曬的,又要管理這一幫子人,不被操得提前衰老才怪。’他冷哼,在她身邊蹲下,腰間的銀煉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是什麼?’她的目光移向銀煉。

‘令牌。’他伸手從褲袋里拿出一塊拇指大小的長方形銀牌,上頭雕著一艘帆船,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令牌?’她湊過去,盯著他手里那塊令牌上精細的雕工和特殊的材質,看得非常入神。

雹沖瞪著她的後腦,她頭發散發出純女性的淡雅芳香,柔細的發絲披在後頸,隱約露出雪白的頸背。

他有片刻的窒息,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有股想撫模她頭發的沖動——

真是見鬼了!他暗咒了一聲,連忙吸口氣穩住亂跑的神思。

‘這令牌是干什麼用的?’單明非不知道他內心的起伏,仍然仔細瞧著令牌。

‘這是首領的身分象征,縱橫幫四位內堂首領都有一塊。總舵主是金色的令牌,另外兩位護法「護劍」和「護印」則各為黑色和白色。這四塊令牌在縱橫幫的意義重大,見牌如見人,能號令全世界縱橫幫各分舵的人手,因此令牌從不離身。其他人都將令牌掛在脖子上,我不喜歡脖子被拴住的感覺,所以掛在腰側。’耿沖說完後,才皺眉暗想,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

‘哇!听起來真有趣。’單明非覺得什麼令牌啊、總舵主這些稱謂,感覺就好像在看武俠小說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有趣?’耿沖冷哼一聲,她以為他在掰故事啊?說著,他準備將令牌收進口袋。

‘等等,再讓我看一下——’她連忙拉住他的手腕,但手才踫到他溫熱的皮膚,就被一股奇異的感覺嚇了一跳。

他的手……模起來充滿了力量,有如操縱著大海的海神一樣,她不禁想知道被這只手擁抱會是什麼感覺……

雹沖也怔了一下,側首看著她,對兩人這意外的接觸有些失神。

為什麼他覺得體內的血液也像午後的海浪一樣,一波波地掀涌而上?

與他的眼對望了幾秒,單明非才赫然醒悟自己在想些什麼,忙不送地縮回手,局促又羞澀地轉過身站起。

她在發什麼神經啊?他是個抓著她不放的海盜耶!而且還是個老是對她尋釁擺譜的臭男人,脾氣暴躁的狂獅……她沒事將他列為遐想的對象干嘛?

雹沖沒動,只是定定地盯著手腕處單明非踫到的地方,總覺得那里被烙了印,熱麻麻的,說不出是痛還是癢。

這是怎麼回事?這惡婆娘這樣文文靜靜地說話反而讓他無所適從,害他像個被施了魔法的孩子一樣發傻……

真是活見鬼了!他詛咒一聲。

就在兩人心中各懷異樣的感覺之時,一個人影浮出海面,急切的呼喊著︰‘不好了,那個人不見了!’

擎南和耿沖同時竄向前來到那人面前,耿沖問道︰‘誰不見了?’

‘那個姓潘的。他帶著我們往地塹的方向游去,但到了海草叢附近他就消失了。’

‘潘至成?’耿沖驚疑地瞪大眼。

單明非氣喘吁吁地跑過沙灘,沖過來問道︰‘怎麼了?找到寶藏了嗎?’

雹沖沒有回答她,逕自問著手下︰‘會不會被海草困住,或是被地塹下的漩渦吸進去了?’

‘應該不是。他一直游在我們前面,看他的經驗很老道,不可能會——’

單明非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驚恐地大喊︰‘你們在說誰?我學長?我學長怎麼了?’

‘再把那附近找一遍。’耿沖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命令手下繼續找尋。

‘是。’那人轉身又鑽進海里。

‘回答我!我學長怎麼了?’單明非扯住他的手臂,驚怒交集地大喝。

‘他不見了。’耿沖冷著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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