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伊蓮娜在一起,她給他極大的壓力,他後來才知道,她只和對她有利的人在一起,愛情對她而言是種利益游戲,誰給的好處多她就靠向誰,這是她的原則。
殘酷的原則!他不屑地想。
沖過澡,他罩上線衫,一身舒爽地準備下樓弄點東西來吃,走到樓梯口,無意間瞄到于慎言的房門沒關上,他嘆了一口氣,實在被她的粗枝大葉擊敗了。
真奇怪,像她這麼粗心的人竟然能做平面設計這一行?
他正想替她關上門,忽然看見里頭床上似乎有人,不禁吃驚地推開門,順手打開電燈,原本該出發往墾丁度假的于慎言正蜷曲著身子躲在棉被里睡覺。
「于慎言!你怎麼會在家?你不是要去度假嗎?」他呆愕地走到床邊,一把拉開被子。
驀地,他被她微微發顫的身體和通紅的臉頰嚇住了。
「你怎麼了?」他低呼一聲,伸手模著她的額頭,高熱的體溫隨著手掌傳過來。「老天!你在發高燒!」他霍地站起來,沖向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幫她擦拭臉龐和頸項。
于慎言呼吸急促地翻了個身,意識模糊地張開眼又閉上。
「你到底有沒有去看醫生?」他焦灼地低斥著,解開她的衣襟,用冰涼的毛巾替她降溫。
「好……冷……」她牙齒打顫,全身蜷縮得像蝦米一樣。
「你吃藥了嗎?」他用棉被將她裹住,輕晃著她問道。
她沒有回答,覺得身體里頭結冰,可是身體卻好燙。
鐘肯轉頭看見床頭上放著一盒成藥,不禁有氣。這女人罹患這麼嚴重的感冒竟然隨便吃個藥就算了,真是個蠢蛋。
「你得去給醫生看看,現燒下去,你會愈來愈笨。」他咕噥著,拿起她的大衣幫她穿上,然後一把抱起她沖下樓。
于慎言冷得緊緊依在他懷里,分不清東南西北,嘴里一直念著弟弟們的名字。
忙了一個晚上,鐘肯在醫院里陪她打完點滴才載她回家,醫生囑咐要有人照顧她,按時叫醒她吃藥,隨時保持她身體的干爽,才不會轉成肺炎。
他抱她上床時她已經睡得很沉了,一張臉退燒後反而蒼白得嚇人,但她溫馨安詳的睡容卻不經意觸動了他內心的一根弦。
此刻的她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而不是二十八歲的女人。
他打開她的衣櫃,找出一件長上衣,再幫她月兌去被汗沾濕的睡衣,但他流利的動作在解開她上衣所有扣子之後,忽然頓住了。
這樣好嗎?他自問著。雖然于慎言以大姊的姿態對他,可是就算是鐘欣也沒有在他面前過身體,現在于慎言神智不清,他月兌光她的衣服算不算非禮?
遲疑了幾秒,他立刻揮去自己的顧忌,她現在是病人,他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幫她換衣服,又不是存心不良。
這麼一想,心境就光明正大多了,他迅速地月兌去她的衣服,原以為自己清心無欲,可是一看見她細致豐腴的嬌軀,他的血液卻在瞬間奔騰起來。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如此自我解釋。
于慎言的個子中等,身材微瘦,可是該凹該凸的地方全都不含糊,他很難想像平常看起來沒什麼線條的她竟也窈窕美好、縴柔合度。
原本想很君子地閉起眼楮月兌掉她的,但他的眼皮一點也不听使喚直睜著瞳眸看著她雪白的雙峰展現。
他的呼吸粗重起來,心跳的節拍連自己都控制不住。
心髒要跳快跳慢決定權不在我。他再一次自我解釋。
他盯著她發了好半晌的呆才回神,深深吸一口氣,才用最快的速度幫她套上干爽的上衣。
好像打了一場心戰一樣,他累得癱在床邊,對自己的反應也頗為訝異。按理說,他已看過伊蓮娜傲人的身材,像于慎言這樣的中等軀體應該不能輕易干擾他才對,可是事情正好相反,他和伊蓮娜在一起時從沒有像剛才那樣欲火焚身,但光看于慎言的卻差點燒掉他的理智……
這見鬼的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搔搔後腦,找不出答案。
于慎言動了一下,喃喃地喊出鐘肯的名字,把他嚇得立即坐起,趴在她身邊觀察。
她似乎作著夢,喊完又沉沉入睡了。
鐘肯不敢大意,把自己的被子搬到她的房間里,決定照顧她到天亮。
等你醒來,看你怎麼謝我。他抿抿嘴,想像親眼她明天若知道一切後,會是怎樣的表情?
不用猜,她一定會尖叫——
「啊!這是怎麼回事?」于慎言尖叫著從床上坐起,瞠著驚駭的眼楮瞪著睡在她床邊地毯上的鐘肯,腦子一片空白。
鐘肯被她拔尖的吶喊聲從睡夢中驚醒,也是緊張地一骨碌坐起,惺松地看著腕上的手表,突然大喝一聲︰「超過時間了!」
他爬起來,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邊打呵欠邊倒了一杯水,再拿出一包藥,走到杵在床上的于慎言面前,說道︰「來,吃藥了。」
「你……」于慎言稍稍回過神,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又往後倒去。
鐘肯一驚,來不及放好茶杯,順手就要扶她,結果一整杯水全都倒在她身上,惹得兩人叫聲連連。
「哎呀!你怎麼……把水倒在我身上?」起床時那聲尖喊把力氣用光了,她有氣無力地斥責他。
「糟!快起來換衣服,不能再關涼了!」他急忙地說,壓根兒沒听見她的抱怨。
「我……頭好昏……」她輕蹙眉心,真想搞清楚發生什麼事。
「你生病了,快起來換衣服。」他一把扶起她,被這場混亂嚇得清醒了。
「生病?」她的思緒無法集中,只能呆呆地看著他從她的衣櫃中拿出一件衣服,走到她面前,然後替她解開扣子。
當他溫熱的大手模向她的胸口時,也才抓緊領口,恍然驚呼︰「你……你要干什麼?」
「幫你換掉濕衣服。」他回答得很順。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她強撐起身體,忍著暈眩,吃力地想完成平常輕易就能解決的小事,可是一來手腳無力,二來看見他盯著自己,又羞又急地嚷道︰「你……你先出去。」
「我昨天就幫你換一次了,小姐,這時候才害羞未免太遲了。」他搓著一頭凌亂的黑發,好笑地說。
「你幫我……換過了?」她倏地又張大了眼。衣服里空空如也,早已被月兌掉了……?老天哪!她當下吞了一口口水壓驚。
「你昨天晚上發高燒,我帶你上醫院,回來退燒後衣服全濕,我謹遵醫生的吩咐幫你換上干淨衣服,免得你病情加重。」他簡單扼要地說著。
她無言地瞪著他,人家好心地照顧她,她又怎能苛責他,可是……從沒有男人看過自己的身體,一想到此,她的臉就更紅了。
「我幫你換吧!你現在一定全身無力,別跟我客氣。」他說著就坐到床沿,朝她伸出手。
「不……不用麻煩了,我這樣就好了。」她尷尬地挪了體。
「你的身材很棒,沒有必要害羞。」他強忍住笑意,還有心情揶揄她。
「你……」哦!地洞在哪里?她不鑽不行了。
「別生氣,我沒有對你怎麼樣,真的,我發誓。」他舉起右手,臉色一正。
「那你昨天睡這里是……在照顧我?」
「是啊!夜里得叫你起來吃藥。」
「噢……謝謝你。我……我想洗個澡,順便換掉衣服……」她小聲地道。鐘肯費神照顧她,再計較月兌不月兌衣服就太小家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