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眉掙開老公的手,與有榮焉地對諸上揚說︰「怎樣?學得還不錯吧!」
「托福托福,還可以啦!」諸上揚的好處可多了,其中謙虛和大言不慚佔有相同的比例。
尚君凱悶哼一聲,就算再不爽,也不好在心上人面前發作,他熟稔迅速地撥了一個電話,報上自己的姓名後,耐心地等著。
「他在做什啊?該不會受到刺激大大,找人訴苦去了。」應薇蒂小聲地猜測。
「不會吧!好歹他老婆在這里耶!」練湘婷狐疑地說,「該不會這張沙發耗資太大,他不甘心被我當成床,一氣之下告到老狐狸那里吧!」
褚上揚也加人,揶揄的微笑掛在唇邊︰「笨哪!他撥的是市內電話,除非老狐狸又派另外的人來監視艾克力,否則在這里不會有他們的人。」
「監視我?多可怕啊!我還不想這快就被認為辦事不力,哇,我想回美國啦!」跟他們混了那久,別的沒進步,中文倒是听懂不少,此刻,艾克力很阿Q地加人討論。
尚君凱面無表情地瞪著他們,眼光接觸到余之眉的,連忙移開。唉!基本上,他也是怕老婆型的,如果說有什事能叫他動容,那只有面對余之眉的怒氣了。
「喂,我是尚君凱,我要知道範逸軒現在在哪里……是的,盡快,我就在電話線上等……什?他甩掉你們的跟蹤了,現在下落不明?」他倏地站起身,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
「盡快找到他,我要知道他平安無事。順便調查縱貫線上的人馬有沒有動靜,我要在一個小時內知道答案。」他沉聲地說,又交代了一些,才神情凝重地放下電
話。
艾克力于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你的辦法。」
「不行嗎?別以為只有英格才曉得如何保護逸軒。」
他沒好氣地說,「從我們一回到這里,我就派人跟蹤照應著他,只要他不離開飛鷹企業的範圍,我有自信能保護他的安全,沒想到他居然一聲不吭跑到南部去,搞什嘛!這小子。」
褚上揚抹抹臉,頹然地說︰「這就糟了,不用一小時,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縱貫線的人日前大舉往南部移動。不管是不是針對逸軒,踫上了總是個麻煩。」
「你怎知道?」尚君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因為我也找人調查過範明強惹上的是什樣的人。」褚上揚苦笑。
練湘婷慘白著臉,她居然忘了問辛裊雪那間旅館的電話,她還出了爛主意,要辛裊雪多留住範逸軒一會兒,好獻身給他,這該如何是好?
她一反常態的積極,抓起電話,死命地問旅館的電話。天哪,你一定要讓我盡快找到他們。
***
辛裊雪在晨光溫柔的輕吻下張開眼眸。昨晚還是狂風驟雨,今天一早就陽光普照,她心情愉悅地伸個懶腰,頓黨人生無限美好。
才往身旁探會,她的小手就被人一把捉住,一抬眼,便望進範逸軒含笑深‘清的眼,她不禁嬌怯,老實地來不及掩飾自己滿溢的驚喜和羞澀。
「早啊!我的小妻子。」他早就醒了,撐著手臂凝視著她那張素淨而不染塵煙的甜美睡容,一股揉合了酸楚的柔情緊緊抓住了他,讓他情不自禁俯下頭輕輕吻著
她。當她睡意盎然地輕吟,柔若無骨的身軀向他懷里縮近時,一股熾熱而熟悉的又在他體內焚燒。
他幾乎要變成喜歡欺負人的壞人了,若不是憐惜她的嬌弱,他可不在乎當壞人呢!
就是這分體貼讓他義無反顧地收斂自己的,轉而凝視她的容顏,盡避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非常非常地辛苦。
辛裊雪傻呼呼地綻放著夢幻般的微笑,一抹摻雜著絲絲醉意的暈紅悄悄爬上微微滾熱的嫣頰︰「怎起來也不叫我?害我當了那久的傻瓜。」
他莞爾,屈起中指敲了她額頭一下︰「讓你多睡一下不好嗎?昨晚我把你累壞了。」
她的俏臉如著火般的赤紅,鼓起雙頰好強地說︰「是嗎?我看是你被我榨干了吧!」
「哦,這需要檢查一下!小雪,我們再來試試,看是我被榨干了,還是你被累壞了。」他挑著眉,緊緊抱著她,堂而皇之地欺負她。雖然知道她倔強,可沒想到連這方面她都不肯認輸,唉!沒辦法,脆弱的小花自願請求被踩瞞,不照做,不但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她吧!
辛裊雪大吃一驚,拼命閃躲︰「不要啦!你昨晚弄得人家好痛,我才不要再跟你做呢!」
驀地,範逸軒收回所有的攻勢,摟著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著他,「我昨天晚上很粗暴是不是?」
怎問這個呢?李裊雪簡直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沒有啦!我現在已經不痛了,你不要抱著人家啦!」
他不肯放手︰「回答我,我真的傷了你,是嗎?」
「那又怎樣呢?我是有點痛,可是你們男人不是最在意這回事嗎?如果我不痛,你才要生氣呢!」辛裊雪試著跟他講理,可是這回事實在是太羞人了,偷偷地打量他自責的神情。她反而驚慌失措了,「好啦!不要生氣了,難道要我說很喜歡,歡迎下次再來嗎?」
他瞪大了眼,然後失笑地搖搖頭,雙手更是不肯放開她︰「我的好小姐,這種活該由男人來說才是,完美的淑女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即使很喜歡也不能說?」她挑挑眉。
「沒錯。」
「那多無趣啊便她扁起嘴。
她的可愛模樣勾引出他滿腔的柔情,但內心還是很在意︰「小雪,我真的弄得你很痛,是嗎?」
辛裊雪又紅了臉,悄悄爬下他的身體,裹著被單,等離得夠遠了才說︰「剛開始是很痛,可是後來我覺得很舒服,幾乎希望永遠不要停。如果每次都能這舒服,我想我不會介意那一點點痛的。」
說完後,她沖進浴室,再也不敢見人了。丟臉,真夠丟臉,這次的勾引計劃,輸的人怎好象是她呢?
範逸軒呆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自己,然後天性中幽默的因子出頭主宰一切,他的眼楮亮了起來,匆匆下床,親自動手做了份簡單而營養的早餐,才去敲浴室的門。
「小雪,出來吃早餐吧!我保證不笑你了。」
「真的?」她的聲音模模糊糊的。
「我發誓。」
辛裊雪裹著浴抱,頂著頭濕淋淋的秀發走出來,一看到令人食指大動的早餐,歡呼一聲,沖到餐桌前拿起火腿就往嘴里送。
「小雪,先把頭發擦干淨嘛!」他拿著毛巾輕柔地替她擦拭一頭秀發。
「哎呀!別這樣,弄得我好癢。」她笑著別開頭,突然驚恐地發現窗外不遠處一把手槍正對著範逸軒。
她什也不能想,本能地一把推開範逸軒,而自己的身子湊巧正對著槍口。
一枚消音子彈震開玻璃,直往她胸口射去。等範逸軒震驚地轉過身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只接到她虛軟癱瘓的身軀,觸目可見的是她潔白的浴袍上不斷涌現的
鮮紅。他幾近崩潰,天哪!他不能失去辛裊雪,他不能——
驀地,一聲刺耳的電話鈴聲漫天作響地叫著,劃破了一室的寂靜。
第九章
坐在綜合醫院的急診室一隅,範逸軒臉色陰霾而灰白。他不同于一般家屬,顯得特別沉靜與危險,他的眉頭深鎖,目光緊緊膠著在急診室緊閉的門扉上。
她不會有事,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痛楚地握緊雙拳。幾分鐘前,他們還親密地分享彼此溫熱的心跳,他怎能接受這種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