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婚記 第22頁

所以他們故意和警方玩捉迷藏,故意讓她感到傍徨無助,慢慢讓她相信鄭家父子才是惡人,最後,在整垮杜氏企業之後,再殺了杜家雲,打算將她擄進會館,逼她與方騰結婚。

這就是真相嗎?如果是,為何她在被綁的十多天時看見方騰的為難與煩悶?他大可以在劫走她後來個霸王硬上弓,或是直接將她劫回祥和會館,何必浪費時間和她周旋這麼久?而且他們有什麼動機要殺她父親,杜氏企業不都被整得近乎破產了嗎?他們又何苦為難一個即將失去一切的男人?

因為你父親杜家雲曾經得罪過方氏建議,所以方騰是來報復的。鄭逵安這麼解釋。

她該相信嗎?鄭逵安的話中漏洞百出,她不由得疑心業生,而且他和十多天前的模樣完全不同,他不再風度翩翩,不再溫柔多情,他變得強悍易怒,雖然對她並沒有逾越的舉動,但他居然「命令」她必須在三天後和他完成結婚手續。

是的,命令式的口氣,外加一抹不容反駁的堅決,她連搖頭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請進房里休息,而外頭,已經被他派來的手下盯梢住了。

其實她自己相當清楚,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她的確必須早點結婚,以便取得她那份無法動彈的財產來挽救岌岌可危的杜氏企業,這是她的責任。只是,為什麼一想到要嫁給鄭逵安她就傷心難抑?這個婚約曾經是她夢寐以求的未來藍圖,是她愛情美夢實現的開端;曾幾何時,鄭逵安不再吸引她,美好遠景已經走樣。在她認識了方騰,甚至不小心愛上他之後,一切都變了,包括她的心……

哭著撲倒在床上,她無助得不知如何是好。方騰若真是殺她父親的幕後主謀,那她該怎麼清理被踐踏成泥的心?要是他根本從未愛過她,只是利用她,那她該用什麼方法來包扎心靈那道深不見底的傷口?

老天為何殘忍地讓她將第一份完整無缺的愛給了一個仇敵?她也只不過希望能有個真正愛她的男人而已,難道這個心願太奢侈?難道愛情終究也只是泡影?

鄭逵安沒有敲門就直接走了進來,不太高興地盯著盤內原封不動的是晚餐,沉聲道︰「你又沒吃?這算是抗議嗎?你這樣好像我軟禁了你一樣,你想讓下人們以為我在強迫你嗎?」

她埋首在床被上,沒有回答。

「別忘了,這個婚約是你親口答應的,要不是方騰來攪局,我們原本十二天前就是夫妻了。希望延遲了這些天,你的心意依然沒變。」嘖!這樁婚姻不只她一個人覺得勉強,他也一樣不爽,誰會願意被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綁住一輩子?看她哭得死去活來,好像嫁給他有多委屈似的。

「我不想這麼急著結婚。」父親才剛出事,連凶手都尚未查出,她怎麼能在這時候談論婚嫁?

「那你是想看著杜氏企業倒下?」他又提起她的弱點。她是杜家唯一的支柱,他相信她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杜家雲奮斗多年的成果毀于一旦。

「不,我會讓它重新站起來的。」她激動得支起身看他。

「用什麼?眼淚?」他嗤笑一聲。

「你……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取笑我?」她秀眉微皺,懷疑地盯著他訕笑的嘴臉。

「是嗎?」他急急掩飾自己的失態。父親警告他別急著把本性露出來,免得嚇跑了她就沒戲唱了。

「你變了。」她倚著頭,不明白當初看上他哪一點。他的英俊帶點頹廢和蒼白,永遠充滿血絲的眼楮和老是叼著煙的嘴形成一種隱約地老態,他沒有方騰炯炯有神的眼神和磅礡魁偉的氣勢,也沒有方騰那爽朗奕奕的神態和沉逸動人的五官,他……天!她到底在干什麼?他們根本無法比較!

「有嗎?我覺得你才變了呢!」他馬上反將一軍。她游移的心為誰浮蕩?方騰嗎?

「哪有?」她心虛地嚷嚷。想起方騰吻遍她全身的景象,粉頰再度紅成一片。

「你和那個姓方的在一起十多天,難道你已經……」鄭逵安狐疑地揣測。

「沒有!你……你別瞎猜!」她惱火地打斷他。他還沒有權利過問她的隱私。

「是嗎?那你干嘛臉紅?」狗屎!要是她被方騰玩過了,那他何必這麼尊重她。

「我……我只是……」她含糊其詞不知道如何應付他的詢問。

「我告訴你,你最好還是清清白白的,否則……」

「否則怎樣?你就不娶我了?」兩道不經意的光芒閃進她的眼底。

「我會娶你,只是……我沒耐性等到新婚之夜才踫你了。」他婬笑道。

「你說什麼?」雪揚被他色欲的眼神嚇到了。

「要知道那個姓方的有沒有佔有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我驗驗身。」他說著真的走向她。

「驗……驗身?不!」她驚叫道。

「怎麼?怕什麼?第一次難免會痛,再來你就學會享受其中的樂趣了。」他雙手抓住她的肩,慢慢靠近。

「你敢踫我,我就取消婚約!」她強作鎮定地威脅。是的,她不定要嫁給他,任何男人都有資格成為她的對象。

鄭逵安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一怔,訕訕地放開手,笑道︰「別緊張,開個玩笑而已。」真是!這洋女圭女圭愈來愈難搞定了。怎麼失蹤十多天她變得聰明了?

「出去!我想睡了。」她沒料到他會介意她的話,更詫異于他對這樁婚事的重視態度,這種感覺有點……不尋常。

「好吧!早點休息,我走了。」鄭逵安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踱出房間。

雪揚松了一口氣,又躺回床上,全身因方才的警戒而虛月兌。鄭逵安的行為讓她不安。他在想什麼?他會急著和她結婚也有她不知道的內幕嗎?

所有的疑問排山倒海地向她涌來,她卻理不出思緒,誰是誰非,她已無法分辨。在這個每個人都披著羊皮的世界,誰又能正確地看出真正的惡狼在哪里?

燈閃了幾下,然後忽然停電了,四周漆黑一片,雪揚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驚呆了。杜家的電力系統很少出狀況,而且好端端的,又怎麼可能停電?

她坐起身縮在床上,不太能適應籠罩在黑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連屋外庭園的燈也全都熄滅,在這一瞬間,恍若夢靨。

一只手悄然掩上她的嘴,無聲無息得像是鬼魅,雪揚嚇得幾乎昏死過去,尖叫聲梗在喉頭,雙手自然抓住那雙泛著淡檀香的大手,正想扳開,來人突然放開她,卻在她吶喊出聲前吻住她冰冷的唇瓣……

這是……方騰?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擁抱,以及熱烈得能焚毀她的親吻,雪揚終于肯定這個模黑而來的夜客是她心愛的男人!

「方……方騰!」他差點要吸光她胸腔內所有的空氣,霸氣得不留余地。

「幸好你沒叫錯名字。」他輕聲一笑,湛白的牙齒成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你怎麼進來了?」她驚異非常,門外有鄭逵安的手下,而她的房間在三樓,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進得來,他是怎麼辦到的?

「走進來的。」才一天,他對她的思念就強得無法忍受,一想到她可能被迫嫁給鄭逵安,可能被那渾球非禮,他整顆心就無法平定,所以他才趁著夜色而來,他必須帶走她!

「這燈……你弄的?」她了解地揚起嘴角。

「嗯……小CASE!」他的唇又湊上她細白的頸項,汲取她身上撩人的馨香。

「別這樣……」她有氣無力地推著他,拒絕得毫無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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