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份?鄭逵安,你有沒有良心?是你先來惹我的,怎麼,玩膩了就拍拍走了,找一個更有身份的女人結婚?」蔣青蓉氣自己像棄婦一樣被冷落,還不死心地以為能挽回情郎的心。
「說完了沒有?再胡說八道,我就叫人攆你出去!」他一把將她摔開。
「你……」蔣青蓉被他的絕情傷了心,愣住了。
「別像個瘋婦一樣到這里瞎鬧,滾!」好好的計劃可別又生變數,鄭逵安小心地瞥了雪揚一眼,發現她居然毫不在意地看著他們。
「好……你狠!別以為一腳把我踢開就沒事了,等著瞧,我不會輕易罷休的,絕不會!」蔣青蓉說完便踉蹌地走出去,全身張揚著不甘心的怒焰,把氣氛搞得一團糟。
鄭逵安待她走開,才轉身朝雪揚笑道︰「一個瘋女人,沒嚇到你吧?」
「還好。」這就是鄭逵安的真面目,女人對他而言比垃圾還不如。
「離婚禮開始只剩半小時,要不要我陪你?」鄭逵安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這里,誰曉得那個姓方的會不會再來攪局。
「不用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雪揚愈來愈不能忍受面對他,雖然她就要嫁給他了,可是這並不表示她會接受他。
「也好,那我先出去了。」踫了一個軟釘,鄭逵安悻悻地走向門。「希望你不會臨陣月兌逃。」他又叮囑一次。
「你就這麼害怕我逃了?如果我沒答應嫁給你,你是不是會強逼我就範?」雪揚背對著他,冷冷地問道。
鄭逵安不料她有此一問,臉色一變,半晌才鎮定地問︰「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呢?」
「因為我是被一堆財富拱出來的新娘。」她慢慢轉頭看他,「難道你不是為了這個才和我結婚?」
「這……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掩飾地笑著。
「我的財產只有等我結婚後才可以使用,這一點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她試探他的反應。
「這……我是從我父親那里得知的。」他把事情推給鄭鴻達。
這件屬于家庭機密的事爸爸居然會告訴鄭家父子,為什麼?雪揚在這時候對父親的居心費解。鄭逵安是杜家雲找來的,難道在這整個事件中,父親並非單純的受害者角色?他和鄭鴻達之間的協議究竟是什麼?
忽然,父親介紹鄭逵安給她認識時的興奮嘴臉又回到她的腦海,那時她沒有發現什麼,可是現在一回想起來,竟然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我父親很早就認識你們了?」以前她可以迷糊過日子,現在可不能不特別謹慎。
「不……大約一年前才在印尼認識。」鄭逵安注意到她的懷疑,回答得非常小心。
只認識一年就放心將女兒嫁過去?
「你想知道什麼?擔心你父親把你賣了?」鄭逵安反守為攻,走回她身邊,溫柔地執起她的手,「放心,嫁進鄭家不會讓你受苦的,你以為你父親舍得他的獨生女婚姻不幸福?我已經向你父親保證過會照顧你一輩子,所以你只管安心地跟著我就行了。」當然,大前提是得乖乖听話。他在心里補充。
雪揚倏地抽回手,警戒地盯著他。
門外的守衛輕叩門,隔著門喊道︰「少爺,婚禮要開始了,請進禮堂吧!」
「知道了。」鄭逵安露出勝利的笑容,扶起雪揚,篤定小綿羊已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雪揚這時候才開始緊張,在疑點全部冒上心頭的此時,她實在沒心情扮演新娘的角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與鄭逵安從電梯下樓,走向飯店內豪華禮堂的大門,她恍惚間有個錯覺,只要進了那扇門,她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再過半小時,鄭鴻達就會有個意外的驚喜了。」武步雲等這個結果等得太久了。
「嗯,希望他心髒強一點,否則可能會需要一輛救護車。」林劍希嘴角噙著笑意。
「如果他知道他在東南亞的毒窟被剿,所有的毒品付之一炬,參加婚禮的興致必定大減。」丁翊也對這次祥和會館的反撲成功感到滿意。
「再加上他手下窩里反,把與他們交易的幾個名人的名單交給警方,這種刺激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來說是猛了一點。」沐浴推了推黑框眼鏡,對手下近來的辦事能力頗為激賞。
「哼!憑他也想和我們斗,早哩!」武步雲傲然地抑起頭,不屑地哼道。
「我想,最最讓他意外的,可能是接下來我們要送他的禮物了。」江澄手拿錄音帶晃了晃,那是他從杜家雲死前的通話紀錄中截下來的,里頭是鄭鴻達約他出門的對話。
「還有這個。」林劍希把一份資料丟在桌上,那是一輛私家嬌車的車牌號碼,以及駕駛者的背景。祥和會館已查出駕駛者是天鴻幫的一員,也是鄭鴻達的得力手下。
「那麼,是不是該出發了?」林劍希最喜歡看別人痛苦,尤其是敵人。
「等等,方騰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真的不去把杜雪揚要回來?」武步雲搞不懂他,明明愛上了,卻甘心在一旁看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
「滕峻已經去找他了。前天他似乎闖進杜家去,听說回來時肩膀受了點傷。」丁翊一提起他就皺起眉頭,方騰最近的情緒太詭異了,他一向隨興灑月兌,不受拘束,但這次面對杜雪揚,他卻一再地表現得像個猶豫不決的男人,看得大家干著急。
「他會不會氣咱們亂點鴛鴦譜,索性來個置之不理,放棄了……」武步雲皺眉擠出幾條抬頭紋,擔心會弄巧成拙。
「不會的,真正愛上一個人的話就不會輕言放棄。」江澄很有這方面的經驗。他和方茵之間的追逐戰還不是靠他的耐性才搞定?
「是嗎?但這一次情況可不是那麼簡單,你們忘了,他得和他自己的心戰斗。」武步雲說得一針見血。
「你是說……瑾之?」江澄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可不是?杜雪揚不是關瑾之,方騰如果沒有理清這一點,就不會去阻止這場婚禮。」武步雲聳聳肩。
「說得也是。」林劍希附和地點點頭。
「那麼,滕峻要如何說服他?」丁翊點上一根煙,嘆了口氣。
「滕峻絕對不會‘說服’他,你忘了,他那個人最擅長用‘激將法’!」江澄微微一笑。
「是啊,我都忘了,那小子是個心機頗深的人……」
「不有陰險、奸詐、剛愎、小心眼、自以為是、難纏……」武步雲順口補充一些比較貼切的形容詞。
「步雲,當心這些話讓他听見,又要給你好看。」丁翊忍不住笑了。
「他現在人又不在,真听得見這引起話,我就跪下來向他磕三個響頭。」武步雲嗤笑一聲,率先走出電腦中心。
「走吧!我相信當我們到婚禮會場時,滕峻已將方騰帶到了。」江澄搖搖頭,真不知道武步雲和滕峻兩人是哪一點犯沖。
「我已經等不及看他們兩人打架的場面了。」林劍希老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清爽。
「別壞心眼,當心你會是滕峻下一個目標。」這次是方騰,下一次呢?丁翊暗忖。
「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林劍希倒顯得很從容。
「誰說河水不會淹沒井水。」江澄調侃地瞅著他。
「要不要走?」扯得太遠了吧?林劍希趕緊岔開話題。他可沒興趣和滕峻玩游戲。
三人走出地下室,各自上了車,朝鄭、杜兩家的婚禮現場馳去。
至于方騰,當丁翊他們在談論他時,他正坐在他自己的飛騰PUB里喝著悶酒。這間清一色鋼鐵金屬裝潢出來的PUB是他的私人天地,不屬于祥和會館,也不屬于方氏建設,只屬于他,每每心情好與不好之時,在這里一定找得到他。